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布滿了陽光,真的好暖。
家里還是一如既往的寧靜,從不經(jīng)風(fēng)雨。
落地窗前沙發(fā)上鋪滿的陽光,照亮的只是世界,而我的心仍舊是黑暗。
張毅沒有在家。
我笑著,他一定是藏起來了,想給我一個驚喜。
臥室里,客廳里,就連洗衣機(jī),櫥柜那些無法裝進(jìn)去人的地方都被我翻了個遍。
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魔怔了吧。
李小花拉著我,讓我清醒,她說張毅根本不在這里。
“一定在公司,把鑰匙給我!”
李小花沒有把鑰匙給我,可能是怕我路上出事吧。但這個時候誰也別想攔我,于是我很強(qiáng)硬地去搶鑰匙,無奈,她只好答應(yīng)親自開車送我過去。
路上。
短短五分鐘的路程而已,卻像是過了很久。
到了公司,我一頭扎進(jìn)去。逢人便問張毅有沒有回來,他們像是串通好了,口徑一樣,說張毅早上的時候就沒有來公司。
楊穎出現(xiàn),攔住我。
我冷聲說,這個時候,千萬不要攔我。
我怕自己一沖動,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果不其然,楊穎沒有讓開我便當(dāng)著全同事的面給了她一耳光。
“滾。”
我撞開捂著臉的楊穎,沖到了張毅的辦公室里。
然后我就后悔了,不該這么快進(jìn)來。我應(yīng)該慢一點(diǎn),再慢一點(diǎn),我可能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我恍然地站在張毅辦公室里,桌子上很亂,處處留下張毅辦公過的痕跡。
還有他身上的味道。
可惜,僅此而已。
眼圈一紅,我呢喃自語,張毅,你到底去哪了!
這時楊穎也走進(jìn)張毅的辦公室里,她應(yīng)該是想來報復(fù)我。果不其然,她強(qiáng)拉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摔在地上,接著狠狠地和我說,我是個賤女人,不打不行。
“再給我叫兩聲。”
“什么?”我定睛看著古怪的楊穎。
“不知道我是誰嗎,呵呵,我還以為你一直都知道。”楊穎面目變得猙獰可怕,我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在她身子中閃了一下,是那個禿瓢鬼差。
我之前就覺得楊穎古怪,原來她是被鬼差給附身了。
沒錯。
張毅的木偶就在楊穎手中,絕對有這樣的可能。
難怪楊穎會對我做那些讓人臉紅的事,原來她這段時間都是這個壞鬼差操控。
“讓我猜猜。”她眼睛一瞇,“一定是張毅不見了,哈哈,是不是我們就可以雙宿雙棲了?”
“你為什么要假扮張毅???”想起那天夜里我很乖巧地配合他所有的動作,就覺得自己徹底的臟了。
“因?yàn)槲覑勰恪?rdquo;愛從他嘴里說出來是那樣的難聽,讓人惡心,“連自己喜歡的人都分辨不清,看看你多讓人擔(dān)心,不過你現(xiàn)在不用怕了,和我在一起,我和張毅不一樣,我保證不會讓別的男人碰你一下。”
她轉(zhuǎn)去身竟鎖了辦公室的門。
“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滾開!”我咆哮著,但張毅的辦公室隔音很好,根本就不會有人聽見我的聲音,就算他們聽到也不會來救我。
“差點(diǎn)忘了,我現(xiàn)在是個女人。”
楊穎的身子一軟,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禿瓢鬼差從楊穎的身子里走出來,為了讓我更好順服他,就變成了張毅的樣子。
連笑都是一樣的溫柔,簡直是一模一樣。
因?yàn)樘睆堃悖译U些愚蠢地相信他就是張毅。可我就算真的昏了頭,也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
踉蹌從地上爬起,向門口奔去。
可我始終難逃魔爪,還是被他拉了回去。之后的事我有些難以啟齒,但好在這時有人叩響了辦公室的門。
并且打開了門。
門是鎖著的,我不禁一喜,難道是張毅回來了??纱蜷_門的竟是唐娜,想不到她有辦公室的鑰匙。
看到我和另一個張毅在一起,唐娜臉上表現(xiàn)出來的不是醋意,而是無比的驚慌。
尤其是她看到張毅時,就好像知道張毅是假的。
“不好意思張總。”她要走,就更加奇怪了。
她不是很喜歡張毅嗎,怎么這么放心我和張毅在一起。
沒錯,她一定知道現(xiàn)在的張毅就是那個禿瓢鬼差偽裝的。能解釋這個的唯一理由是……
她在不久前見到過張毅。
“別走。”我沖過去拉住唐娜,接著沖出了張毅的辦公室。為了不讓別的同事看出問題,我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同時,楊穎也走出來,還摸著自己的頭裝模作樣,說很痛。
“楊姐。”
唐娜心知肚明,但看破不說破,便還很禮貌地叫了一聲。
“沒我什么事了,走了。”
楊穎扭著臀,擺著腿,揚(yáng)長而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心里面恨意也陡然加加重,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楊穎走后沒多久,唐娜也走了。我追在她的后面問她,是不是知道張毅在哪。
唐娜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不知道。
這么淡定,肯定有問題。
“張毅一天沒來公司,你不想知道他去哪了嗎!”我問她。
“喔,我忘了問了,他去哪了?”
還是那么的從容,臉上沒有一點(diǎn)著急的表情。
“和我在一起。”我故意說出實(shí)情。
“知道了。”她淡淡回了句,“我還有事,先走了。”
知道我和張毅在一起一個晚上,她怎么連我們在一起做什么都不問一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什么都知道。
心頭一喜。
唐娜一直都是張毅的根本,還幫著張毅在高爾夫球場隔壁的旅館里捉鬼,所以張毅極有可能是去找了唐娜。
我追上了唐娜,大聲問她,張毅在哪!
唐娜和我裝傻,說不知道張毅在哪。她還說,張毅不見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應(yīng)該過來質(zhì)問她。
“你怎么知道張毅不見?”我死死抓著她,今天要是不告訴我就別想走。
唐娜被我問得一聲不吭,心虛地壓低了頭。
“抬起臉看我,我問你張毅在哪?”我手上的力氣更大,此時此刻沒有別找到張毅更重要的事,所以什么我都可以不管不顧,哪怕是和唐娜成為永遠(yuǎn)的敵人。
唐娜沒有說話,就表示默認(rèn),我心里高興極了。
“我求你行么,讓我知道他在哪!”我轉(zhuǎn)變了一下語氣,求著唐娜。
不久,她終于妥協(xié)。
“那我就讓你死心。”
我跟著唐娜一起出了公司,她把我?guī)У揭婚g冷凍工廠里。
一走進(jìn)去便有一股寒氣逼來,冷得我瑟瑟發(fā)抖。
不久,唐娜打開了里面的一副棺材。
張毅的臉就映入眼簾。
剎那間我忍不住當(dāng)著面哭了,此時此刻的張毅皮膚垮塌,乍一看就像是一個老頭。
他緊閉著眼睛,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叫都不愿意醒來。
唐娜一把將我推開,狠狠罵我,要不是因?yàn)槲遥瑥堃阋膊粫兂涩F(xiàn)在這樣。
沒有關(guān)系我不疼,我哭著問唐娜,張毅是不是死了。
唐娜拒絕回答,是想折磨我。
“如果他死了,你就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他沒死你就像剛才一樣,什么都別回答。”
然后,我笑了。
謝天謝地唐娜沒有回答我,真的是太好了。
可不過多久,唐娜居然向我點(diǎn)了下頭。
嘴角剛勾起的那一絲笑容,就像是夜空里的煙火剎那消失。這不回是真的吧,張毅不是不人不鬼,他怎么可能會死呢!
對!
張毅不會死的,唐娜一定是在騙我。
“和你在一起他就沒好過,連死了你也不放過他么,你可不可以有點(diǎn)良心離他遠(yuǎn)點(diǎn)!”唐娜沖著我咆哮。
她說的對極了。
張毅和我在一起就沒有好過,我才是罪魁禍?zhǔn)?,最?yīng)該離開張毅的那個人。
“一定還有辦法對不對,只要張毅還能活,我答應(yīng)以后會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這一刻我怎么還能有什么貪念,只要能讓張毅變回原來的樣子,讓我死了都行。
唐娜繼續(xù)保持沉默,似乎是在默認(rèn)。
“一定是有辦法對不對?”我追問。
唐娜把棺材重新蓋上,我害怕看不到張毅就撲過去,卻被唐娜再一次推開。
“如果暴露在空氣里,他完全爛掉就真的一點(diǎn)辦法都沒了,你理智點(diǎn)行嗎!”
難怪張毅會在關(guān)鍵的時刻來找唐娜,而不是找我,這里面是有原因的。
唐娜遇事冷靜,淡定,是我不懂事,是我太魯莽,對不起。
“辦法倒是有一個,我之前和你說過。”
我回想起來,她說陰曹地府里生長著一些奇花異草,可以制作成還魂湯。
我還以為她是騙我的。
“他還有三天的時間,也就是下月初一,如果你不能把這三樣?xùn)|西帶回來那就沒有辦法了。”
我立馬就問唐娜是哪三樣?xùn)|西。
唐娜走到了我面前,俯視著和我說,第一樣?xùn)|西是血池里的千年血蓮,第二樣是毒涎里的尸毒荷葉,第三樣是最難也是最重要的,忘川河中的一碗忘憂水。
“一定要記住,三樣缺一不可。”
“嗯。”
“人你也見到了,可以走了。”唐娜趕我走。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守在他身旁,這讓我感到絕望??闪粼谶@里又能怎樣,看著張毅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的腐爛嗎!
我緩慢倒退著,無比艱難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