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安珂疲乏的解開衣服上的紐扣,拿起換洗的衣物走進(jìn)了浴室。
眼下已經(jīng)凌晨一點,安珂簡單的洗漱了一番,一邊擦著頭發(fā)上的水漬一邊拿起放在包包里的手機(jī),卻不料里面竟然有三個未接來電。
而上一個電話,距離現(xiàn)在不過五分鐘,安珂不敢多想,直接回?fù)芰诉^去:“姑姑,對不起,我剛剛?cè)ハ丛枇耍瑳]有聽到電話。”
這個電話不是別人的,正是安珂的姑姑——盧靜瑤。
“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瞎混什么。”電話接起的那刻,電話里的盧靜瑤明顯的帶著不耐煩的罵了安珂一句。
盧靜瑤這樣惡意的話,安珂不是第一次聽見,自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只不過比起以前每次聽到這樣惡意的話后的傷心,現(xiàn)在的安珂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麻木,不然最后難過的還是她自己。
“姑姑,您這么晚給我打電話,出什么事情了嗎?”麻木的忽視掉盧靜瑤話里的惡意后,安珂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容,對著電話那頭的盧靜瑤問。
“安珂啊,這兩天是什么日子你應(yīng)該沒有忘記吧?”電話里,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霸道。
握著電話的手不禁緊了緊,這兩天因為殷子澈的事情,安珂竟然忘記了這一茬。每個月的17號,是她要還姑姑錢的日子。
“沒忘,只是這兩天太忙了,脫不開身,我……”
“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女人不耐煩的打斷了安珂的話語,繼續(xù)嚴(yán)聲說道,“別以為我是你姑姑就不打算還錢,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好事?親兄弟還明算賬呢!還有,你這個月多打兩千過來,你弟要買什么復(fù)習(xí)資料。”
安珂的眸子暗了暗,面無表情的動了動唇,說道,“好,等天一亮就我將錢打過去。”
母親死得早,在安珂不過十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而上天似乎又跟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四年前,她親眼看著父親和姐姐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她眼睜睜看著他們躺在那里,身下的鮮血蔓延了一地,空氣滿是粘稠的腥臭味。她看見父親不甘的睜著雙眼,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張嘴卻是吐出了一口又一口的鮮血。
一夜之間,乾坤更替,原本滿是歡聲笑語的家再也不見了。葬禮上,她看著親戚們冷漠的臉帶著隔離與怨恨,似乎在說,怎么不把兩個孩子也帶走,留下麻煩別人!
如果,如果當(dāng)年她沒有那么意氣用事,一切,或許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弟弟安彥現(xiàn)在正在國外留學(xué),雖說有獎學(xué)金勉強(qiáng)維持著生活日常的開銷,但是國外的消費不比國內(nèi)少,經(jīng)常時不時冒出一些額外的消費。
因為父親和姐姐的意外去世,他們兩姐弟的關(guān)系似乎有些微妙,年幼的安彥將這一切怪罪在了安珂的身上,高中畢業(yè)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國,逃避安珂。
而她,也不得不假裝不知道的樣子,然后每個月都讓姑姑幫忙,匯點錢給他。
只是安彥不知道,當(dāng)時意外的巨變家里本就沒有多少存款,為了送他出國,安珂不得不去和姑姑借了點,然后每個月利用姑姑的名義給他匯去生活費。
安珂雖說是零尚的小記者,但是也剛剛從實習(xí)轉(zhuǎn)正,工資自然不是很高,除去每個月必要的生活開銷,身上根本所剩無幾。
她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三千塊,眼下又要給弟弟一大筆錢,估計只能在偷偷的去做一些兼職了。
聽到安珂答應(yīng)了,盧靜瑤似乎也沒有興趣在多說什么,末了又加了句,“明天可別忘記了,別一大早盡是麻煩事!”
掛了電話后,夜已經(jīng)深了,可是躺在床上的安珂卻已經(jīng)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