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倒是急了,“媽的,到底是誰在造謠??!居然說我們家嘲風不是親生的!”說著,她就在貼子下面狂刷“造謠死全家”。
我卻覺得這個貼子說的倒可能是真的,畢竟在百度百科上的嘲風所有的形象都是沒有那個閃電標志的,可是這個貼子里清楚的說出了這點,如果不是作為見過嘲風本人,怎么可能知道,隨口說中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覺得應該不是空穴來風。”我看了眼臉氣的通紅的蘇萌。
最近無論是走在大街上還是哪,我好像都能感覺到顧子遇的氣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對他的想念太深,讓我產生了幻覺。
我開始覺得街上的每個人都像是顧子遇,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紅綠燈。
突然一輛車失控往我撞來。
一雙溫暖的大手想我?guī)霊阎?,我僵住,半晌才推開救命恩人,趕緊道謝。
“下次不要在馬路上發(fā)呆。”他暗啞的聲音傳來。這么陌生的聲音,我卻有種熟悉感,我抬眸,這個人已經走遠,只看到他的背影。
可能真的是太想顧子遇了……
蘇萌今天過生日,約了還有幾個朋友一起去酒吧慶祝,我打算給她挑個禮物。遠了不說,近期她的眼里可只有嘲風,碰巧看到了一只長得特別像嘲風的卡通娃娃,超級大只。我抱著差不多有我這么高的娃娃進了酒吧里,一把塞進蘇萌懷里。
蘇萌歡喜的抱了個滿懷。
“你懂我。”蘇萌朝我眨眼睛,然后整個臉貼著娃娃,幸福的說,“以后啊,就可以天天抱著嘲風睡覺了。”
所有人,“……”
酒吧里聲音太嘈雜。我實在是不太喜歡這種環(huán)境,其實說白了是因為不會跳舞,就是晃動身體我覺得很尷尬……
魏銘軒是來的最晚的一個,看到我后笑的溫煦。
蘇萌提議讓我為她獻歌一曲,我笑道,這里又不是ktv。
她卻不依不饒,跑去找到人家酒吧管事的人死活要讓我上去獻歌一曲。
酒吧一下子安靜了許多,我站上舞臺,手拿話筒。
依稀在這樣聚集的紅男綠女里,感受到了顧子遇的氣息,整個人都停滯在臺子,伴奏已經過了一小半。
我突然緩神,唱了起來。
恍惚間看到一個亮光,朝我迅速襲來,待我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擋在了我身前,明晃晃的刀子被一女子緊握,血從她的手里淌出。
我一看,想刺殺我的人竟然是漆落。她這次居然在人界明目張膽的對我行兇。我以為經過上次以后,漆落會消停,會不再找我麻煩,可現在看來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倔強,仿佛除掉我,是她勢必要達成的目標。
我看著這個擋在我身前的陌生女子,居然覺得氣息是如此熟悉。
漆落還是不放棄,刀子一抽,向陌生女子身后的我刺來,我被陌生女子反手一推,跌坐在舞臺上。
然后她們開始糾纏在一起搶奪漆落手中的刀刃。
我心驚膽戰(zhàn)的看著她們,想沖過去幫陌生女子,她卻大喊讓我快走。
一時之間,酒吧里的人一股腦的涌了出去,似都是被突如其來動刀子給嚇得不輕。
而蘇萌已經醉醺醺的癱倒在寬敞的沙發(fā)上,沒有一點危機感。
魏銘軒跑來將我拉下了舞臺,正當他想去幫忙。陌生女子被一刀捅倒在舞臺上,漆落手中的紅刀子又向我刺來。從陌生女子身體里飄出顧子遇的鬼魂鉗制住漆落的雙手,“夠了!你看看地上,她剛剛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你卻殺了她。”
“子遇,你終于出現了。”漆落放下了手里的刀子,眼里因為太激動盈滿了眼水。伸手就摸上了顧子遇蒼白的臉。
她的聲音一掃平日里的輕狂,平添了一抹悲傷,又似是自嘲,“果然,只要歐陽雪一有危險,你就會出現??墒俏覀冊静钜稽c就要成親了,其實不管我再堅持,你心里也不想娶我。歐陽雪她好在哪?我可是冥界的公主。呵,可就算你心里沒我,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我這么努力想嫁給你,我在冥界夜夜期盼自己可以長大一些,我一直在想等我擁有成熟女人該有的外表后,我是不是就能嫁給你。”漆落哭的抽泣哽咽,嬌艷欲滴的唇瓣因為哭泣而顫動。
“干嘛哭,我不是說過,如果你想嫁給我,隨時都可以。什么魔界冥界,我只做你的夫君,不就好了。”顧子遇揩去漆落臉上的淚滴,余光掃向我,眼里的情愫不明,卻是對著漆落說。
“好。”漆落深呼吸,抱住顧子遇,眼睛似是有一些無奈的閉著。
“婚禮就不辦了,在一起何必在意那么多世俗禮節(jié)。”顧子遇輕扶著漆落的發(fā)絲。
我想起過去的顧子遇,也是這般對我?,F在心頭就像一大壇陳醋打翻,酸澀、苦楚。
眼里竟矯情的涌出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至地面。
魏銘軒一把緊抱住我,像哄孩子一樣輕撫我的背,低語,“小雪,不管怎么樣,還有我會一直在。”
顧子遇看了一眼我,眼里有一絲寒意。
然后一縷青煙過后,他跟漆落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魏銘軒幫我將蘇萌帶了過來,這蘇萌雖然看上去瘦弱,實則不輕。
蘇萌一直睡到凌晨三點鐘,突然如夢初醒,穿著睡衣跑到陽臺上指著天空,“碟仙!你騙人!說好了七日后的!嘲風呢!你還我嘲風!”
我上輩子得罪了誰,要三更半夜聽蘇萌的鬼哭狼嚎……我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看到蘇萌還站在陽臺那望著漆黑的夜空。
突然黑影一閃落在陽臺上。
是嘲風,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蘇萌。
“嘲風!”蘇萌大叫一句,方才的難過一掃而空,“你是來陪我過生日的嗎?”
蘇萌的生日在昨天就已經過了……我看著這一人一獸,一頭霧水。
“生日,你說誕辰?”嘲風不耐煩地伸出手指放在蘇萌的額頭上,散發(fā)著點點光彩。
蘇萌整個人愣在那,頭一次我看到蘇萌臉那么紅。
蘇萌誒,學校里的風云人物,大美女。
“你這是……在干嘛?”蘇萌嬌羞的問。就像一個剛剛初戀的少女。
嘲風冷冷道,“神的祝福。”說罷,他走到我面前,從袖子里抽出根斷腸草放在桌上,“其實我這次來,是奉女媧娘娘之命,來喚醒你的記憶。”
我倒是一怔。
我已經記起來了。而且女媧娘娘給嘲風派的任務竟然就是為了喚醒我的記憶,天界好像有點太清閑了……
“我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在腦子里記著,根本不需要再喚醒什么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蘇萌還在陽臺上沉浸在剛剛的幸福里。
“我指的是你……從古至今的記憶。”嘲風看著我,語調沒有明顯的浮動。
“從古至今……”我喃喃著。
“其實你的存在可比我早多了。女媧造人,你一定聽過吧?世人流傳女媧造人。”嘲風的眼底依舊波瀾不驚。
“我知道。”
嘲風繼續(xù)說,“女媧還有一個傳說,是關于女媧后人的,女媧后人每一代都在為這個世界犧牲。”
“你不會想說,我就是女媧后人吧……”我嗤笑道。
“當然不是。其實女媧后人這個傳說本身就是假的,從來沒有女媧后人。但是確實一直有一位地界的神在心系整個世界,代替女媧守護人界。”說著,嘲風將斷腸草推至我面前,
“吃了它,一切你就都知道了。”
我拿著斷腸草發(fā)呆。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沒有那段記憶。也許像樓五娘說的,忘了也許更好。如果記憶是痛苦的,不如忘了。
“我以前……開心嗎?”我緊握著斷腸草看著嘲風。
嘲風搖頭,“人一旦肩負重任,就會有太多身不由己。”
“現在的我不想肩負這些。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生活,跟家人……”一提到家人,我心里特別難過,也不知道爺爺跟媽媽現在好不好,到底去哪了。“還有朋友。”
“你注定不會平凡,也不可能安安靜靜像普通人那樣度過余生。世人常說,天注定。”嘲風的聲音沒有溫度,臉上也是看不出喜怒哀樂。
蘇萌走了過來,看到桌上的草,倒有些后知后覺,“小雪,這是什么?”
“嘲風提前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種很特別的植物。”我隨口編了句。
“是嗎,那……小雪你不如把這個轉送給我,我放進土壤里種,很快就會長出更多的仙草了。”蘇萌一把拿過斷腸草,然后趕緊回了房間里。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蘇萌有點奇怪,難道剛剛她聽到了,所以不想讓我吃下這斷腸草。她不想讓我離開她……
我也很舍不得放棄現在的生活?,F在的我沒有那么偉大,也沒有能力去做什么。
嘲風從袖子里又抽出一根斷腸草,“吃了它。人界也不過是一場夢,你該醒了。”
是夢嗎?可是我……不想醒。“不。請你轉告女媧娘娘,這輩子我只是歐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