第二天一早,由于是雙休日,林浩飽飽地睡了個美覺,日上三竿才伸著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
敷衍似的洗刷了一番之后,林浩還是戴上了那副像是被施了巫術(shù)一般的寬邊眼鏡,那張帥氣到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妒忌的臉順便又變得平凡無比。
下到一樓,林浩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廚房忙碌著的江語詩,一身寬松的運(yùn)動服配上那一頭俏皮的齊耳短發(fā),為她那靚麗的身影上增添了幾分青春俏皮的氣息。
“咦,你終于起床啦?”
聽到樓梯上的動靜,江語詩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林浩,可看到他臉上的那副眼鏡,江語詩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間便黯淡了幾分。
“你怎么來了?”林浩打著哈欠,懶散道,“慕雨晴人呢,怎么自己跑的沒影,讓你一個客人當(dāng)廚娘。”
江語詩莞爾一笑,“她去接慕爺爺啦,很快就回來了。再說讓雨晴當(dāng)廚娘,這世界上有幾個男人消受得起?”
林浩白眼一翻,“那倒也是,估計吃一頓她做的飯,以后都不一定再有胃口吃飯了。”
聽他這樣吐槽慕雨晴的廚藝,江語詩又是一陣沒心沒肺的大笑,笑夠了之后忽然眨了眨撲閃的大眼睛,詭異地笑道,“喂,你和雨晴昨晚上發(fā)生什么事了,有沒有什么突破?”
“得了吧,還突破呢。”林浩郁悶道,“要是有突破,我還能獨(dú)守空房???要是有突破,她今天還想下床……額,當(dāng)我沒說,當(dāng)我沒說。”
江語詩臉上騰地一紅,紅著臉唾了林浩一口,“吹牛也不知道打打草稿,誰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是幾分鐘的事情,吹起來還都沒邊沒際的。”
我了個草,什么都能忍,這個不能忍???林浩一瞪眼,張口就要?dú)v數(shù)自己的輝煌戰(zhàn)績,可江語詩哪會給他這個機(jī)會,急忙紅著臉搶話道:“你們沒進(jìn)展,雨晴大清早的把我喊過來做飯給你吃?你們沒進(jìn)展,她會特意叮囑我別去打擾你睡懶覺?她可是慕雨晴啊,這種事要不是我親身經(jīng)歷,換了誰跟我說我都不會信。”
額?
林浩也有些發(fā)愣,這什么情況,難道說我昨晚摘掉眼鏡小小顯露了一下風(fēng)騷,這便宜老婆就春心萌動無法自拔了?
看著林浩呆滯的表情,江語詩心里也是疑惑感慨不斷,這個男人明明帥得沒救,為什么要總是喜歡戴這一副土氣的眼睛來丑化自己呢?如果他是一個內(nèi)斂不喜歡張揚(yáng)的男人,拿他為什么又整天白口花花一副流氓的模樣呢?
“喂,你在做什么,要不要我?guī)兔Γ?rdquo;
江語詩一回神,急忙搖搖頭,“不用了,反正也就快好了。誒對了,昨天晚上發(fā)什么什么事,我怎么聽說什么阿瑪尼香奈兒的老總都跑過來哭著喊著要和天晴國際合作?”
林浩眼皮一跳,卻是一臉無辜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也對,雨晴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會知道。”江語詩眨眨眼,有些欣慰地笑道,“不過不管怎么樣,知道天晴國際的危機(jī)應(yīng)該可以熬過去了,你是不知道這兩年雨晴有多辛苦……”
話正說著,別墅的大門被推了開了,一襲黑色OL裝的慕雨晴推著輪椅走了進(jìn)來,輪椅上的慕國彰第一時間就把目光鎖定在了林浩身上,表情很是不善。
林浩心里那叫一個郁悶,明明沒吃到肉還惹得一身臊,這叫什么事???
郁悶歸郁悶,看到老爺子進(jìn)來,林浩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了聲爺爺,換來的卻只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對此林浩雖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多少也能理解一點(diǎn),畢竟自己表面上的身份確實(shí)上不了臺面,換了任何一個老人有慕雨晴這樣一個出色的孫女,也不會愿意把孫女交給他這樣的男人。
林浩忍氣吞聲,可是老爺子也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坐下吃飯沒幾口,老爺子就開了腔。
“丫頭,現(xiàn)在公司那邊的危機(jī)暫時算是解除了,我也不會再逼你和劉家那小子湊一對了,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接受你跟這小子走在一起瞎胡鬧。”慕國彰吹著胡子,瞪著林浩一臉不滿意的表情,“你就算不需要一個能幫你發(fā)展事業(yè)的男人,但是你也絕對不能找一個拖后腿的。”
“爺爺,我……”慕雨晴擰了擰眉頭,顯然也是對老爺子這咄咄逼人的架勢有些不滿,“爺爺,這是我的終生大事,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
“你心里有數(shù)?”慕國彰一瞪眼,氣呼呼道,“你有數(shù)你還找這么一個男人回來?金海多少鉆石王老五做夢都想著娶你回家,你倒好,挑來挑去挑了個擺地攤的?以后等到天晴國際發(fā)展起來了,和國內(nèi)外那些貴族名流們見面交流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你準(zhǔn)備帶著這小子去參加那些聚會?你準(zhǔn)備告訴那些人你的老公是個擺地攤的?”
“慕爺爺,吃飯,先吃飯,這些事情吃晚飯再說嘛。”一旁的江語詩也聽得有些不舒服,急忙往慕國彰碗里夾了塊牛柳,希望老爺子能見好就收。
哪里知道慕國彰壓根不吃這一套,硬著脖子繼續(xù)道,“小子,昨天晚上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有些話我不好說,但是這些話我必須跟你說。作為一個男人,是不是該珍惜一下自己的自尊?有手有腳的賴著一個女人吃軟,你就不怕被別人戳脊梁?”
“雨晴是我孫女,她父母都已經(jīng)不在了,一個人扛著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夠辛苦了,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在事業(yè)上幫助她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除了皮囊一無所有的男人。你自己沒有能力也就算了,而且連一點(diǎn)家世背景都沒有,甚至連自己父母是誰都弄不清楚,說句不好聽的,你就是個野……”
“野種”二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慕國彰忽然感覺一股濃烈的殺氣排山倒海一般撲面而來,幾乎瞬間就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嗓子眼里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公雞。
這股殺氣,同時也讓同桌的慕雨晴和江語詩面露驚駭,雖然她們并不知道什么是殺氣,但是那種鋪天蓋地的壓迫感,她們還是能很清晰地感受得到。
林浩陰沉著臉,眼眸里迸竄著憤怒的火星,死死壓抑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
“慕國彰,我之所以忍你到現(xiàn)在,并不是因?yàn)槲夜穷^軟不敢跟你較勁,而是因?yàn)槟闶悄接昵绲臓敔?,僅此而已!但,人都有逆鱗,下一次你再敢拿我的身世說事,我絕對不會再客客氣氣地坐著和你說話,哪怕你是慕雨晴的爺爺!”
陰沉寒冷的聲音,就像一把寒光四溢的利刃瞬間刺透了慕國彰的胸口,慕老頭只感覺全身上下都在滲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懼,整個人甚至開始不自覺地瑟瑟發(fā)抖起來。
直到林浩摔門離去,慕國彰還沒能從這股恐懼中掙脫出來。
出了門,林浩點(diǎn)了根煙猛吸了好幾口,才生生壓制住了內(nèi)心的怒火,他很清楚,如果那個口不擇言的老頭子不是慕雨晴的爺爺,按照自己以往的習(xí)慣,這這老頭早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叼著煙頭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人流相對稀少的街區(qū),心情剛剛才有些平復(fù),一輛黑色的卡宴卻忽然急速從林浩身邊超了上來,然后車身一個打橫急剎車,很是不客氣地?fù)踉诹肆趾频拿媲啊?/p>
林浩抬頭一看,幾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昨晚被自己踢斷雙腿的那個板寸頭,以及另外兩個跟班的背心男。
除此之外,這次還多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長發(fā)男,身材不顯山不露水,但是眉宇間凝結(jié)的那股煞氣卻是明明白白地顯示出了他的兇殘暴戾。
林浩瞇著眼睛丟了煙頭,嘴角揚(yáng)起一抹邪魅的冷笑。
馬勒戈壁的,正愁沒地方出氣,這幫傻比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昨天還威風(fēng)凜凜的板寸頭,此時卻雙手打著石膏跟個殘疾人沒什么兩樣,看到林浩的時候,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歐陽豪打從退出特種兵隊伍轉(zhuǎn)投地下世界之后,他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從來都只有他把別人摁在地上暴打,什么時候被人這般羞辱過?
被踢斷了兩條胳膊不算,回去之后更是被自己的大哥侯建冬一陣臭罵,挨了一臉的唾沫星子才算完事。
眼下再次看到這個讓他顏面掃地的林浩,板寸頭只恨自己沒多張兩條胳膊,好沖上去發(fā)泄一下心中的憤怒。
在板寸頭千思萬緒的這會兒,從車上走下來的侯建冬卻是開始凝重地打量起了林浩。
一身普通的衣衫,讓人看不出里面的身形到底是消瘦還是精壯,打架打到他這程度,當(dāng)然不會再用肌肉疙瘩來判斷一個人的戰(zhàn)斗力,那是菜雞互啄時候才會干的事情。
只是林浩那一副寬大土氣的眼鏡,這幅眼鏡配上那普普通通的身材和打扮,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是什么讀書讀傻了的書呆子。
就是這個四眼,一腳踢斷了歐陽豪的兩條胳膊?
侯建冬眼睛里也浮起了疑惑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