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
這一夜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噩夢,當我被這個男人拖進假山后,原本劇烈掙扎的我如泄了氣的皮球,一雙原本帶著希冀的眼睛瞬間變得空洞無神。
“唔,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丞相府的假山后面,我衣衫凌亂,苦苦的哀求著此刻趴在我身上的男人。
很久之后,壓在我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知道這場噩夢終于結束了。
我擦了下眼角的淚水,輕輕的推了下身旁的男人,見他毫無反應,我就攏了攏身上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衣衫,撫著旁邊的假山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身下那股撕裂的痛提醒著我,剛剛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根本不敢看地上昏睡過去的男人一眼,忍著劇痛就匆匆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
我叫陳靜婉,是丞相府三小姐身旁的三等丫鬟,今晚上的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場浩劫,同時,也是我這輩子噩夢的開始。
“阿靜,三小姐的手爐你怎么還沒送去?。?rdquo;我剛將身上的衣服脫去,原本緊閉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啊!”進來的人叫綠衣,我習慣叫她阿綠,是同我一起伺候三小姐的丫鬟,平日里,我跟她的關系算是最好了。
“你,你怎么這個時候脫衣服??!”綠衣一進門,就看見我裸露在外面的后背,連忙捂住了雙眼,羞的直跺腳。
“阿綠,我剛剛不小心弄臟了衣服,所以,想換完衣服再給小姐送過去。”我努力的調(diào)整呼吸,用最平常的聲音回答她的話。
“那你快點兒啊,我還得去廚房給三小姐拿點心,不然,就幫你去送了。”綠衣說完,便關上了門。
等著屋外匆匆離開的腳步聲,我扶著床柱子大大的呼出一口氣,索性綠衣性子粗,倒是沒有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低頭看著身上斑駁的點點紅痕,我眼中的清淚便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我的清白沒有了,我接下去該怎么辦!
將脫下的臟衣服胡亂塞進床底下,又匆匆的捋了捋凌亂的頭發(fā)后,我才拿起桌子上的手爐忍著劇痛往府中燈火通明的大廳趕去。
對于丞相府來說,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因為皇上給府里的大小姐顧傾城賜了婚,對象還是當今的三皇子殿下,聽說三皇子飽讀詩書,是個溫文爾雅之人,大小姐能夠嫁給他,也算是有福氣的。
“阿靜,你還傻愣著干什么,快把手爐給三小姐送去??!”
已經(jīng)從廚房回來的綠衣手里捧著糕點,瞧著我發(fā)呆,連忙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小聲提醒我,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我已經(jīng)站在大廳門口。
大廳內(nèi)熱鬧非凡,正中的位置擺了紫檀木的大宴桌,丞相顧錦懷與大夫人并肩而坐,從未收起的笑容可以證明,他們對于今天賜婚的事情到底有多歡喜。
除了老爺和夫人之外,那一桌上坐的都是大歷朝身份顯貴之人,比如被皇上封為安寧王的大皇子拓跋青云,只見他一身月牙白綢緞錦袍,與他頭上的白玉發(fā)簪交相輝映,那是一個清寧如蓮的男子,聽說,也是宮中最與人和善的皇子。
除了大皇子外,今天宮中的四皇子也來了,不過,這四皇子的風評卻也是幾個皇子中最差的,脾氣乖戾、喜怒無常不說,還風流成性,光那府里養(yǎng)的姬妾就不知有多少,不過,依著我剛瞧的那一眼,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四皇子的身影,莫非他已經(jīng)走了?
正當我有些疑惑時,一個嬌氣不耐煩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靜婉,傻呆那里看什么,還不趕緊把手爐給本小姐拿過來!”
那是我伺候了兩年的三小姐顧洛雁的聲音,一眼望去,只見以顧傾城為首的相府女眷們,一起坐在大廳的南邊。
丞相一共生了三個兒子,五個女兒,雖然大小姐名喚傾城,可要說起容貌,三小姐才是最出眾的,可惜,她只是府中的姨娘所出,想來,對于今天皇上給顧傾城的賜婚,她是極其嫉妒的。
我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走到心情不佳的三小姐身旁,顫巍巍的將手爐遞了過去:
“怎么不是翡翠雕花那個?”三小姐瞧了一眼我手中的東西,十分不滿道。
一聽這話,我的手邊微微一抖,險些握不住將手里的東西,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前面在假山后面,我走的太過匆忙,竟忘記將三小姐的手爐拿回來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東西,那我豈不是……
想到這里,我臉色發(fā)白,渾身都開始發(fā)顫。
“算了,洛雁,不過就是個手爐,拿錯就拿錯吧,瞧把這小丫頭給嚇的!”一旁的三姨娘開口替我解圍:
“我瞧這手爐的海棠花紋,也挺襯雁兒你今兒這煙云蝴蝶裙的。”
聽著自家母親的話,顧洛雁嫌惡的瞪了我一眼,弩了弩嘴巴后,到底沒有再說什么。
要知道,府里的幾位小姐中,雖然三小姐姿色絕麗,可脾氣也是最不好的,我同綠衣伺候的這兩年里,沒少挨她的打和罵。
我站了一會兒,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那丟掉了的手爐,見三小姐好似生了我的氣,根本不讓我在旁伺候,我便輕輕的拉了拉旁邊綠衣的衣角,以只有兩個人的聲音悄聲道:
“阿綠,我出去一下,你幫我看著點兒。”
雖然我不太確定那個男人還在不在,可若不去試一試,不將那東西拿回來,恐怕我會一直惶惶不可終日,而且,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同男人茍合,哪怕我不是自愿了,可在這家規(guī)森嚴的王府,也會落得個亂棍打死的下場。
“阿靜,你這是怎么了?”綠衣聽著我的話,臉上有些不解:
“是不是因為剛剛?cè)〗愕脑挵?,你別放在心上了,她就是……”綠衣以為我還在糾結三小姐的話,便開始出聲安慰我。
“阿綠……”我輕輕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因為三小姐,我就是覺得心口有些悶,想出去透透氣罷了。”
綠衣瞧我臉色果真不是很好看,便往三小姐那處偷偷看了一眼后,才對我說:
“那你去吧,別太久了。”
“恩!”
有綠衣幫我照看著,我連忙就往大廳門口走去,可才要跨出門檻,卻見一個黑沉著臉,面容十分嚴肅的男人帶著一群侍衛(wèi)氣勢洶洶的闖進了進來,使得原喜慶一片的大廳瞬間慌亂起來。
“趙侍衛(wèi),你這是干什么?”原本把酒言歡的顧錦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色不悅道。
“顧丞相,四皇子被人在酒水中下了藥!”被喚作趙侍衛(wèi)的男人聽著顧錦懷的話,直接冷著聲音大聲喝道。
“什么!”丞相的臉色直接從不悅變成了震驚,甚至臉上還流露出一絲緊張。
要知道,這天朝皇子在自己的府中出事,哪怕查出真相不是自己所為,恐怕牽連之罪也不可避免的,顧錦懷能不緊張嗎?
“如今,四弟在哪里?”大皇子拓跋青云臉色凝重道。
“回大皇子的話,屬下已經(jīng)將主子移去相府的別院休息了。”
“快帶本王去看看!”
大廳中的一群人浩浩蕩蕩朝別院去了,原本熱鬧的客廳頓時也清冷了不少,我原本想趁亂跟著那些人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了:
“趙侍衛(wèi)交代,閑雜人等,一概不許出去!”
聽著那侍衛(wèi)的話,我的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只一心祈求,四皇子沒事,趕緊將我們放出去,可接下去兩個丫鬟的話,卻如一個驚雷,劈的我差點兒昏厥過去。
“四皇子被人下的是春藥,就在剛剛把咱府里一個丫鬟的清白身子給要了!”
“我還聽說,藥就是那個丫鬟下的!”
“嘖嘖,哪個院子里的丫鬟啊,為了榮華富貴,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也敢做!”
身旁丫鬟的話繼續(xù)著,可我已經(jīng)聽不進去任何一句,我感覺自己恍若置身于冰冷的寒窖中,渾身顫抖不說,就連牙齒都在打架了。
四皇子,假山后面的那個男人怎么會是他?
在我思緒游離間,突然門口涌進一群府中家丁,王管家站在中間,冷眼瞧了我們這些下人一眼:
“今兒晚上去過后院假山的丫鬟通通都給我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