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持,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劉蘭花說著,又要給易八跪下。
“別??!你要是敢跪,我就真不幫你們了。”易八扶住了劉蘭花,然后說道:“先把今晚這關(guān)過了來吧!只要這龍甲局還在,來找你們麻煩的人,是不會斷線的。”
“什么時(shí)候這龍甲局才能破啊?”劉蘭花問。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科舉這一說了,論得上考狀元的,也就是高考了。要吳小鹿能活到那時(shí),她高考肯定是會考一個好成績的,成為封陽縣的高考狀元,也不是沒有可能。”易八說。
封陽縣雖然只是個小縣城,但小縣城里的孩子學(xué)習(xí)刻苦,因此每年高考,都有好幾個能考上清華北大的。要吳小鹿真能成為封陽縣的高考狀元,清華北大那絕對是沒跑的。
“我家小鹿要真能考上高考狀元?這輩子就算是再苦再累,那也是值得的。”劉蘭花說。
“再好的風(fēng)水局,也得自身努力才行。若是懶著什么都不做,龍甲局再有效,你們一家?guī)状俗龀龅臓奚俣?,那都是沒用的。”易八說。
“我明白,我家小鹿是個乖孩子,會努力的。”劉蘭花趕緊接過了話,替吳小鹿做起了保證。
“這龍甲局,雖然有違天道,但你家?guī)状?,已?jīng)為此付出了代價(jià)。按天道倫常,付出了代價(jià),那是應(yīng)該享受其帶來的福報(bào)的。文忠買你家這宅子,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指點(diǎn),想用區(qū)區(qū)五萬塊,就把你家攢了三代的福報(bào)給竊了。”
易八頓了頓,然后問道:“那文忠在村里嗎?我得去會會他。”
“在。”劉蘭花點(diǎn)了下頭,說:“我這就帶你們?nèi)ニ摇?rdquo;
在上西村,文忠家算是有錢的那種,他家住的是三層小洋樓,門前整了一個小花園,看上去跟城里的別墅,還真有些相似。
“水曲大朝官職重,水小灣環(huán)福壽長。”易八指了指花園里那假山下面的人造小溪,道:“文忠門前這風(fēng)水局設(shè)的,就只能用一個字形容,那便是貪。不僅想做大官,還妄想福壽綿長。只可惜他家門前這風(fēng)水局,僅僅只是個樣子,沒半點(diǎn)兒屁用。”
“要是有用,他也不會去打劉蘭花家的主意了。”我接過了話,道。
“文忠家門口布的這風(fēng)水局,應(yīng)該是一個半吊子先生布的。他花五萬塊去找劉蘭花買宅子,這事兒應(yīng)該有高人插手。那宅子的龍甲局,沒點(diǎn)兒本事的人是看不出來的。就算僥幸看出來了,沒有真本事,那也是竊不了那龍甲局的福報(bào)的。”易八說。
大門開了,一個頭發(fā)花白,披著軍大衣的男人走了出來。劉蘭花告訴我們,走出來的這位,就是文忠。
“大晚上的,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你們這是要做賊嗎?”文忠這人,一開口就是這么的不客氣。
“我們像是做賊的嗎?”我回了文忠一句,然后說道:“來找你,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什么事???”文忠看向了劉蘭花,問:“你是想通了,決定把宅子賣給我了?”
“我家小鹿是不是你害的?”劉蘭花指著文忠,對著他質(zhì)問道。
“你家小鹿怎么了?出事了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Π。?rdquo;
文忠假惺惺地來了這么一句,讓劉蘭花那剛?cè)计饋淼呐?,一下子就滅了下去?/p>
“我看你印堂發(fā)黑,是有大兇之兆??!最近的你,是不是見過什么不該見的人啊?”易八知道我今天不能給男的看相,所以在那里跟文忠鬼扯了起來。
“印堂發(fā)黑?我印堂亮著呢!你們?nèi)羰莵眚_錢的,來錯地兒了,趕緊走吧!”文忠一言不合,就開始逐客了。
“我說你印堂發(fā)黑,那便是發(fā)了黑。印堂之黑,由心而生。心要是黑了,印堂自然會黑。竊別家?guī)状诵迊淼母?bào),這良心,那可不是一般的黑??!簡直比黑煤炭還要黑!像這樣黑的心,生到了印堂之上,絕對是家破人亡之兆??!”
易八說的這番話,有點(diǎn)兒敲山震虎的意思。
“你說的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文忠在那里裝起了蒜。他在說這話時(shí)候,言語有些閃爍,顯然是因?yàn)樾奶摗?/p>
“聽不聽得懂不重要,只要心里明白,及時(shí)收手就是了。”易八掏出了他的那塊破懷表,看了看時(shí)間,道:“現(xiàn)在才八點(diǎn)過一點(diǎn)兒,離晚上十一點(diǎn),還有差不多三個小時(shí)。若是有悔改之心,在時(shí)間上是來得及的。若是時(shí)間到了,該收的東西還沒收回去,我就只能替你收了。”
“真不知道你說的什么。”文忠在說完這句之后,直接就回了屋,還把大門給關(guān)上了。
“走吧!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也算是先禮后兵了。”易八說。
回到劉蘭花家里之后,易八就只是在那里瞎轉(zhuǎn)悠,什么事兒都沒做。
“你讓文忠收回去的那東西,是個什么東西啊?”我問易八。
“反正是個臟東西,具體是什么,我暫時(shí)還沒弄清楚,也還沒找到。”易八接過了話,說:“要那文忠識趣,主動將那臟東西收了,當(dāng)然是最好。要是他不收,我們還得費(fèi)一番力氣才能搞定。”
“文忠會收回去嗎?”我問。
“這就不好說了。”易八頓了頓,說:“若是不收回去,那臟東西給我們找到了,一旦被毀,對文忠家運(yùn)勢的影響,絕對不小。這個道理,他應(yīng)該是明白的。”
時(shí)間一晃就到了十一點(diǎn),剛才還好好在床上躺著睡覺的吳小鹿,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像是夢游一樣,在屋里走來走去的。一邊走,她還一邊在那里哇哇亂叫。
“小鹿之前也像這樣嗎?”易八嘆了口氣,問劉蘭花。
“之前她只是亂喊亂叫,沒有像這樣站起來走。”劉蘭花一邊回著這話,一邊去拉吳小鹿。
就在她將要伸手的時(shí)候,易八制止了她。
“別攔她,有我在,沒事兒的。”易八從他那青布口袋里摸了一道符出來,道:“既然不知悔改,我也就不客氣了。”
易八將那道符貼在了吳小鹿的額頭上,然后用左手小指橫過四指背與大指相勾,大指掐四指第三節(jié),中指掐掌心橫紋,二指四指伸直。
此乃紫微印,又稱伏邪印。將此印置于肋下,可指揮強(qiáng)邪惡神降伏惡鬼。同時(shí)此印還有多種變格,掐于四指第二節(jié)稱天罡印,掐第一節(jié)名斗印,掐第二節(jié)外則為真武印。無論是出現(xiàn)什么樣的意外,易八都可以更改掐指的方式進(jìn)行改印,方便隨機(jī)應(yīng)對。
“孽障,還不收手?”
易八對著吳小鹿就是一聲斷喝,嚇得吳小鹿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后她直愣愣地站在了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東西在哪兒?”見鎮(zhèn)住了吳小鹿,易八趁熱打鐵地問道。
吳小鹿沒有回話,而是用手往門外指了指。
“帶我去。”易八命令道。
吳小鹿邁著僵硬的步子,在前面帶起了路。易八跟著她出了門,在房檐下面的老鼠洞里,找到了一個小木偶。
那小木偶上面,不僅寫著吳小鹿的生辰八字,而且還寫著她的出生日期。小木偶的身上,穿的是一身紅裝,看上去有點(diǎn)兒像是嫁衣。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
“冥婚。”易八指了指那個小木偶,道:“搞這玩意兒的人,還真是夠狠毒的啊!他將吳小鹿許了冥婚,嫁給了一只鬼。成了鬼的老婆,還能活得成嗎?”
“易主持,我家小鹿,不能嫁給鬼??!”劉蘭花有些激動。
“就算是鬼,那也不能強(qiáng)娶,我會給你們做主的。”易八頓了頓,然后說道:“根源找到了,接下來咱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那鬼給找到。找到那鬼,跟他好好說說,看能不能把這冥婚給退了。”
“那鬼能同意嗎?”我問。
“結(jié)冥婚的鬼,多半都是橫死的單身漢。就算是活著的單身漢,要想讓其主動退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還是死了的。死了的單身漢不計(jì)其數(shù),能有機(jī)會結(jié)冥婚的,萬里難找出一個。單身鬼獲得結(jié)冥婚的機(jī)會,不比買兩元錢的彩票中五百萬容易。”
易八這話一說,我這心里,頓時(shí)就咯噔了一聲。
“像你這樣說,那鬼肯定不愿意退啊!”我說。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易八故作深沉地吸了口氣,道:“咱們道家之人,講究的是先禮后兵。那鬼要是同意退這冥婚,那就好聚好散;若是不同意,我就只能讓他魂飛魄散了。”
“怎么找那鬼啊?”我問。
“不用我們?nèi)フ?,那鬼自己會來的?rdquo;易八掐著手指頭算了算,道:“從吳小鹿的生辰八字來看,今日是結(jié)冥婚的好日子。若不出意外,那鬼今晚就會來,強(qiáng)行跟小鹿成婚。”
易八讓劉蘭花去找了件紅衣服來,給吳小鹿穿在了身上,另外還找來了一塊紅布,用來當(dāng)紅蓋頭。他這么做,是為了裝出一副要將吳小鹿出嫁的樣子,好引那鬼現(xiàn)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