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們是壞人!
腦子里閃出了一個危險的訊號,我渾身一麻,向后踉蹌退步。不等我逃走,他們就撲了上來。
胖子是我在公司里遇見的,雖然他嘴上說是新來的實習(xí)生,可實際上他一點都不像。干我們這行的,就是技術(shù)員都要求長相端正,可這個胖子一臉賊眉鼠眼,一看就是那種心術(shù)不正的人。
可又怎么解釋他出現(xiàn)在公司,又知道我去廟街的事?
要知道這件事只有我們公司同事知道,難道是我多疑,他真的是公司新來的實習(xí)生?
我知道了,一定是楊穎。
我們公司里的同事和我關(guān)系向來可以,就只有楊穎一直把我當(dāng)做眼中釘。所以一定是楊穎安排他來找我,所以他才會知道我去廟街的事。
至于目的,是想害我!
我一慌,轉(zhuǎn)身就跑。
可當(dāng)時我穿著高跟鞋,還有不適合運動的緊身裙,所以我沒跑出多遠就被他們逮住。
他們強行把我往廟街路旁茂密的樹下拖拽,一點也不害怕旁邊那座綠磚紅瓦的低矮小廟,就當(dāng)著小廟的面對我做嚇人的事。
那一刻我竟希望這些小廟里的東西出來救我。
阿婆不是說過嗎,他們都知恩圖報,我守住他們的廟,他們就會保住我的命。
可眼看我就要被這些壞人欺負,也不見有什么東西出來救我。
我絕望了。
看來阿婆一直都是在騙我,這些廟就是用來嚇唬人的。
“這腿長得可真稀罕人啊。”
“我先來,你去把風(fēng)。”
“你快點啊,我有點忍不住了。”
聽著他們下流至極的話,我無比痛苦。
我極度慌張,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個男人,就看到面前有一群影子在晃著。他們把我捆在濕漉漉的草地上,像是玩弄木偶一樣擺弄著我。我從來都沒有這樣被欺負過,當(dāng)時真覺得天快要塌了。
這時一陣怪異的陰風(fēng)滾來,單薄的樹冠被嚇得怪叫著,蒼黃的葉子隨風(fēng)飄得到處都是。
風(fēng)過于怪誕,縱然他們色膽包天,也被嚇得不輕。
畢竟廟街是個不祥之地,他們應(yīng)該也早有耳聞。其中一個人就非常害怕,他說在廟街做這種事有些不好,不如換個地方。我心里不免一喜,這或許是我逃走的機會??闪硪粋€男人卻說,正因為廟街很少有人來,所以才選在這里下手。
說著,他就更蠻橫地脫我衣裙。
衣裙眼看就要從肩膀位置脫落,我便緊緊地抓住。因為這,他們就打我,還在我半露的肩上咬了一口。
很臟。
我有潔癖,凡是我不喜歡的男人我都討厭。
我卷曲著身子,強烈反抗,不能讓他們得逞。
突然,又一陣怪風(fēng)襲來。
這次的風(fēng)有點大,吹得人睜不開眼睛。但我不敢閉上雙眼,寧愿被飄落的灰塵瞇住。然而就在這一刻,我親眼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些男人竟相互打彼此的臉,那驚恐的表情好像是被附身了似的。打了有一會之后,他們就驚慌著跑了,跑的時候還嚷嚷著說邪門,見鬼之類的話。
我中坐起時,風(fēng)也停了。
一個貓著腰的老太婆出現(xiàn)在面前,角度原因,她矮小的身子擋住了月光,所以她的臉非常的黑。
直到她開了口,我才認出她是阿婆。
看到阿婆我先是一喜,隨后又深深的恐懼中。
“別碰我。”我拒絕了她的好意,自行站起來,之后就很抗拒地看著她。
“我救了你連句謝謝都討不到。”她怪笑著。
“你不是廟婆!”想了半天我才說出這句話。
“我之前有說過我是廟婆嗎?”
我仔細想了一下,沒錯,她是沒有說過自己是廟婆。可若不是廟婆,她干嘛還出現(xiàn)在廟街,而且,我記得她好像說過,她在這里守了二十年的廟。
“那你是誰?”
她露出一絲神秘的笑,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時間,“今天是你守廟街的最后一晚,我希望你不要再像昨晚一樣溜走。”
“你究竟是誰?。?rdquo;我更加大聲問,“還有,你為什么把張毅的遺照放到廟里???”
她轉(zhuǎn)過身去,斜著眼看我,“我和你說過,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說了話不能和他們走,走了以后不能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你做到了嗎?”
她總是轉(zhuǎn)移話題。
“沒有。”我如實回答,帶著一絲不滿。
“你不聽話!”她猛地轉(zhuǎn)回身咆哮,嚇了我一哆嗦。
片刻,她又平息了憤怒,心平氣和地說,“好在你沒有答應(yīng)他們的要求,不然的話,哼哼。”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像是料事如神一樣,這不科學(xué)啊。
突然之間,我對她肅然起敬。
“不然怎樣?”問問。
“好奇心重的人永遠活不長。”她再次冷笑。
簡短的對話以后,她轉(zhuǎn)身又要走,來去匆匆,總是那么的神秘,讓人摸不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張毅的相片怎么會供在廟里,是不是你把他給害死的。”我有強迫癥,得不到答案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過了今天你就什么都知道了。”她走出一段距離以后斜了一下臉,她的聲音也響遍了整條廟街,“你去把所有廟里的遺像擺正,到了三點以后要敲三下香檀,再把遺像放下。另外不要再做讓我失望的事,今晚你如果還守不到天亮的話,哼,就是神仙也幫不了你。”
說完,她就走了。
又是一個人在廟街里,惶恐不安。
起初我不假思索地走到東路口,覺得她就是一個瘋婆子,不能再按照她的話做任何的事了??晌疫€是猶豫不決地停在了路燈下,幾經(jīng)輾轉(zhuǎn),我又緩緩地走了回去。
已經(jīng)守過兩夜,不差這一晚。
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再堅持一晚吧,興許我真的會得到什么答案。
我看了一眼時間,想不到過得這么快,已經(jīng)到了夜里十點鐘。
我在路旁坐下,把雙腿裹在寬大的衣服里擋風(fēng),就這樣我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二點。
時間一到我就按照她的吩咐,把那些廟里的遺像扶正。接著我就看到一張張冰冷灰白的臉,其中絕大多數(shù)是雙鬢斑白的老人,只有少許是像我這樣的年輕人。
這里面有兩張遺像最為特別。
一個是我昨夜見過的王奶,另一個是吃過王奶面條的小姑娘。
我當(dāng)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也才知道她們都是死人。
如此說來,我見到的不就是?
我不敢再去想了,也不敢再去看那些遺像。
之后我機械式地重復(fù)著一個動作,扶正遺像。還是和昨天給廟燒香一樣,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奇怪的事。我把所有的遺像扶正以后,便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在今天我手里沒有多出一根香來。
等等。
我好像又忽略了一間廟,沒錯,就是我和阿婆接見面路旁的那間。
想到這我渾身不由得一緊,那間廟里供著的不就是張毅。
我開始害怕。
阿婆讓我扶正相片干嘛,這個動作怎么和開門關(guān)門這么類似。是不是只要把相片扶正,那些死人就會從里面跑出來。
今天是,初一。
我記得有人說過,每月初一是鬼門開,該不會是真的吧。
周圍仍舊一片死寂,我害怕會突然蹦出一個鬼臉,就滿心驚恐地走到東路口的路燈下。
好在路上沒有發(fā)生任何怪事。
稍微平靜了一下,我緩了口氣,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是把自己給嚇唬住了,可能事情沒有我想得那么詭異。
我壯了壯膽,走到那間廟前,把張毅的遺像扶了起來。就在這剎那間,有一個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他說,丁欣,你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