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并不是什么喜歡靈魂論的,但是最近發(fā)生的怪異事情太多他也有些發(fā)毛。所以很在意那個帶血的嬰兒車,道:“我去將它扔到垃圾站吧。”
“八十多塊錢呢!”我有點舍不得,畢竟是花錢來的。
“你不怕嗎?”
“從小到大都習(xí)慣了,有什么怕的。”
這話講完我和爺爺似乎都頗有感慨,是啊,我們是做哪一行的,當(dāng)然不怕了。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對方竟然是被撞死的陳女士的媽媽,她同意讓我給尸體美容,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女兒真的是太慘了。
我同意了明天上工,這一次我一定要自己完成。雖說可能需要爺爺在一旁看著。和爺爺商量好了,他同意下來??墒悄禽v嬰兒車愁住了我,把它扔在外面也非常顯眼的,因為全是鮮血,再說我也沒有打算扔掉,那么多錢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于是,決定等明天事情完結(jié)了將它刷一刷再接著用。
可沒想到,晚上我就被惡夢給襲擊了。
這是個很溫馨的惡夢,為什么這樣說呢?因為我體驗到了母愛,就如同我對玄冥寶寶似的,夢里的女人似乎對自己的孩子也十分的喜愛。
她在打開嬰兒房的門時都是輕輕的,然后用溫柔的聲音道:“寶貝兒,媽媽來看你了,睡的好嗎?”
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她非常害怕,于是打電話給自己的丈夫,那邊說孩子剛剛起來鬧了所以他帶著出去曬太陽了。
女人似乎松了口氣,可是畫面一轉(zhuǎn),她變得十分激動,拉著自己丈夫的領(lǐng)口激動的道:“為什么,為什么你會將孩子弄丟。”她撲在嬰兒車上,那里什么也沒有。
我心中一痛,如果玄冥寶寶被抱走了我也會心疼的吧?
正想著,一雙大手在背后伸了出來將我拉離了夢境。然后,一只手摸著我的頭,道:“別怕別怕,我會保護你。”
這個聲音應(yīng)該是長大版的玄冥,他用這種有些幼稚的方法安慰著我讓人有點無語。但是不得不說,我十分享受。因為從小到大就沒有享受過這種的寵愛,這樣溫和的聲音。
爺爺是個挺冷漠的人,他對我其實是不錯的,可是總少了些溫情。第一次被人摸頭殺,第一次被人溫柔的擁抱,可是那個人卻是個小孩子,真的很讓人覺得崩潰。
回想起上一次的時候他似乎也將我從字的惡夢中拉了出來,我冷靜了一下問道:“就算是作夢,為什么你好像總能知道我發(fā)生危險了?”
“預(yù)感,只要媳……你發(fā)生危險,我都會感覺得到。”
“為什么?”
“不知道,你的心情,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感覺得到。”
“你可以不用感覺嗎?”
這樣好奇怪啊,我忍不住吐槽起來。
可是忘記了對方還是小孩子,各種的好奇容易受傷。聽到我這樣講竟然縮進(jìn)我的懷中,道:“這些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我要保護你。”
這一句我要保護你似乎讓我現(xiàn)入了一個怪圈,竟不在難為他,反正也是個孩子自己沒有必要多想。就當(dāng)自己養(yǎng)的孩子長大了,能保護我這個姐姐了。
我是不是應(yīng)該心懷安慰呢?
正在感覺良好的時候,又被吻了。有些氣急敗壞的想打他,哪知道他竟然夢囈似的道:“我想快點長大,這樣就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多么動聽的話,聽的我心都融化了。拍了拍他的背,突然間覺得那個吻已經(jīng)不再含有曖昧的感覺了,基本就是人工呼吸一樣,我在救他,而他在期待著被救了之后可以報達(dá)恩情。
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吧?
所以,我沒有再躲著而是大膽的任他親吻,倒想看看第二天他能變成什么樣子。
有時候你期待的驚喜會變成驚嚇,因為第二天早上有個男孩兒坐在一邊叫我姐姐的時候,內(nèi)心有那么一點崩潰。
他似乎沒有變大,只是講話更利落了,同時我發(fā)現(xiàn)他的小嘴里有一顆牙。雖然只是乳牙,但確實有一點點白了。
按著自己的頭,想著以后一定要適應(yīng)這種變化。
“姐……姐。”
“你讓我先冷靜一下再叫。”
可是對方已經(jīng)伸出了手,笑著求抱。
哪有這樣不分別人心情撒嬌賣萌的啊,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絕只能抱著。
現(xiàn)在的玄冥寶寶已經(jīng)可以吃一些飯了,爺爺畢竟照顧過我所以知道現(xiàn)在的他能吃些什么。米糊糊,粥,蘋果碎等等,只要是碎的就可以。
我喂飽了他,然后抱著他與爺爺在一起去了殯儀館??墒堑搅酥?,那個陳女士的媽媽竟然十分驚恐的看著我道:“你……為什么帶著那東西過來?”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所集,轉(zhuǎn)過去一瞧見我和爺爺?shù)暮竺婢谷桓恢豢植赖膵雰很?,它上面的血好像沒有凝固還在向下滴著,真的是太過可怕了。
就算是我和爺爺也因為看到它而嚇得面如死灰,我下意識的向后退了幾步,這一次并沒有看到有人在嬰兒車的背后推著。它也沒有太過靠近,只是停在那里。
但是這足矣讓所有人嚇的快跑掉了,而我看到場面實在難已控制就道:“因為……我想讓陳小姐看一看它。”
“是啊,我女兒最喜歡這個嬰兒車了。”陳小姐的媽媽似乎不那么害怕了,但還是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
爺爺看了我一眼,道:“不要把自己卷到怪事中去。”
“我知道了。”
“你……真的很像你的媽媽。”
爺爺還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說起我的媽媽,我怔了一下瞧了他一眼,結(jié)果他避開我的眼睛臉上有一比懊惱,似乎對下意識的講出我的媽媽而后悔。
我突然間覺得,爺爺是有事瞞著我的,那是關(guān)于我媽媽的事情。只是他不會說,至少現(xiàn)在不會說。我對于媽媽沒有任何印象,甚至連照片都沒有看到過,只是覺得她是個傻女人,因為愛上了爸爸那個冷血動物。
我沒有再問,因為再問也是白搭,爺爺不想說的絕對不會說出來。
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我將玄冥寶寶放在爺爺?shù)膽牙?,然后帶著那個帶血的嬰兒車走進(jìn)了冷藏室。關(guān)上門,我將蓋在尸體上的白布打開。
這個情況也不比我們上次那個女記者強多少,我穿上了專業(yè)的衣服帶上了口罩。而陳媽媽就站在外面,她大概以為動手的會是爺爺,沒想到會是我親自來,所以就問爺爺?shù)溃?ldquo;這個小姑娘真的可以嗎?”
“她的經(jīng)驗比這里任何一位入斂師還要豐富,您不要擔(dān)心。”
“這是您的孫子嗎?真是可愛。”
“嗯。”
“他的眼睛好像有點藍(lán)色,我的外孫小小的時候也有一點,但后來慢慢變了過來。”
“小孩子的眼睛看著總有一些特別。”
他們在外面談?wù)撈鹆撕⒆樱覄t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仍是那步,要將掉下來的部份拼接上去。這部我是弱項并沒有爺爺做的好,還好她是被撞的內(nèi)出血死掉的并不是被碾壓。
我盡量做得十分細(xì)致,很快就將斷手接上,看起來并沒有太過悲慘。至于頭部摔傷的地方我也做了修整,等都做好了花了我將近半天的時間。突然間覺得好似有什么人在后面瞧著我,轉(zhuǎn)頭一瞧發(fā)現(xiàn)一個血淋淋的女人底著頭看著那輛嬰兒車,她如同在哄著嬰兒似的不停的將車推來移去。
就算是我做了準(zhǔn)備,但是就這樣被個女鬼站在身邊也會十分的緊張。默默的后退了一步,拿起了一邊的手術(shù)刀,雖然傷害不了鬼但還是覺得這樣子安全一些。
完全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所以我只能開口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次,幽靈的女人竟然沒有講話,她只是用帶著血的手指在地上寫了一個救字,然后畫出了一個像鴿子似的圖標(biāo),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救誰?
肯定不是救她自己,因為她已經(jīng)死了。
我能想到的只是讓我去救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不是已經(jīng)被偷了嗎,讓我怎么去救?
總之,我要先替她化妝才行,將她的妝化好才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對工作的認(rèn)真我是學(xué)習(xí)爺爺,很快我就為她化了一個淡淡的明艷的妝,然后在殯儀館其他人的幫助下還替她換了一件很漂亮的晚禮服。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玄冥寶寶也不是故意的。”我在尸體面前行了個禮,這算是最后的道歉了。
出來后陳小姐的媽媽只是向我點了個頭,她進(jìn)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后哭著道:“真美,謝謝你。”
我搖了下頭這才松了口氣,可是在回去后我將那個圖標(biāo)畫出來,然后怎么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和平鴿,可是和平鴿又代表著什么呢?
正在苦想的時候,突然間見聽到玄冥寶寶叫喜的聲音。
他現(xiàn)在除了姐姐就會叫喜,一般叫我的時候就是喜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學(xué)別人笑的聲音。
我抬起頭道:“怎么了?”
然后看著他小手拍著床邊貼著的報紙,那上面竟然有一只鴿子非常像那個幽靈陳小姐畫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