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見我不吭聲,便噗嗤一聲笑了,饒有趣味的看著我,我的頭更低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不那么害怕。
我看不到她們,心里便舒坦了許多,雖然我知道,不過只是掩耳盜鈴罷了,我想要繞過他們,好盡快回去。
如果回去的太晚,不免的又是一頓拳腳相向,我內(nèi)心有些顫抖,十分想逃離這里,看著身前的壯漢,不由的想起那天的林陽對我的動作,讓我更加害怕,隱隱之中看到他們奪奪逼來,我本能的想要逃開,鼓足勇氣準(zhǔn)備繞開他們。
然而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我那么做,我還沒有移動多少,面前便已經(jīng)被大汗擋住了去路,我的額頭滲出些許冷汗,身體也不自覺的踉蹌一下,差點載倒地上。
我有些慌張了,眼前有些眩暈的感覺,她們的影子似乎再笑,似乎在嘲諷我,聲音很大,簡直要震破我的耳膜似得。
“快走吧,跟你們說了,讓你們別玩兒,萬一出什么事訛上你們了,可后悔去吧。”清脆的聲音想起才讓我有了一點安慰。
至少,我聽出她們并不是要搶劫,接著,又響起那女生不耐煩的聲音,“跟你們說了,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女生噠噠的離開,這兩個男生才追了上去,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她們是把我當(dāng)做一個笑話一樣,甚至一個小丑一樣來調(diào)戲。
我躲在最濕地最幽深的角落里,不過,還是被他們看見,他們的話語深深刺痛我的內(nèi)心,告訴我,我只不過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存在。
耳邊回蕩著男生離開時輕蔑的笑聲,久久纏繞在我的耳邊,揮之不去。
任由我怎么甩也甩不開,就是一個烙印一般,刻在我的心頭。
我再抬頭,已經(jīng)看不到幾個人的身影了,道路中間依舊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兩邊的霓虹燈斑彩絢麗,我只得躲在道路兩邊栽種的大樹陰影下,似乎只有黑暗能夠掩飾我的存在一般。
我站在路邊,試探攔下一輛出租車,然而結(jié)果我是可以想到的,慢慢的,看到一輛又一輛的出租車從我的面前奔馳而過,心底的期望一點一點變成失望,凍結(jié)成冰。
雖然早有預(yù)料,卻還是隱隱作痛。
生活,現(xiàn)實,就好像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地拽在我的臉上,似乎在對我說,“你這個丑八怪,不會有人載你的,你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大抵我的存在就是一個悲劇吧,強烈的疼痛感在一點一點的吞噬我的身體,沒有出租車,不知道我還能夠堅持多久,如果早些出來,大概還能夠乘坐公共汽車。
但是現(xiàn)在,只有步行回去了,一條漆黑的,看不到盡頭的公路擺在我的面前,心也一點一點的絕望。
終于,我還是拖著沉重的身子一點一點向前。
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今晚,血一直在流,不知道會不會流干,會不會死在半路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尸體,會不會有人愿意為我叫救護(hù)車,為我報警。
也許我會暴尸荒野?像我這樣的丑八怪,躲還來不及呢?誰會去幫我呢?
興許是因為看到了絕望,我知道沒有任何人會幫我,所以我只有靠自己。
我只能拖著身子步行回去,不然就算我死,林家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他們大概只會感嘆,少了一個玩物,可以任由他們折磨連低吼聲都不敢的玩物。
不知道我現(xiàn)在這么晚回去,他們看到又會怎么折磨我,從我一進(jìn)門,管家肯定就會跟平常一樣大聲叫我一下,向林家父子報信。
緊著便就是對于的冷言冷語,拳腳相向,我大概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似乎每天都是這樣,我知道,林府里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起我,甚至下人都要比我高一等。
連她們也從來沒有把我當(dāng)做人看,聽過電視里的一句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但是在他們看來,我根本就不是人,她們會把自己的施舍,憐惜就給動物,留給畜生,但是卻不會給我,難道,我連畜生都不如么?
心中的疼痛加上身體的疼痛,我已經(jīng)疲憊不堪,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殘酷,我不由的慢下來腳步,眼睛里滿是絕望,似乎是在朝地獄走去。
只是一瞬的時間,我又強撐著身子,加快了挪動的頻率,遲了些,受到的折磨便更加嚴(yán)厲,這么想來,我還是無處逃離,只能加快腳步。
看到林家大院的大門,在我的眼里仿佛就是一個囚牢,把我永遠(yuǎn)的囚禁,始終不能飛翔,每日的折磨讓我筋疲力盡,已經(jīng)失去了飛翔的勇氣和能力。
我不知道,這樣的的日子,我是如何過了十年,然而,卻一眼望不到盡頭,還有未來的十年,二十年,我都得這樣過。
走進(jìn)院里,感覺到身體已經(jīng)支撐到了極致,我很想躺到床上。
但是,似乎這都變成了奢求,我看到管家在朝我走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如我所料,管家冷眼相向,上下打量我一番,不屑的扔下一句今天沒有我的飯,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我不由的冷嘲自己,呆呆的佇立在原地,身體的疼痛將我拉回現(xiàn)實,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撐著走向別墅。
通明的別墅內(nèi)映盡我的眼眶的居然沒有林家父子的身影,我看了一下地上的大掛鐘,原來已經(jīng)八點多了,平時都是七點吃飯,而我遲到了這么久,相必,應(yīng)該是林家父子吩咐的吧。
如果只是餓肚子的懲罰,沒有一頓毒打,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我至少不用再受林家父子的折磨。
只是這個時間,林老爺應(yīng)該在客廳里看報紙,而林陽也應(yīng)該在這里,只是現(xiàn)在,客廳里空蕩蕩的,無一人蹤影。
我雖然丑,但是并不傻,想起剛剛管家對我說話的聲音,我大膽猜測他們應(yīng)該是不在家的,我的內(nèi)心有一點小小的興奮,但還是抑制下來,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而這個想法,讓我更加害怕突然看到林家父子,那大概就是我的陰影吧。
我小心翼翼的上樓,生怕驚動了什么,擔(dān)心林昊或者林陽在家罷了。
剛上樓,轉(zhuǎn)過身猛的看到一個身影映入瞳孔,我心中一驚,當(dāng)即連連后退,再加上今天身體本來就不好,差點從樓梯上翻滾下去。
還好,我用力的捉住了欄桿,定眼一看,原來是這里的小保姆,她很年輕,不過,她也很其他人一樣看不起我。
本來有些歉意的模樣見到是我之后,變得理直氣壯起開,不屑的哼了一聲,掃過我的臉頰,停頓在我的下半身,饒有趣味的冷笑一聲,便下樓離去。
我知道我這個時候有多狼狽,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本能的躲了一下,低下頭去,卻還是在聽到一聲冷笑之后,艱難的離開,邁向自己的房間。
對于我來說,似乎只有這里才可以讓我有一絲安逸,怦的一聲關(guān)上房門,因為太快的原因而發(fā)出了重重的聲響,我的心也跟著不由的緊了一下,生怕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出現(xiàn)指責(zé)我說,“這門也是你能這么大力摔的?知不知道,把你賣了還不夠這一個門鎖子的錢?!”
屋內(nèi)沉寂,仿佛能聽見我咚咚的心跳聲,時間一分一秒的滑過,終于,沒有人推門而入,也沒有那個讓我緊張的聲音。
我這才緩緩的放下心,深深的呼了一口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