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柔不是什么天真無邪的小蘿莉,自然知道林浩這葷話里的意思,她頓時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眨眼之間,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就頂在了林浩的腦門上。
林浩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林隊長,其實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槍指著我,不過看在你還算是半個美女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半……半個美女?”林婉柔感覺自己快瘋了,怎么這個男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可是能怎么辦,還真能開槍不成?
氣呼呼地瞪了半晌之后,林婉柔還是收槍坐了下來,“你就不能配合一點(diǎn)?說清楚,到底犯了什么事?”
林浩撇撇嘴,“還不是因為打擾了那位大爺強(qiáng)搶民女,然后一個不高興就拉我過來出氣了,還污蔑我詐騙,這不明擺著扯淡嗎?像我這么帥的男人,真要錢的話,那些富婆還不是搶著要包養(yǎng)我,哪里需要去詐騙???”
抬手扶住額頭,林婉柔無語地?fù)u了搖頭,心里只覺得這幾年的警察真是白當(dāng)了,抓了那么多混蛋王八羔子,竟然愣是沒見過一個比他更不要臉的男人!
就這樣還相當(dāng)小白臉……倒貼給人家都會遭嫌棄吧?
“林隊長,外面有一位律師要來保釋這位林浩。”審訊室的門口忽然探進(jìn)來一個年輕警員的腦袋。
林婉柔眉頭一皺,“不行。”
年輕警員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林隊長,那個……來的是鼎峰律師行的金龍金律師。”
林婉柔眉頭頓時一跳,怎么把這尊大佛給請來了?這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在金海市的司法界,金龍這個名字絕對是金字塔尖一般的存在,一般人壓根就請不動這尊大神。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沒有任何一個警察愿意和金龍打照面,林婉柔也不例外。
沉吟了片刻后,她無奈地擺擺手,“算了,帶他去辦手續(xù)吧。”
林浩心里也有些納悶,自己壓根就沒請過律師啊,哪跑出來的?而且看他們這樣子,那位金律師好像來頭還不?。侩y道……難道是那位絕色美女請來的?
想到這里,林浩嘴角一勾,看來還不笨嘛,居然看出了我“英雄救美”的套路??!
可惜的是,從辦手續(xù)到走出警局,林浩愣是沒有看到那位來保釋自己的金律師真身,一問之下才知道人家提前辦了手續(xù)早就閃人了。
本來還想當(dāng)面道謝的林浩也值得聳聳肩,悠哉悠哉地往自己家里走去。
房子是租的,面積只有三十個平方左右,一室一廳。
一走進(jìn)家門,一股濃烈的煙酒混合味頓時傳了過來。林浩隨手將手里的鑰匙一丟,正中廳中的一個啤酒瓶,隨即墻角的那一堆啤酒瓶就像是保齡球瓶一般紛紛倒了下去,傳來一陣清脆的玻璃碰撞聲。
習(xí)慣性的點(diǎn)了根劣質(zhì)卷煙,深深吸了一口,隨即他便打開了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在瀏覽器上輸入了一串字母長達(dá)數(shù)十位的域名地址。
片刻過后,臟兮兮的筆記本屏幕上就出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視頻對話窗口,短暫的黑屏過后,一個金發(fā)碧眼的白人美女就出現(xiàn)在了屏幕里。
“林,我想死你了!”金發(fā)美女上來就送了個火熱的飛吻。
林浩吐了口煙圈,淡淡笑道:“怎么,你不是要去領(lǐng)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嗎,怎么還賴在實驗室里?”
“行了,林,你就別取笑我了。”金發(fā)美女氣鼓鼓的翻了個白眼,“他們非要讓我去,我給推了,只要我一天沒有讓你恢復(fù)健康,我就絕對不會去領(lǐng)這個獎。”
“你這又是何必呢……”林浩苦笑了一聲,“你爺爺呢,最近怎么樣?”
“他還能怎么樣?”白人美女笑道,“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拿著你的細(xì)胞切片做研究。”
林浩抽了抽嘴角,嘆氣道:“對了,那個藥你還有多少,再給我弄幾瓶過來吧。”
“李,你聽我說,這藥的副作用很大,在這么下去,你可能連兩年都熬不過去了!”白人美女臉上瞬間沒了笑意,換上一副極其嚴(yán)肅地表情道:“我和爺爺會盡力幫你研究根治的辦法,可是你自己也不能放棄啊,如果你能找到那傳說中的九言珠鏈,那你就能洗……那叫什么,洗髓伐脈對吧……”
“行了,你比你爺爺還嘮叨。”林浩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你有藥就趕緊送幾瓶過來,就這樣,拜拜……”
不等金發(fā)美女再次說話,林浩就直接切斷了視頻通話。
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林浩身子往沙發(fā)上一靠,呆呆沉默了許久之后,伸手從褲袋里逃出了一顆黑幽幽的小珠子。
花生米大小,通體泛黑,卻又能隱隱約約看到鑲嵌在里面的一個“臨”字。
盯著這珠子看了半晌,林浩悄然嘆了口氣,“我也想找啊,可現(xiàn)在才一顆而已,只怕等找齊九顆,我尸骨都已經(jīng)化成灰了……”
玉城花園,湖景別墅。
剛從浴室里竄出來的江語詩披著一條浴巾,搓著濕漉漉的長發(fā)往床上一坐,看了眼在那里拿著內(nèi)衣發(fā)呆的慕雨晴,咯咯一笑,“怎么了,在想那個流氓?”
“無聊。”慕雨晴白了閨蜜一眼,“倒是你,一直幫他說好話,我看是你自己動春心了吧。”
“每次就會這一招,沒意思。”江語詩嘟了嘟嘴,看著床上散了一片的衣褲,有些無語道:“你就這么把人家的東西全拿過來了,也不怕人家生氣哦?”
“這點(diǎn)東西加起來都還不夠付保釋金的,要算起來,還便宜他了。”慕雨晴冷哼道,“不過……不過這些衣服真的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
“說不清楚,這些衣物的用料、設(shè)計、還有蕾絲的處理方式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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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浩便坐車來到了市區(qū)的一個住宅小區(qū)里。
抬頭看了看高貴典雅的歐式住宅建筑,又低頭看了眼手心上的地址,他的臉上浮起一抹滄桑的笑容,八年不見,這里變化好大啊……
高樓林立綠蔭環(huán)繞,哪里還有當(dāng)年那搖搖欲墜破樓房的影子?
走進(jìn)小區(qū)的一顆,已經(jīng)數(shù)年不知道緊張為何物的林浩,手心里竟然滲出了薄薄的汗珠子。
聽說她還是住在這里,整整八年了,也不知道她到底過得怎么樣了……
一聲刺耳的鳴笛聲忽然打破了他的回憶,轉(zhuǎn)頭看去時,一輛黑色的大眾途觀正緩緩駛向小區(qū)入口。
林浩也終于收拾了一下心情,邁著步子走進(jìn)了小區(qū)。
對照著手心上的地址,林浩一幢一幢地找了過去,終于在小區(qū)的中心位置,看到了那明晃晃的“B7”銘牌。
剛要上前,卻忽然發(fā)現(xiàn)剛才那輛黑色的大眾途觀正停在B7樓下,林浩心道一聲好巧,快步走了過去。
距離車子不足十米的時候,林浩整個人忽然猛地一頓,全身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途觀的車門拉開,一個中年婦人帶著個四五歲的孩子走了下來,然后一個年輕男人也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
最后,從副駕上走下來一個年輕女人,眉目清秀,淡藍(lán)衣裙,長發(fā)及腰。女人關(guān)上車門,回頭便對著兒子拍了拍手,可目光掠過不遠(yuǎn)處的林浩時,整個人也僵在了原地。
巨大的慌亂瞬間籠罩了她的整張臉,片刻之后全身都因為慌亂和恐懼而劇烈顫抖了起來。
中年婦人和那年輕男人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異樣,齊齊看了過來,這一看,頓時也是大吃一驚,只有毫不知情的小男孩在那里眨著眼睛左顧右盼,一臉的不解。
那中年婦女的臉上幾乎都開始抽搐起來,活像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林……林浩,你、你不是已經(jīng)……”
“媽,你別和他說話!”年輕男人面色鐵青地打斷了婦人的話,面色不悅地瞪著林浩,“原來你還沒死啊?不過很抱歉,現(xiàn)在楊佳佳已經(jīng)是我齊岳明媒正娶的妻子,連孩子都五歲了了,你還回來干什么?呵呵,看你這一身破破爛爛的,這八年混得可真不怎么樣啊,現(xiàn)在佳佳跟著我住大房子開好車,咱們的兒子也開開心心的,我警告你,千萬別想要來破壞我的家庭,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沉默了片刻,林浩哈大笑,笑聲狂放之極,卻又心酸地讓人落淚。
不再多看一眼,他轉(zhuǎn)身便往小區(qū)出口走去,嘴里卻一邊大聲吟著:“待我長發(fā)及腰,與君白首偕老,哈哈哈哈……我去尼瑪?shù)牡那嗝分耨R,我去尼瑪?shù)暮J纳矫?hellip;…”
身后的年輕女人聞言頓時捂住了臉,蹲下身子痛哭了起來,已經(jīng)塵封多年的記憶也跟著淚水洶涌而來。
“我楊佳佳在這里發(fā)誓,一定會等你從牢里出來……”
“林浩,我一定會為你蓄發(fā)守志,我現(xiàn)在還只是齊耳短發(fā),等你出來的時候,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齊腰了……”
“待我長發(fā)及腰,與君白首偕老,林浩,我一定等你!等你出獄那一天,我一定會帶著戶口本和你去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