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時候,張毅意外醒來。我看到他坐在客廳里,多少有些心虛。
“怎么醒了!”我問張毅,但他并沒有立馬回答。深吸了一口氣,良久,張毅才回答說睡不著。
還想著趁他睡著把東西偷偷放回去,現(xiàn)在看來這會成為一個難題,因為怕冷的張毅已經(jīng)穿上了外套。
“你再去睡會吧,別熬夜了。”如果張毅不睡覺,我就沒有辦法把東西還回去。但張毅并沒有接受我的好意,他仍坐在沙發(fā)上想著什么事,不久,他把抬起了頭問我,這么晚不睡覺去哪了。
被他問得我很心虛,也不知怎么回答。
“打電話。”
“給誰?”張毅像是審訊我一樣。
“朋友。”我潦草敷衍。
張毅這時把手放進衣兜里,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卻又找不到。他的這一舉動把我嚇夠嗆,如果張毅知道我動了他的東西,他一定會和我發(fā)怒!
我對張毅是又愛又怕!
良久,他的手抽離出來,把才衣兜里掏出的一個玉墜遞給了我。
他說,這是她奶奶留給他的,現(xiàn)在他要把玉墜交給我保管。
沒被張毅發(fā)現(xiàn),我松了口氣。
當我接過這枚不算值錢,但是很精致好看的玉墜時,有些受寵若驚,也非常高興??僧斘夷抗饴涞綇堃愕念I口,看到他黑色的血管蔓延到頸部時,我臉上那一絲笑容就又定格住,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
“謝謝!”我和張毅很客氣,有意無意在疏遠關系。
“你是我的女人,不用和我這么客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夜里一點,張毅不知疲憊地把我拉到他懷里,如此之近地看著我的臉。每一次和張毅接近,我都有一種又欣喜,又害怕的復雜感覺,這次也是一樣。
我輕輕嗯了一聲。
趁著張毅不注意,我把木偶偷偷放進他的口袋里。然后若無其事地端詳玉墜,說玉墜好看。把東西還回去以后,我心里踏實多了。不久,張毅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他撫摸著我的臉說,我的臉和玉墜一樣晶瑩剔透。
我笑了一下。
張毅手上突然用力,把我的臉捏得有些凹陷。剎那間,他的臉上寫滿憤怒,咆哮著警告我,以后沒有他的允許我不可以夜里出門。
張毅是突然間發(fā)了怒氣,沒有任何征兆,就像是喜怒無常的天,上一秒還是風和日麗,這一秒就變成了電閃雷鳴。
“我只是去打了個電話。”在張毅面前我不僅自卑,還很懦弱。
“家里這么大不夠你打電話的嗎,不是背著我勾引男人去了吧!”張毅能說出這樣的話我真的很傷心,難道在他眼里我就是這么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嗎!
“說話!”張毅大吼。
我被嚇得不輕,眼圈一下濕紅,心里憋著一口氣,還是一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算不想說話也得給我吭一聲,那么想當啞巴你就一輩子當啞巴去吧!”張毅把我拉起來又狠狠扔在沙發(fā)上,委屈得我一下掉出了眼淚。然而張毅不但沒有心疼我,反而變本加厲,“真不知道你哪來那么多的眼淚,能不能別哭了!”
他越罵我就越委屈,哭得更加歇斯底里。
但在張毅眼里我的淚是一種可憎的,做作的表現(xiàn),會讓他無比的心煩和厭惡。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讓他如此發(fā)怒,口口聲聲說愛我,生死不離,他就是這樣愛我的嗎!
“我到底做錯什么了要你這么對我???”
我不是那種霸道的女人,不管是和誰,一旦吵架我總是處于下風。明明很占理,卻總是說不出來。
“這都是你自找的!”他理直氣壯。
是的,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我當初就不應該喜歡上他。但這是在我家里,而我們還只是普通的戀人僅此而已,他有什么權利沖我大吼大叫的,而且還對我動粗。
“你不是說不管我變成什么樣都愛我如初嗎,怎么這么快就變了。”張毅一把抓住了我的頭發(fā),從他的眼里我看不出任何的憐惜,濃濃的都是恨意,“自作孽不可活,我倒要看看你的愛能堅持多久!”
我曾單純地認為張毅已經(jīng)原諒了我,但到了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沒我想得那么簡單。
“我們能不能別這樣,不然你打我吧,出出氣,然后你對我好一點行么。”
“滾!”
張毅狠狠地撞開我,回到了床上。
那一刻張毅在我面前,就像是一扇緊閉的門窗,我怎樣也進不到他的心里,這讓我覺得特別痛苦。
張毅又回到床上去休息,而我一直坐在客廳里。
雙眼紅腫,渾身乏力。但我不愿睡去,我一直盯著時間,也一直等著天亮。我想到四點的時候跟蹤張毅,可事與愿違,眼皮一沉我竟睡了過去,醒來就到了早上九點多。
頭發(fā)蓬亂,眼眶上的黑眼圈像是一副黑色鏡框,讓我顯得很丑很憔悴。
鐵定遲到了!
反正自己一定會被楊穎罵,我索性慢著性子,到衛(wèi)生間里洗了把臉,又舒服地沖了熱水澡。一來二去人是輕松了不少,時間也過去了很多。一眨眼就到了吃中午飯的時間,我在外面買了份蓋澆飯,中午飯當成早飯來吃。
到了公司楊穎就把我叫到辦公室。
她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拍桌子瞪眼,而是翹著腿心態(tài)平和地問我為什么遲到。
我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就只好閉口不言。
“你主動辭職吧,這樣說出去好聽點。”楊穎換了一個姿勢,把裹著黑色絲襪的腿放到桌上,不緊不慢地叼著煙吸起來。
煙霧滾滾,我被嗆得咳嗽。
“不會抽煙?”
我搖頭。
“喝酒會不會?”
我還是搖頭。
楊穎也跟著搖起頭來,帶著嘲笑說我一不會抽煙,二不會喝酒怎么可能上位。她把一口煙吐在我臉上,坦然承認她長得沒有我天生麗質,身材也不如我那樣婀娜多姿,但她可以做上經(jīng)理的位置而我不能。
“想知道為什么嗎?”她又問我。
我沉默。
“因為我比你懂規(guī)矩,識時務。”我知道她話里有話,是在暗示我什么,但我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不久,她挑明了和我說,只要我答應和老板出差,她會網(wǎng)開一面讓我留在公司里繼續(xù)上班。
她還說老板雖然離過婚,但是人好,還善良,最重要的是有錢,知道疼女人。
我承認,老板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甚至比張毅要強百倍。
可是,我無法接受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
“我可以出差,但是不能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沒問題!”楊穎答應得非常痛快,我就開始有些后悔,自己會不會決定得太快。
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有收回的余地。
“以后不要再遲到了,出去忙吧!”楊穎很有心計,怕我后悔就忙著趕我走。
走出楊穎辦公室,同事們就交頭接耳。我沒有被楊穎開出,他們都覺得很意外。后來他們又說楊穎這是一石二鳥之際,一來可以順理成章地勾引張毅,還能賣給老板一個人情,心計玩得是高深莫測。
我單純得有點傻,當時沒有想那么,聽他們一說就有些警覺。
不過多久我又去了楊穎辦公室,我想請她收回成命,我考慮了很久還是不能和老板一起出差。
辦公室里,老板也在。
楊穎似乎知道我的來意,就一直堵著不讓我說話,不過多久,她就很詭詐地把我和老板留在辦公室里,還暗暗地給我使了個眼色,說這是我升職加薪的好機會,還讓我好好想想她說過的話。
懂規(guī)矩,識時務。
也就是說我要答應老板,然后和他做一些曖昧的事,老板一高興別說是升職加薪,讓我坐上經(jīng)理的位置都有可能。
雖然我不是什么貞潔烈女,但我不能沒有原則,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會邁出這一步的。
“沒什么事我也走了!”
“欣欣!”老板曖昧地叫了我一聲,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也覺得這樣親密的稱呼有些尷尬,就輕咳了兩聲,用老板命令下屬的語氣要求我過去。
“老板你有事么?”我轉回身向前兩步,故意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靠近一點,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我們老板在公司里口碑一直很好,從來不在下屬面前作威作福,但他好色這一點可是臭名昭著,只要看到前凸后翹的姑娘,就像是狗看見骨頭一樣。
“這才半個月不見,快瘦成皮包骨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晚上我找個地方給你好好補補。”他是個老油條,這樣的話不知對多少女孩說過,我雖然單純,但不會傻到去相信他的花言巧語。
“老板,我晚上還有事!”
“我說多少遍了,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可以不用叫我老板,叫我田野就行。”
我們老板姓田,叫田野。
“知道了,田老板。”
“就這么說定了,晚上下班在車上等我。”他很信任地把車鑰匙遞到我手里,之后就拉著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
這時,門開了。
楊穎帶著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地走進來,然后又裝出一副很尷尬的表情,“不好意思老板我不知道你們在……”
站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身子一晃,醋意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