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瞬間被嚇的腦袋一片空白,僵硬的站在地上不知道該怎么辦。
“陳靜婉,你去沒去過后院假山?”等到所有人都站好了隊伍,王管家見我依舊沒有動,便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沒,沒有!”我連忙否認道,天知道,此刻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沒有就趕緊站另外一邊去,像傻子一樣杵在這里干什么!”王管家嫌惡的瞥了我一眼。
“是……”我連忙低頭站到了另外一邊。
“阿靜,你今天一晚上,怎么都魂不守舍的?。?rdquo;綠衣同另外幾個丫鬟換了個位置,站在我的旁邊,輕輕問道。
“沒有,就是被嚇著了而已。”我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
沒過一會兒,王管家就讓我們這些沒有去后山的丫鬟回去了,而那些去過的人,則被留了下來仔細盤問。
走出大廳,我暗自慶幸終于躲過了一劫,正拍著胸脯長嘆氣時,綠衣突然盯著我說道:
“阿靜,你去給小姐拿手爐,不是也要經(jīng)過后院的假山嗎?”
我一聽她這話,整個人都血液都往頭頂上沖,想也不想就捂著她的嘴巴,豎起食指對她“噓”了一聲。
“怎么了?”綠衣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扒下我的手后,奇怪的問道。
我稍微冷靜了一會兒后,又用眼睛瞥了一下四周,這才對綠衣說道:
“你剛沒聽說嗎?四皇子在后院的假山寵幸了咱們府里的一個丫鬟,如今管家盤問那些丫鬟肯定是同四皇子有關。”
“所以,你是害怕跟四皇子扯上關系嗎?”綠衣眨了眨眼睛問道。
“對啊,你想,三小姐平時就看不慣我,若是我再同四皇子的事情扯上關系,她還不得把我從幽蘭院趕出去啊,所以,我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跟四皇子那件事情又沒關系。”我故意用三小姐當由頭,不過,我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
“哎,阿靜你說的沒錯,前面你把手爐送晚了一會兒,她就沒給你好臉色了。”綠衣有些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不過,說起手爐的事情,這個女孩突然一雙眼睛開始帶著使壞的眼神從上到下的打量我。
“阿綠,你,你看什么?。?rdquo;我被她看的頭皮發(fā)麻,只能詳裝鎮(zhèn)定的問道。
“阿靜,你這臉瞧著黑黑的,可為什么身上那么白啊,我前面瞧著你那身子,可比那雪還白呢!”綠衣說著,就拉著我的手將我袖子往上扯。
我被她這一動作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捂住袖口求饒:
“沒有,阿綠,我身上也黑,你看錯了。”
“真的嗎?”綠衣半信半疑的打量了我一番后,認真的說道:
“其實,阿靜你長的挺好看的,就是臉黑了一點兒,你要是臉跟身體一樣白,我覺得,你肯定是咱們府上最漂亮的丫鬟。”
聽著她的話,我撫了撫自己黑乎乎的臉頰,勉強一笑。
今晚綠衣在幽蘭院當差,至于四皇子被下藥的事情依舊沒有結果,原本我想回假山后面再找找那個手爐,可看著后院守護森嚴,最后還是放棄了。
坐在梳妝臺前,我從抽屜中拿出一瓶藥膏,將里面的水涂抹在自己的臉上,沒過一會兒,原本晶瑩剔透的液體開始變得渾濁發(fā)黑,拿過帕子將黑水擦去,瞬間,一張白皙無暇的臉映入鏡中。
芙蓉面,冰雪肌,眉,不描而細;唇,不點而朱;一雙眼眸明亮動人,配著小巧挺拔的瓊鼻,顧盼生姿,似流轉(zhuǎn)著萬般風情。
我有多久沒看過自己這張真實的臉了,要不是今天綠衣突然提醒我的話,我?guī)缀醵伎焱涀约好刻於际菐е婢呱畹摹?/p>
倒不是因為我羞于見人,只是,我不想徒惹麻煩,我見過太多男人在看到我這張臉之后,他們臉上的貪婪和占為己有的丑陋。
正當我掀開床上的幔子打算睡覺時,突然,外面?zhèn)鱽砀吆奥暎?/p>
“幽蘭院里的所有丫鬟全部去大廳集合!”
那是大夫人身旁王嬤嬤的聲音,能夠驚動她老人家來三小姐院子里叫人,想必是跟四皇子的事情有關系,我突然想到自己沒撿回來的手爐,難道是被發(fā)現(xiàn)了嗎?
我匆忙的從床上起來,又趕緊往臉上摸上黑素膏,待覺得差不多后,才胡亂穿上衣服,往大廳里面跑去。
原本把酒言歡的相府大廳此刻被森冷嚴肅的氛圍籠罩著,我是最后一個到達大廳的人,低著頭,默默的走到綠衣身旁,輕聲問道:
“阿綠,為什么這么晚了又把我們叫了出來???”
“聽說四皇子的手下在假山后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好像跟我們幽蘭院有關系。”
“什么!”我嚇的雙腿一軟,差點兒栽倒在地上,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啊。
就在此時,相爺和大夫人跟著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著那個為首的男人,我的心臟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
四皇子!
那個在假山后面要了我清白的男人!
原本交頭接耳的丫鬟們也因為四皇子的到來而徹底安靜了下來,我甚至看到幾個姿色不錯的丫鬟臉上露出的興奮笑容。
也是,若今晚她們其中有人能夠被四皇子看中,說句俗氣點兒的,那就是麻雀變鳳凰了,哪怕不能抬為侍妾,做個通房丫鬟,也比在幽蘭院里強。
而且,這天家的幾位皇子,長相各個不凡。不同于大皇子的清雅,四皇子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讓人膽怯的冰冷氣場。
黑發(fā)束起,五官立體,一雙迸射寒光的眼眸銳利的如同一只襲擊獵物的雄鷹,而眉間的一點紅痣,卻讓這張英俊的臉龐多了一份妖孽。
“王爺,幽蘭院里的丫鬟都到齊了。”相爺小心翼翼的對著拓跋傲風稟告。
“恩。”拓跋傲風淡淡的點了點頭,便對身旁的趙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個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粗布抱起來的東西。
大廳內(nèi)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在了趙侍衛(wèi)的手中的那個東西上,隨著他一點點的打開,我臉上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了。
手爐!
真的是三小姐的手爐!
“王爺打算收了今晚上寵幸過的丫鬟,這對你們來說,可是天大的恩賜,所以,宴會的時候,你們誰奉命去拿三小姐的手爐了,趕緊站出來吧!”
阿綠聽著趙侍衛(wèi)旁邊王管家的聲音,眼珠子一轉(zhuǎn),下意識的扯了扯我寬大的袖子,聲音透著不解:
“阿靜,你不是說……”
“誰在說話!”
阿綠的話還沒說完,細心觀察的趙侍衛(wèi)已經(jīng)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說,是不是你們的其中一個!”
一瞬間,所相府大廳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我跟阿綠,有震驚的,鄙視的,也有羨慕的,總之,那一刻安靜的氛圍蔓延出了一抹詭異。
“大人,不是奴婢,晚宴的時候,除了去廚房的那一會兒,奴婢一直在大廳內(nèi)伺候,大夫人可以為奴婢作證。”阿綠說的是實話,因為晚上客廳丫鬟不夠,所以,她一直守在大夫人身旁。
“那你呢?”趙侍衛(wèi)將視線轉(zhuǎn)移到我的身上。
“我……”一瞬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
見我支支吾吾不回答,拓跋傲風直接踩著冷硬的步子走了過來,從我頭頂發(fā)出的那一抹聲音冷的讓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假山后面是你?”
“不,不是!”我連忙搖頭,顫抖的聲音出賣了我此刻的緊張。
“證據(jù)?”
“……”
我沒想到會這么快就懷疑到我的頭上,拓跋傲風的話讓我方寸大亂不知如何回答,見此,面前的男人十分不耐煩的命令道:
“把她給本王帶回王府去!”
“不要~”
我一聽他的話,整個人就像跌入萬丈深淵一般,出口的聲音凄慘驚慌,我不想做四皇子身邊的女人,更不想過那種勾心斗角的日子。
就在我被兩個男人拉著往外面走去,突然,一道嬌軟的女人聲音響起:
“四皇子,您要找的人是奴婢,請放了靜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