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三小姐身旁的一等丫鬟清秋蓮步輕移從所有人中走了出來,清秋膚白貌美,是所有丫鬟中長的最好看的。
因為她的出現(xiàn),拓跋傲風(fēng)讓人放開了我,這個高貴冷漠的男人走到清秋身邊,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本王臨幸的人是你?”
“是的,四皇子。”
清秋一張鵝蛋臉上泛起粉色,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讓原本就嬌俏的可人兒顯得越發(fā)惹人憐惜了。
很多人說過,清秋姿色出眾,且讀書識字,這么一個妙人兒是不可能甘心做一輩子丫鬟的,我曾經(jīng)就看到過她給府里的大少爺偷偷送香囊,可惜后來大少爺也沒有向三小姐要了她。
而現(xiàn)在有了這樣好的機(jī)會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怎么可能放過呢?
“很好!”拓跋傲風(fēng)冷毅的嘴角牽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趙侍衛(wèi),把她帶回王府!”
“是!”
趙侍衛(wèi)看著低頭不說話的清秋,臉上劃過一陣嫌惡,恐怕此刻在所有人眼中,清秋已經(jīng)被認(rèn)定是一個不顧廉恥在后院與主子歡好的浪蕩女人了。
既然假山后的女人找到了,一直陪在一旁的丞相終于松了一口氣,陪笑著走到拓跋傲風(fēng)面前,小心翼翼道:
“四皇子,這人已找到,那事情就算過去了,您也就別跟皇上說了吧?”
拓跋傲風(fēng)聽著相爺?shù)脑挘緵]看他一眼,直接冷哼一聲,便率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看著四皇子和清秋的離開,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看著手心中因為緊張而被指甲刺破的點點血漬,我疼的有些皺眉,不過,心中依舊十分高興。
至少我躲過了這一劫,至于清秋,我也并不覺得虧欠她,畢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我同她說到底,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以后,我依舊是相府那個平凡的黑丫頭,而她,則是成了四王府人人羨慕的小主子。
就在我們大家都以為四皇子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時,突然,三夫人身旁的李嬤嬤臉色慌張的跑了進(jìn)來,對著相爺顧錦懷凄聲道:
“老爺,三小姐剛剛差點兒懸梁自盡了,您快去看看她吧。”
“什么!”顧錦懷一聽這話,直接嚇了一跳,身旁的大夫人卻皺著眉頭沉聲道:
“好端端的,三小姐為什么要懸梁?”
“因……因為……”
李嬤嬤聽了大夫人的話,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不過,思女心切的顧錦懷這個時候哪里還顧得上這些,直接打斷了大夫人的話,讓李嬤嬤帶路,就急急的走了。
大夫人見此,臉色十分不好看,如今這么多的下人在,相爺卻為了個妾侍的女兒將她忽略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落了夫人的臉面。
“主子出事了,你們這些做丫頭的愣在這里作甚,還不趕緊過去幫忙!”大夫人心里憋著火,便拿我們出氣。
因為清秋走了,三小姐身旁少了個伺候的,我同綠衣便被管家提了上去,暫時替代清秋的位置。
我端著臉盆,低著頭走進(jìn)三小姐的房間,只見里面圍了不少人,而三小姐顧洛雁此刻端坐在床頭,身上披著薄衫,手里握著絲絹低低的抽泣,而坐在床沿上的相爺同樣臉色十分難看。
“老爺,雁兒如今遭了如此大的罪,您可要替她做主?。?rdquo;三夫人沈夢琦站在相爺旁邊,美艷的臉上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
我上前將臉盆放到架子上,才剛要退到一邊,就聽到丞相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讓本相怎么做主!想我堂堂相府千金竟在黑夜被人凌辱,這若是傳出去,整個相府都跟著丟人!”
“可那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啊,雁兒的清白沒了,你這讓她以后還怎么嫁人~”
三夫人的話音一落,便朝著床上的三小姐撲了過去,只見兩母女抱作一團(tuán),嚶嚶的哭了起來。
“行了,別哭了!”相爺聽著那聲音,十分煩躁道:
“雁兒的委屈不會白受,這件事情本相自有主意。”
“那父親打算怎么做?”三小姐從三夫人的懷中抬起頭,紅著眼眶凄楚問道。
“明天一早本相就進(jìn)宮將此事稟告皇上,讓他替你做主,雖成不了四皇子的正室,可側(cè)妃的位置那也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聽完相爺?shù)脑?,三小姐的眼底劃過一絲精光,卻很快便掩去了,只見她掀開被子,虛弱無力的下榻跪倒在床邊:
“謝父親替女兒做主!”
等到相爺走后,三夫人遣退了房間內(nèi)的所有下人,我是最后一個走的,當(dāng)我關(guān)門的時候,看見三夫人連忙將自己的女兒扶了起來,仔細(xì)替她蓋上被子后,一改剛剛的委屈凄婉,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我的好雁兒,你終于要成為四皇子的側(cè)妃了。”
“可是母親,那清秋怎么辦?她才是四皇子真正寵幸過的人啊~”三小姐顧洛雁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那個死丫頭,還真以為自己能夠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了。”
一提及清秋,三夫人的臉又變了:
“不是兇手還沒找到嗎?那咱們就來一出李代桃僵,就說她是下藥的人,可你才是被王爺強要的人,這樣,不僅相府沒事,你的名聲也就保住了。”
“可她會承認(rèn)嗎?”
“那賤婢想不承認(rèn)也不行,除非她不想保住她那些窮親人的命。”燭火搖曳下,些許陰暗投放在三夫人的臉上,我看著那張臉,竟透出一股猙獰。
悄悄的掩上門,想起前面三夫人和三小姐的話,我的心中一陣慌亂,沒有想到,三夫人和三小姐竟然也在打那件事情的主意,如此看來,恐怕清秋的好夢就要破滅了。
“阿靜,在想什么呢?”當(dāng)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給清秋報個信的時候,綠衣突然從我身后竄了上來,嚇的我差點兒尖叫。
“臭阿綠,你做什么嚇唬人??!”我故作生氣道。
“誰嚇唬你啦,我這么響的腳步聲你都沒聽到,老實交代,在想什么?”綠衣伸手摟住我的肩膀,臉上滿是曖昧的表情:
“是不是在想大少爺了?”
一聽她提那個名字,我的腦海中便出現(xiàn)了一個白衣飄飄,英俊不凡的男子身影。
“嘖嘖,瞧瞧你這思春的表情,生怕沒人知道你在想男人?。?rdquo;
綠衣性子直,有時候說話口無遮攔,聽著她那簡直不堪的話,我被臊的不行,搖著她的手半祈求:
“阿綠,別說了~”
“行了,知道你臉皮薄。”綠衣說著,便瞧了一下周圍,附耳過來:
“我剛出幽蘭院的時候,遇到大少爺身旁的小廝秦天了,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大少爺在書房等你,讓你趕緊過去。”
“真的?”我興奮的問道,突然想起那人臨走前對我說,下次回來時,第一個想看到的人就是我,臉上便一陣火辣辣的熱。
“騙你做什么!”綠衣沒好氣的說完,見我依舊站著沒動,就直接拍了一下我的細(xì)腰:
“還傻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找大少爺?。?rdquo;
“可如今都這么晚了,我……”
“晚什么啊,大少爺叫你還不去,你傻??!”綠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相府里哪個丫頭見了大少爺不像蒼蠅見了血似得,就你,大少爺親自來叫你,還得糾結(jié)個半天。”
終于,我在綠衣的數(shù)落中,匆匆往大少爺?shù)奈嗤┰啡?,這一刻,我就像那沖破牢籠的蝶兒一般,懷著滿心的雀躍,一路狂奔。
站在梧桐苑的書房前,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這才抬手想要敲門。
可就在拳頭落下的那一刻,我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了四皇子的面容,接著是假山后那不堪的場面,還有身上前面因為興奮而忘記的疼痛。
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一把把鋒利的刀尖,刺入我的血肉中,警告著我,原來那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見了,而我,也已經(jīng)不配站在那個儒雅的男子旁了。
怯怯的收回自己的手,沉思了一會兒后,我還是決定不進(jìn)去了。
可到底忍不住心中的念想,瞧著四下無人,我便趴在門上,瞇著眼睛朝發(fā)亮的門縫看去,哪怕只看他一眼,我想我都是高興的。
“往里面看什么呢?”溫柔帶著笑意的男人聲音從后面?zhèn)鱽?,我驚得身體一怔。
“大……大少爺?”我趕緊將貼著門的身體后退了幾步,低著頭輕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