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之后的心情并不讓我覺得有多輕松,相反的是我覺得好像更壓抑了,但好在這時候胖子來的電話將我從壓抑的情緒中驚醒了過來,他說就在剛才劉主任開著車出去了,根據(jù)定位顯示他竟然在這種天氣停在了一家賓館!
我頓時興奮起來,當(dāng)主任的大下午不在辦公室辦公跑去賓館,難道說把柄來得這么快,這家伙竟然是急著白日宣那個啥……如果是的話那就太好了,我連忙問胖子那個賓館的地址!
當(dāng)胖子說出廣天賓館的名字時,我的腦海里忽然閃了一下,一些記憶的片段在我眼前閃動著,廣天賓館?難道是我去過的那個廣天賓館?我擦,這么說劉主任不是去找女人的?
我記得廣天賓館我也去過,賓館一樓是百貨樓,二樓是網(wǎng)吧臺球室,三樓是KTV足浴城,四樓以上全是住房,招牌是這樣的,但是我卻知道在二樓出了電梯后有個暗門,里面是個賭廳……想到這里,我倒覺得六年的光陰也不是全無痕跡,至少老天爺還讓我記住了那些關(guān)于賭的記憶碎片,想不到這這時候這些記憶起了作用。
我讓胖子在廣天賓館樓下等著,隨后我攔了一輛計程車趕到了廣天賓館樓下,胖子瞅著我奇怪的問,去見你前妻了,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吵架了?
我詫異的盯著他說,我擦,這你也知道,怎么看出來的?
胖子嘿笑著指著我的臉說,你臉上的五指彩繪這么明顯,要不看出來好難吧?
好吧……我有些無語,這才想起來之前被梁小茹打了一個巴掌,沒想到那一巴掌竟然打得挺狠,連手掌印都留在了我的臉上,不過我倒不覺得有多丟人了,連離婚都經(jīng)歷過了,還有什么可害臊的呢?
我和胖子商量一下,說了里面有個賭廳,很有可能劉主任是去賭了,讓他一會進(jìn)去后假裝是去賭的,我偷偷的用手機(jī)拍下劉主任賭的視頻就好了,胖子奇怪的問我怎么知道里面是個賭廳?
我直接踹了他一腳說,不會聊天就別聊天!
胖子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來我以前是個賭徒了,不過他卻還是嘀咕了一句說,你還真別說,要不是你提起來這事兒,我都感覺不到你以前是個賭徒,你和我見過的那些賭徒不太像!
我笑罵著說賭徒都特么在臉上刺青還是怎么地,還有像不像這回事?
說著,我們兩個結(jié)伴走進(jìn)了廣天賓館的大堂,前臺的女服務(wù)員幾乎都沒怎么注意我們兩個,看到我的時候眼神愣了一下,隨后就繼續(xù)低下頭去面無表情的玩手機(jī)去了。
上電梯,出了二樓,我?guī)е肿油崎_了暗門,一股烏煙瘴氣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在我朝賭廳里面掃視過去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視線朝著我掃了過來,我有感側(cè)頭看了過去!
頓時間腦海里閃了一下,一個名字脫口而出:吳迪?
和我對視著的男子也是愣了一下,繼而站起來朝我笑著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罵道:“楊銘你特么沒死?。课衣犝f你最近和王強(qiáng)鬧得夠嗆啊,陳吉華今天都帶人去找你麻煩了?”
我有那么短暫一刻的不適應(yīng),但很快就想起了這個吳迪的全部信息,吳迪本地人,他是這家賭廳的洗碼人,等于是負(fù)責(zé)看這座場子了,不過他這人卻有點色,之所以留在這里常年沒有走是因為這棟樓還有不少姑娘和他相熟,他以前的馬子現(xiàn)在是這棟樓的‘鴇媽’,俗稱雞頭……
在我的記憶里,吳迪和我的關(guān)系還不錯,他這人除了有點玩世不恭吊兒郎當(dāng)之外,其實是個很容易打交道的人,和所有人都沒有仇恨的樣子,笑里藏刀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再適合不過了,所以我暫時無法確定我和他到底是真兄弟還是假兄弟。
他見我傻傻的發(fā)愣,不禁掃了一眼旁邊的胖子朝我捶了一拳罵道:“怎么,不認(rèn)識哥們我了,還是說認(rèn)識了新的朋友就把老朋友給忘了,這不地道哇……這位兄弟是?”
我介紹了一下,跟他說我是帶胖子來玩玩的,然后示意胖子自己找地方去玩,我留下來和吳迪敘舊,這等于是我暫時拖住吳迪,讓胖子自己見機(jī)行事了,這一點胖子也心領(lǐng)神會!
胖子走開后,吳迪拿出一包玉溪打開抽出一支遞給我說,聽說你和你老婆離婚了,還來玩?
我說這東西戒起來有這么容易的話我就不會離婚了,又問他最近怎么樣,有沒有認(rèn)識新的姑娘?
吳迪自己點燃了一根煙,神色有些惆悵的對我說,麗莎覺得這一行賺錢快,想繼續(xù)做兩年賺夠在深圳買房子的錢就和我一起到南方去定居,到時候把爸媽也接過去一起生活。
我哦了一聲,心里沒什么概念,我知道深圳那邊的房價很高,但我不知道吳迪的身價底細(xì)到底怎么樣,不過他說起的那個麗莎我倒是想的起來,就是他以前的那個馬子。
我奇怪的問,你們又復(fù)合了?
他笑了笑,表情在煙霧后顯得很是復(fù)雜的說,其實沒有復(fù)合不復(fù)合這個說法,他們兩個一直就是那樣吵吵鬧鬧的,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小了,再過得一年就奔三了,再想去找更合適的也沒有那么精力折騰,我們都只是對方是能將就的對象就將就了,有什么對吧?
我苦笑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他看到我的臉色,頓時嘿笑一聲說了句抱歉,不該說這個的,然后壓低了一點聲音用認(rèn)真的語氣對我說,楊銘,出于哥們的立場,哥跟你說句實話吧,你真的不能再玩下去了!
我奇怪的盯著他笑問,喲呵,這可真是太陽西邊出啊,你一個看場子的勸客人不要來,這不是砸自己生意么?
吳迪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哥是過來人,就因為看場子看得多,所以覺得年輕人玩一玩不要緊,但是過了頭就不好了,你看看這場子里的這些人,每個人都跟紅了眼的野獸似得,他們其中有些是有錢,有些是有權(quán),也有少部分像你一樣還要為生活拼苦奮斗的,但我敢說幾年下來,沒有人會有好下場從這里走出去的……這東西吶,害人!
我心情復(fù)雜的盯著吳迪看了看,忽然笑著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說道:“你這么認(rèn)真我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不過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那我就聽你的,以后盡量不玩了吧,但今天可不行!”
“得……每個賭徒就會說下一次,當(dāng)我沒說!”吳迪甩了甩手,有些煩躁的扭頭道,“別說哥們沒勸過你啊,還有啊,一會你有空了到三樓去坐坐,麗莎都跟我念叨你好多回了!”
我哦了一聲,從吳迪身旁走過,向著賭廳深處一邊走去,一邊尋找著劉主任的身影,終于在一臺玩壓色子的游戲機(jī)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興奮,我站在他身后看他押了一把方塊,下注兩萬……
說起這個賭廳倒不完全是那種傳統(tǒng)的麻將撲克牌的組成的,這里更多的是一些現(xiàn)代化機(jī)器了,有市面上常見的老虎機(jī)、捕魚機(jī)、連環(huán)奪寶等各種智能機(jī)器,相對來說真正會在這種氣氛下玩牌和麻將的人反而少得不得了!
我拿出手機(jī)站在不遠(yuǎn)處對著劉主任拍著,盡量將他的臉部拍得清晰,然后還想辦法拍了他好幾次下重注的數(shù)額,就在我覺得很滿意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我嚇得差點手機(jī)都掉地下了,轉(zhuǎn)過頭去才看到吳迪一臉戲虐的笑著盯著我問,干嘛呢?
呃……
我遲疑了一下,飛快的收起手機(jī)笑說,沒事呢,鬧著玩,看人家下注這么猛,這不是羨慕嫉妒恨嗎,想下次拿出去吹噓吹噓!
也不知道吳迪信了沒有,他摟著我的肩膀往不遠(yuǎn)處他坐在的那張辦公桌走去,然后臉色玩味的盯著我笑道:“銘哥兒……那個人可是我這里的貴客啊,他的卡都是別人幫他辦的,你不會在我這里惹事吧?”
“當(dāng)然不會,我只是純粹的鬧著玩而已!”我笑了笑,心下有些緊張,心想著萬一吳迪要我交出視頻,我該怎么辦?和他翻臉后直接跑出去?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吳迪沒有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而是指著不遠(yuǎn)處胖子的身影對我意味深長的說,你那個兄弟不錯哎,比你強(qiáng)多了,我看他這里玩玩那里弄弄的,好像還賺錢了,什么來頭?
我笑說那就是一個懶惰的上班族而已,能有什么來頭,你看他的樣子像行家?
吳迪搖了搖頭說,行家不太像,不過這胖子是個油滑人物,才一陣子不見,你啥時候結(jié)交了這種朋友了,可以???
我說就是這樣隨便遇上的唄,我怎么沒看出來那胖子可以?
這時候,胖子可能是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轉(zhuǎn)身走了過來,擦了擦臉上的汗對我和吳迪笑了一下說,這里煙味兒太重了,我有點受不了了,要不咱改天再來玩吧,今天還有事兒呢!
我頓時明白了胖子的意思,轉(zhuǎn)頭看向吳迪。
吳迪笑了笑,很爽快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今天不錯嘛,忍得住不玩……你們有事就先走吧,不過銘哥兒你別忘了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兒,一會到樓上去給你麗莎姐打個招呼!”
我笑著嗯了一聲,他扔了一包煙給我說去吧,然后我和胖子轉(zhuǎn)身就走,走的時候我感覺后背上緊張得冷汗都濕了一片。
出門后我把視頻給胖子也傳了一份,然后又發(fā)了一份到云空間,這才記起了吳迪的話,拉著胖子坐了電梯往三樓去,一聽說三樓是KTV足浴城,胖子當(dāng)是兩眼就放了綠光,就差發(fā)出狼嚎了!
等到了三樓,走廊的裝飾和燈光一下子就變得昏黃而暖昧了起來,我隨便找了一個服務(wù)員詢問了一下麗莎姐在那,那個穿著打扮很性感的妹紙直接就拿起了掛在小腰上的對講機(jī)呼喊了一句:“麗莎姐,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