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似乎很了解將軍府里的事情。也對,若是想在一個地方長久的生活下去,知己知彼,才能不觸碰對方的底線,更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想在一個地方了解一些事情,從下人的嘴里打聽著更快又更準確,她們不想多樹立敵人,又想找著靠山,幾乎不用說什么客套話就能套出話來。
我想,一旦安靈醒過來,一定不會放過我,聽小蓮說,溫蘭芝鬧著去找他爹,一旦尚書大人介入此事,安靈一定沒有時間來找我的事了。
打心里,我是支持著溫蘭芝的。
“小蓮,后院的蔻夫人和張夫人二人哪個比較厲害?她們是怎么進將軍府的?”
“寇夫人家里經(jīng)商,也算是有錢人,聽人家說,是將軍看上了人家才娶進門,而一直沉默寡言的張夫人,是將軍打仗回京的途中,從土匪手里救出來帶回將軍府,聽說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無依無靠的,一心嫁給將軍報答救命恩情。”
小蓮的一番話信息量很大,一下子,蔻鳳兒和張明芷的身份全部通透,四房夫人里,張明芷最沒背景沒依靠,也是最弱的那一個,難怪說了一句錯話就被拔了舌頭。
一方面說明安靈手段狠,另一方面也證明了背后沒有靠山的人最能搓扁捏圓,估摸著在這將軍府里,沒有幾個人真正對她好。
“她被拔舌頭,將軍不管?”
“將軍仁慈,怎么不管,只是管不著。”小蓮說到氣憤,私下里手握成拳頭。
堂堂一個將軍竟然管不了府里的瑣事?這挺讓我驚訝的。
“怎么管不著?陸將軍是府里的男主人,難道安靈的權(quán)利比他還大?”
“不是,安夫人自然是不敢跟將軍硬碰硬,她會事先逼迫張夫人說是她自己的過錯,所以說,即使將軍有心出面幫張夫人,他也沒有理由。”
沒想到,安靈看起來手段既狠,做事又沖動,但也不是沒腦子的白癡,她動用自己是宰相的女兒身份在將軍府里胡作非為,一些吃過虧的人自然是不敢招惹她,只能將苦默默的吞進肚子里。
張明芷應(yīng)該也是其中一個。
安靈飛揚跋扈,雖手段狠,卻不屑玩陰的。
溫蘭芝喜歡咋咋呼呼的,也只是條愛叫喚的狗,沒多大本事,實力也一般。
蔻鳳兒算是個墻頭草,哪邊吹風(fēng)哪邊倒,沒什么主見,這樣的人最容易受人擺布。
張明芷接觸的機會不多,但聽小蓮說她是個可憐的人,平時很少出門。
這么一總結(jié)下來,她們四個當(dāng)中沒一個是放狗咬我的人,可是,那個去狗圈的丫鬟分明是后院的人,放狗的人也一定在她們四人當(dāng)中。
只是,現(xiàn)在一時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對了,小蓮,住在溫夫人旁邊的是哪位夫人?”我怎么能忘記了身邊還有個丫鬟呢,我不知道,她應(yīng)該是知道的。
“張夫人啊,小姐怎么突然問這個?”
張明芷?那個沒有背景沒有靠山,被安靈拔了舌頭的可憐女人,她竟然派人放狗咬我?
“小蓮,四位夫人的房間一直沒有換過嗎?你確定那間房子是張夫人住的?”
“之前張夫人被拔舌頭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我?guī)е蠓蛉サ?,她的屋子我最熟悉不過。而且,這后院的幾房夫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也是一些有個性的人,住的院子一直都是自己住,不會跟別人換的。”
小蓮言之鑿鑿,看來那間屋子就是張明芷住的,可我跟她至今為止只見過一面,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猜不透!
我很斷定那天眼睛沒有花,丫鬟是先敲了溫蘭芝的門,才進去了張明芷的院子,連門都沒有敲響,一定是自己院子的丫鬟,若是別人的丫鬟上門,敲門是必然的。
其實,我還懷疑一個人,蔻鳳兒,膽小怕死,聽說安靈要殺她,嚇到跪地求饒,可是溫蘭芝來求我替她們求情的時候,蔻鳳兒表現(xiàn)的十分冷淡,她那么惜命的一個人,并沒有病急亂投醫(yī)!
我一直將他這樣的冷然當(dāng)成掩飾內(nèi)心慌亂的一種障眼法,因為她更加的害怕,我比安靈更恐怖,她怕求我的時候被識破了掩飾,她會多了一個敵人,和安靈一起懲治她,所以,蔻鳳兒即使面對著被安靈殺,也不求我一聲。
還有一種可能性,小蓮被蔻鳳兒收買了,她說的話我也不能全信。
一瞬間,我又回到了之前迷茫中的自我,蔻鳳兒和張明芷之間都有疑點,一時間說不準到底是誰!
“小姐為什么對張夫人那么好奇?”小蓮似乎看出了端倪。
“隨便問問,閑著也是閑著嗎。”
“小姐洗漱吧,我去廚房看看飯做好了沒有。”這么一個懂得主人心思的丫鬟真是不可多得,難怪陸寒銘會讓她來伺候我。
沒聽見追問聲,我省的編故事,說道,“去吧。”
.......
順利的度過了兩天,溫蘭芝去了尚書府還沒回來,安靈被我打的挺重,才醒了半天,我借著逛花園的由頭偷偷的跑到了后院,溫蘭芝的對面的院子里傳來經(jīng)久不息的“噼里啪啦”聲。
聽府上丫鬟說,安靈一醒來就吵著鬧著要來找我麻煩,被身邊的兩個丫鬟阻止了,安靈腳踩這地面走不到兩步,必須有些攙扶著,兩個丫鬟的初衷都很好,怕安靈壞了身子。
所以,我才能安然無恙的熬過這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安靈似乎耐不住脾氣,拄著拐杖出現(xiàn)在我的房子里,身后的胖丫鬟一并跟來,不善的盯著我看。
“封柳艷,那天打我打的爽嗎?”
安靈指著臉,怒氣沖沖來到我的對面,一瘸一拐的模樣,讓人感嘆那日生龍活虎的人變成了一個殘廢。
我不甘示弱的起身,四目相對,“我記得打的是你的頭,又不是你的腳,怎么還柱起來拐杖了?難不成腦子被打壞了?”
“你......”
安靈氣的用拐杖打我,動作緩慢,我直接躲了過去,她眼前一黑,如果不是身邊的兩個丫鬟眼疾手快上前扶著她,估計這會已經(jīng)摔成了狗吃屎。
“裝碰瓷?我可沒錢。”
“明月,去抓住她,撕爛她的嘴,讓她在伶牙俐齒的跟我頂嘴!”拐杖敲擊這地面發(fā)出雜亂的聲音,安靈被氣的不輕,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是。”明月擼擼袖口,露出結(jié)實強壯的胳膊,似乎是在炫耀,又像在警告著我這次慘了。
我是體會過這個明月的兇殘,簡直不是一個女人該有的體力和魄力,分明就是個漢子,怪不得安靈總是欺壓別人,估計和身邊有這兩個丫鬟給她壯了不少的膽子。
“小蓮,有人打我。”
“誰打你?”
門被人推開,進屋的人不是小蓮,是好幾天沒有見到的陸寒銘,他依舊是一身白衣,只是上面沾滿了泥土,臉上染滿了疲憊,白色的眼白上有些紅血絲,看樣子是很久沒休息一樣。說話的聲音都沙啞著。
陸寒銘進屋的時候,我正好被明月逮住,壓在身下準備一頓揍,安靈帶笑的臉定格住,萬萬沒有想到陸寒銘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救命啊,打人了,救命......”我發(fā)瘋的喊叫,手腳并用的亂踢亂蹬,明月被惹惱了,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甩我的臉上,啪啪啪的特別響。
“使勁叫,沒人知道你在這里被打,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我依舊會打你,誰也阻止不了。”
明月背對著陸寒銘,根本不知道人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后。
她高高抬起的手被陸寒銘抓個正著,懊惱回頭準備破罵,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膽戰(zhàn)心驚的叫了一聲將軍,你怎么回來了?
“你剛剛不是自詡誰都阻止不了你打人的嗎?誰給你的特權(quán)?狗仗人勢的東西!”
陸寒銘一腳踢中了明月的肚子,直接掀翻在地上,臉先著地。
“明月,你竟敢沖撞將軍,是不是不想活了?”安靈拄著拐杖呵斥道,不過是做樣子給陸寒銘看的。
故意走到陸寒銘前面,暗地里給明月使眼神。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知錯了還不快滾,少在這里礙眼。”
表面是呵斥著丫鬟給陸寒銘長臉,實際是給明月脫身。
陸寒銘并不傻,安靈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安靈,我我讓你說話了?將軍府什么時候全權(quán)交給你管理了?是不是以后我進府都要跟你報備能不能進門?”陸寒銘聲音不大,卻震撼人心。
原本打的一手好牌因為陸寒銘橫插一腳,直接打亂了,爛了,可是他卻不給重新洗牌的機會。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稟報尚書大人來了,正在前廳候著。
安靈吃了一驚,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為什么這尚書大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陸寒銘回家的時候來?
難道將軍府上有尚書府的眼線?
“將軍,一切都是我的糊涂,求你將我關(guān)押起來閉門思過,以后我再也不做這么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