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不反抗,任由著她的手指收緊,俊美如玉的臉上,掛著一縷邪魅惑人的笑容,與之前清冷的模樣判若兩人,“陛下真要殺微臣?”
鳳瑾不發(fā)一言,眸中寒光一閃,手指愈發(fā)用力,即便被扼得臉色開始發(fā)青,裴琇唇邊始終噙著那抹笑容。
就在鳳瑾的手指幾乎扭斷裴琇的喉管時,裴琇唇邊的笑容隱去,冷冷道,“看來陛下真想要微臣的命!”
他隨意一揮手,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鳳瑾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溫泉池里,水花四濺,幾縷花瓣粘在她的肌膚上。
花瓣嬌艷鮮紅,肌膚晶瑩似雪,有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美。
鳳瑾的手指死死抓著溫泉池的池壁,心中大驚,怎么會這樣?
不是說這里的人都不修習(xí)靈力的嗎?為什么剛剛襲來的那股看不見的力量,如此強悍?
難道裴琇是特例?還是說書上記載的所謂武功內(nèi)力,也如此強大?
若真如此,是她輕敵了!
她才吞了兩個鬼魂,以她現(xiàn)在的靈力,若裴琇覺得她不受控制了,干脆殺了她一了百了,簡直易如反掌,看來,她必須盡快增強靈力。
鳳瑾知道一個地方,那里的孤魂野鬼不僅多,還多是兇神惡煞之徒,越是兇惡的鬼魂,她得到的靈力越高,可相應(yīng)的,下一個月圓之夜,她受到的反噬也越強烈,靈力突然暴漲,沒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說不定她根本挺不過下一個月圓之夜。
鳳瑾低頭看著溫泉池的池壁,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倒映出她憂心忡忡的臉。
裴琇不知她的心思,沿著溫泉池優(yōu)雅的繞了半圈,走到鳳瑾面前,蹲下身,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指腹來回摩挲著,“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對微臣態(tài)度大變不說,還想要微臣的命?是聽了誰的挑唆,還是……”
他探究的目光打量著她,一離開寢宮,他便派人查探了陛下今天的行蹤,一切都正常得很。
正常的縱情享樂,正常的和后宮的男寵們廝混。
除了有宮人意圖毒殺她,但也沒成功。
他查了很久,都沒查出女皇變化的原因,因此又折了回來,恰好她在沐浴,他便如往常那般靠近她,誰知她居然想殺他!
想到這里,裴琇在心底不屑的冷笑一聲。
一顆棋子而已,也想殺他?果然被他養(yǎng)得不知天高地厚,天真愚蠢得可笑!
雖然不知為何她身上的氣勢大盛,壓得他心顫,那又如何?
她手里沒有人,也控制不住軍隊,朝中大臣,國家政務(wù)都捏在他手里,天下人只知裴相,不知女皇。
退下后,他才回過神來,她再凌厲再有氣勢,那也沒什么可懼怕的!
一個被架空的傀儡皇帝,也就只剩那張皮嚇嚇人了,而他居然真被嚇住了,一想到此,裴琇就有幾分惱羞成怒。
鳳瑾冷冷的看著裴琇,一言不發(fā),裴琇放開她的下巴,站直身體,優(yōu)雅萬分的沿著溫泉池邊踱著步,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時不時的掠過鳳瑾。
“看來,陛下前幾日的鞭傷已經(jīng)好了,所以,又開始蠢蠢欲動,不肯把微臣的話聽進去。”
鳳瑾始終沉默,她在等著看裴琇突然折回來是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微臣了!”
話音剛落,裴琇手上突然多了根鞭子,下一秒,那根長長的鞭子就狠狠朝鳳瑾抽了過來。
鳳瑾臉色一沉,眼疾手快的抓住鞭子,免了皮開肉綻的下場。
見她居然敢反抗,裴琇神色一冷,用力一扯鞭子的另一頭,鳳瑾扛不住他的力氣,只得松開,剛松手,鞭子再次狠狠的抽了過來。
這一次,裴琇甩鞭又快又狠,角度又刁鉆,鳳瑾避不開,后背上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鞭子,頓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鉆心的疼痛襲來,比疼痛更刺心的是強烈的屈辱,她可是鳳瑾!活了上千年,靈力強悍至極,當(dāng)年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鳳瑾!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被一個連靈力都不懂修習(xí)的普通人,如此羞辱!
鳳瑾的手驟然握緊,渾身靈力集于一處,就在她要出手時,她猛地從水里看見自己的倒影,青絲凌亂,一雙赤紅的眼珠子格外奪目。
鳳瑾一驚,連忙低下頭去,恰好避開裴琇投過來的目光。
在裴琇再次甩出長鞭時,鳳瑾突然想到一個人,連忙大喊:“無名,護駕!”
裴琇愣住了,他鞭笞過女皇那么多次,女皇從未叫人來護駕,還有,無名是誰?
就在他怔愣的瞬間,無名破窗而入,一把泛著寒氣的長劍,凌厲迅疾的朝裴琇當(dāng)胸刺來,要不是裴琇反應(yīng)極快,恐怕要被他刺個穿心透。
盡管裴琇躲過一劍穿心的結(jié)局,但卻沒躲過無名鋒利的劍鋒劃破他的衣袖,露出一小片肌膚。
裴琇神色一冷,丟了鞭子,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攻向無名。
一時之間,屋子里劍光閃爍,人影飄飛,晃得人眼花繚亂。
鳳瑾只看他們過了三五招,便估算出了雙方的實力高低,不由得低喝一聲,“無名,退下!”
從目前的戰(zhàn)況看,雙方不相上下,但無名的劍法快而凌厲,如電如光,招招簡明扼要,殺氣重重,可以看出來,無名擅長速戰(zhàn)速決。
而裴琇的劍法厚重若山谷,幽闊似深海,仿佛能化解一切,吞噬一切。
短時間內(nèi),雙方戰(zhàn)平,甚至無名還略占上風(fēng),可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裴琇的劍勢困住,很難脫身。
無名聽了鳳瑾的話,退到一邊,裴琇也停了下來,雙方隔著溫泉池,冷冷的看著對方。
“你是誰?”
開口的是裴琇,無名冷漠的丟出兩個字,“無名。”
裴琇神色一僵,他當(dāng)然知道這人叫無名,他問的是對方的身份!
鳳瑾忍俊不禁笑出聲來,裴琇投過來兩道狐疑深沉的眼神,鳳瑾迎向他的目光,唇畔笑意不減,“這是朕的暗衛(wèi)首領(lǐng),無名!”
她不說,裴琇也很快能查出來。
裴琇冷哼一聲,“無名?是因為沒有名字,才這樣稱呼嗎?”
無名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這就是我的名字。”
暗衛(wèi)只屬于皇帝,也只聽命于皇帝,再位高權(quán)重的人,對他們來說,只是浮云,所以,他對裴琇的態(tài)度,不像別人那樣誠惶誠恐,低入塵埃。
裴琇看了鳳瑾一眼,“陛下居然給暗衛(wèi)首領(lǐng)賜這樣的名字,實在是……”
他欲言又止,刻意的露出一絲嘲諷。
無名剛想辯解,卻看見鳳瑾暗中遞了個眼色給他,無名只得閉嘴。
“你身手很不錯,不如來本相麾下效力?”
鳳瑾止不住在心底冷笑,當(dāng)著她的面搶她的人,真不把她這個皇帝放在眼里啊。
“不去!”
無名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一點情面也不給,裴琇居然毫不生氣,微微笑道,“為何?陛下說過,你只是先帝留給她的一條狗,難道你寧愿當(dāng)狗,也不愿去本相那里當(dāng)人嗎?”
無名極其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你把陛下當(dāng)狗當(dāng)玩物,居然會把我當(dāng)人,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無名說著受寵若驚,臉上卻一點受寵若驚的表情都沒有。
裴琇的臉色頓時難看萬分。
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能說也不敢說,說破了事情就變嚴(yán)重了。
裴琇對女皇做的事,所有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糊涂,可真要捅破了,那裴琇一定會擔(dān)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雖然以他的權(quán)勢,洗脫這個罪名輕而易舉,但總歸是個麻煩事。
裴琇冷冷的盯了無名片刻,又側(cè)過臉來,盯了鳳瑾一眼。
鳳瑾平靜的迎向他的目光,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縷春風(fēng)般的笑容。
裴琇的臉色更陰沉了,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他走之后,無名看著鳳瑾后背上還在流血的鞭傷,臉上依然毫無波動,“陛下,你的傷需要處理。”
鳳瑾輕輕嗯了一聲,優(yōu)雅輕盈的從溫泉池里站起身,露出纖細(xì)雪白的后背,以及盈盈一握的纖腰,還有即將脫水而出的圓潤挺翹的臀……
無名臉色變了變,迅速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鳳瑾。
因為自幼練功,無名的耳朵比常人靈敏許多,他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他甚至可以聽見柔滑的錦緞滑過更加柔膩軟滑的肌膚,在這個寂靜無聲的深夜,透著讓人心驚肉跳的魅惑,好像能將人心底最深處,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欲望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