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蘭曄來說,做飯什么的,自然是難不倒她的,以前她的家里可沒有丫鬟伺候,因此做飯什么的都是她在做的,如今倒是很久沒有下廚了,因此最開始雖然對華輕濯心中有氣,后來卻開始享受做飯時這心中難得的平和心境了。
看見蘭曄的臉色緩和下來,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華輕濯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然后便對蘭曄的手藝滿心期待了。
事實(shí)證明,他的期待是正確的,蘭曄的手藝很好,他笑瞇瞇的說,“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條了。”
蘭曄見他那個樣子,不禁有些好笑,言語間也沒有那么針鋒相對了,揶揄道,“你可是青云王,皇上的兒子,居然說這樣的話,也太假了。”
華輕濯的笑意卻淡了些許,“確實(shí)說的夸張了些,應(yīng)該說是,自母妃去世之后,便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蘭曄愣了愣,心中有了些許歉疚之意,不知道華輕濯說的母妃,是他的親生母親還是后來把他養(yǎng)大的那位,但總歸……如今那兩位都已經(jīng)不在了。
華輕濯見蘭曄沉默下來,便又笑著轉(zhuǎn)移話題,“這個時間我們不如來說說你這是準(zhǔn)備從哪里下手?”
蘭曄雖然與華清濯是敵對關(guān)系,可到底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如今他們陣營一致,想對付的都是華輕風(fēng),那便可以說是暫時的盟友了,因此倒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候選人有三個,劉彥,劉青和劉思瑩。”
華輕濯倒沒有什么意外的,“這三個人如今確實(shí)是最好下手的,那逛花樓是為了哪個?”
“如今還沒有定下來到底從誰入手,逛花樓不過是因?yàn)椴榈絼┑膭酉颍胂热タ匆谎墼僬f。”頓了頓又挑起唇角道,“不過如今有了青云王這個盟友,以后再想見其他人,想來是不必再這樣大費(fèi)周章了。”
“我倒是毫不介意被你利用。”華輕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
華輕濯的目光太過灼熱,讓蘭曄沒辦法不往別處想,不禁又有些羞惱,“青山王請自重,我們?nèi)缃耠m然是暫時的盟友,可并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的舉止輕佻,像是今日這不請自來的事,王爺以后還是不要再做了。”
華輕濯莞爾一笑,“那要看心情,”隨后起身向外走去,“今天晚上過的很愉快!現(xiàn)在便先告辭了,后天我會派人來接你。”
待他走了蘭曄才發(fā)現(xiàn),那一碗面竟是不知不覺的被他吃了個一干二凈,她嘆了口氣,雖然這個人性格看起來實(shí)在有些惡劣,可總歸對他是討厭不起來的。
華輕濯他有著那樣過人的意志,想來身上也定有沉重的包袱,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蘭曄想那定然是他不可放棄的責(zé)任。
“到底不會是同路人啊……”蘭曄低嘆一聲,便也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約好的那日,蘭曄沒有想到來接她的竟然是華輕濯本人。雖然有些抗拒,可是為了不被華輕云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最后還是接受了華輕濯說的,由他趁著夜色施展輕功將她帶出了郡主府。
這次華輕濯似乎被上次更不要臉了,非說為了安全起見,不能再只抓著她的衣服了,得抱著出去才行,然后便不顧蘭曄的抗議,攬著她的腰就走了。
怕掙扎發(fā)出什么動靜,蘭曄也不敢亂動,等到出了郡主府,氣的臉都白了,怒罵道,“華輕濯,你這個登徒子!”
華輕濯表示自己很無辜,“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畢竟你也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與我牽扯過密不是?”頓了頓又小聲道,“況且你那身子沒個二兩肉,我有什么理由故意占你便宜?”
“你!”蘭曄氣的不行,卻是拿他一點(diǎn)辦法也沒有,便不再理他,氣沖沖的就轉(zhuǎn)身走了。
“別生氣?。?rdquo;華輕濯在蘭曄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像只狐貍,嘴上卻又裝無辜,“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等等我!”
最后蘭曄還是十分沒有出息的等著他了,因?yàn)檫@次是她一個人出來的,身上又沒帶多少銀子,若是不等著華輕濯,可就進(jìn)不去那迎春閣了。
蘭曄雖然是跟著華輕濯來的,可還是穿了男裝讓胡靈幫著易了容,而華輕濯則是帶了個面具,一進(jìn)去老鴇便迎了過來,那老鴇做這一行這么久了,自然會看人,華輕濯一進(jìn)來她就注意到他氣質(zhì)出眾,衣飾也是低調(diào)華貴,加上還特意帶了個面具,定然不是普通人,是以自然就十分熱情。
“喲,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快,里面請!”老鴇笑的像一朵花一樣。
華輕濯點(diǎn)點(diǎn)頭,“我要觀看晚上的競拍,還請給我一個雅間。”
老鴇倒是沒有半分猶豫,“有有有,公子快跟我上來吧。”
華輕濯對她的眼力見倒是十分贊賞,因此毫不吝嗇的對身后的侍衛(wèi)道,“喬夜,給她一錠金子。”
那老鴇聞言笑的眼睛都沒了,心中更是肯定了之前的想法,面上更是恭敬,直接給了華輕濯視野最好的一個位置。
蘭曄卻不禁在心中嘀咕,這天生貴氣的人就是不一般,都不用點(diǎn)名什么身份,人家自然就曉得該如何招待你。
待到了雅間落了座,蘭曄問道,“這劉彥會不會也選個雅間做?”
華輕濯搖搖頭,“劉彥流連花街酒巷又喜歡賭博的事,早已人盡皆知,所以他也沒必要遮遮掩掩,況且喜歡賭博,他也沒那么多銀錢供他揮霍,劉淵可是一只老狐貍,絕不會給他銀錢供他玩樂,因此他身家可并不豐厚。”
蘭曄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那么想來會坐雅間的,都是人前君子了?”想著不禁壞笑道,“那不知王爺可以辦法讓手下去看看這些雅間坐的都是何人?到時候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華清濯見她壞笑,心中覺得有些新奇,便也不擾她性質(zhì),只吩咐喬夜去查一查。
這會兒距競拍還有一會兒,也是為了避免人多眼雜他們才特意早些過來的,因此他們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那劉彥與另一個年近四十的男子一同進(jìn)了迎春閣。
那老鴇見了劉彥倒也算熱情,畢竟是宰相府里頭的人,她可不敢怠慢了,“劉大人您可來了,我可特意給您留著座兒呢,就知道您會過來!”
那劉彥一個啤酒肚加上一個山羊胡,眼睛看人也都是色瞇瞇的,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猥瑣。
聽到老鴇的奉承,他倒是十分受用,笑瞇瞇的道,“就你嘴甜,還不快帶著我和林大人落座。”
之后那老鴇便帶著兩人在大廳中考前的位置坐下了,想來這劉彥確實(shí)是常客,老鴇都不多問便引去了大廳里坐。
而這一切自然都被蘭曄與華輕濯收入眼底。
蘭曄點(diǎn)點(diǎn)頭,“華輕云給的資料倒是不錯,這劉彥確實(shí)只是一個貪財(cái)好色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人。”
華輕濯笑問,“如何?可要從他下手?”
蘭曄搖搖頭,“先等喬夜回來再說,說不定會有驚喜。”
華輕濯聽她這樣說便也不再多言。
過了不多時,競拍便開始了,不過最好的自然是留在最后,前面的都是些普通的女子。
見那些女子如同貨物一般站在臺上供人挑選,蘭曄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
華輕濯見狀不禁道,“怎么?可憐她們?”
蘭曄看了他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了,“確實(shí)心生憐憫,同樣是人,她們卻要過的這樣苦。”
華輕濯似是來了興趣,“那你可想救她們?”
蘭曄搖搖頭,面色淡然的回道,“我能救的了一個兩個,卻救不過來全天下,這些女子之所以淪為如此,不過是國家制度使然,若是真的想要救她們,不如想辦法讓君主頒布法制,再不允許私下買賣人口,這樣倒還實(shí)際一些,”頓了頓又嘲諷的笑了笑,“可是你身為皇家的人,你覺得這可能么?”
華輕濯臉色已經(jīng)沒了笑意,只是垂眸在沉思些什么。
蘭曄看了他一眼,又呲笑一聲,“這些等級制度就是為你們這些權(quán)貴而設(shè)置的,你們又豈會理會普通老百姓的疾苦?”
“若是我做了皇帝,我會記得你今日說的話的。”沉默了許久的華輕濯驀然開口道。
蘭曄心中一動,忍不住看向華輕濯,卻見他神色嚴(yán)肅,完全不像是再開玩笑。
看著他認(rèn)真的眼神,蘭曄只覺得心驀然見似是漏跳了一拍,隨后便匆忙低下頭,壓下心中悸動,勉強(qiáng)笑道,“青山王膽子還真大,若是你做了皇上這樣的話你可敢亂說……呵呵,若是被人聽了去……”
她正亂扯一通,他卻打斷了她,“我說話向來算話,你且看著。”之后便收回了目光再不看她。
她啞然的看著他的側(cè)臉,卻覺得這張臉?biāo)坪醣绕綍r更好看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