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司郁堯此時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眸光深幽。

“顧沫。”

司郁堯一頓，轉過身，聲線微揚：“唐少爺怎么突然對我的人感興趣了？”

“今天看了一場好戲，突然發(fā)現(xiàn)這女孩兒不錯。”唐奕霖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顧沫，不由一笑，“司少倒是好眼光，簽了這么個好苗子。”

“說說看。”司郁堯指的是那場他口里的“好戲”。

唐奕霖也沒有吝嗇和他分享，說完之后又道：“這孩子挺適合我們唐家的，不如你把她轉簽給我？”

“唐少爺這是訓練得力手下呢？”司郁堯似笑非笑，“可以啊，城西那塊土地，我要占股百分之七十。”

聞言，唐奕霖輕笑出聲：“司少這條件怕是有些過分了。”

司郁堯沒有回話。

寒磣過后，這兩人總算正常說話了。

“說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可以讓利百分之五。”唐奕霖又爭取了一次。

司郁堯沒有回應，而是問：“顧沫在你那？”

“嗯。”唐奕霖也知道對方是不同意了，便不在這個事情上糾結，“這孩子受了傷，一聲不吭的，倒也硬氣。”

“什么人？”

“是些不入流的混混。”原本在沙發(fā)上躺著的唐奕霖不由坐直了身子，頗為好奇，“怎么，你想給她報仇？”

司郁堯頓了下，唐奕霖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聽見聲音里明顯的笑意：“我倒要看看，她的心能狠到什么地步。”

顧沫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而唐家的下人也在得到了吩咐之后給顧沫送來一套新的衣服，洗了澡，在家庭醫(yī)生的幫助下上了藥，用了將近兩個小時，總算好了。

想了想，顧沫最終還是沒有去打擾唐奕霖道謝。

顧沫是趴在床上的，因為醫(yī)生囑咐她這兩天最好趴著，不然恢復時間會變長。眼看已經(jīng)十二點了，可是顧沫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只是想著晚上發(fā)生的事情。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短信聲。

顧沫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發(fā)信息的是司子惜：“你要的消息有著落了。”

看見短信，顧沫大喜，急忙坐了起來，直接給司子惜回了個電話過去。

“喂，沫沫，你還沒睡呢？”司子惜沒想到顧沫會直接回電話過來，有些驚喜。

“別提了，今天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提到這個，顧沫就牙癢癢。

聞言，司子惜頓時緊張起來：“怎么回事，是誰？”

“算了，不想說了。”顧沫也沒有在這個事情上糾結，直接開門見山，“找到證據(jù)了？”

“直接證據(jù)沒有，但是查到了他當初借高利貸然后回收房子的事情，還有其他的一些事，只是過去了這么久，想要告他也不是這么容易。”司子惜說。

顧沫眼里劃過一抹算計：“直接證據(jù)沒有，如果再加上徐強親口承認呢？”

“嗯？”司子惜心中一動，“你想怎么做？”

顧沫嘴角勾起一抹笑：“熱鬧可不是白看的。”

司子惜啞然，過了一會兒無奈道：“你說吧，讓我做什么？”

“玲子是他殺死的，心里肯定會有陰影，我們可以......”

夜雖然深了，但是通話狀態(tài)的兩個人卻興致正好。

第二天一大早，顧沫就起來了，下樓的時候正好看見唐奕霖一身家居服坐在餐桌前：“過來吃早餐吧，然后我讓司機送你。”

“謝謝。”顧沫點點頭，然而坐在唐奕霖對面默默吃起了早點。

不得不說，這有錢人家的早點比起學校那些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為此顧沫也特意多吃了幾塊糕點，喝完粥，一抬頭就對上了唐奕霖打量的目光，心思微微動：“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沒有。”唐奕霖笑了笑，“臉上基本上已經(jīng)看不出來痕跡了。”

“是醫(yī)生提供的藥膏好。”顧沫也笑了。

唐奕霖抿了一口咖啡，突然問：“你對堯有什么看法？”

顧沫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唐奕霖口中的“堯”是指司郁堯。顧沫不知道怎么開口，只好說：“挺好的。”

“說說看。”唐奕霖看著她。

顧沫有些無語，卻還是說：“說實話，如果不是意外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你們，我也寧愿我只是個普通學生，正在為母親的醫(yī)藥費發(fā)愁。對于司少，我只從外界了解過，我見過他也就兩面。如果真要說個什么出來，大概覺得他很好看吧，你和子惜也很好看。”

“只是好看嗎？”唐奕霖想起那天晚上顧沫說的話，嘴角勾起，“不如你跟了我，司少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

顧沫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受歡迎，她真不懂這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們是看上了她哪一點。她不知道唐奕霖的身份，但是能和司郁堯當朋友的人，一定也不會簡單，直接拒絕恐怕不太好。想了想，顧沫臉上的笑恰到好處：“如果司少同意把我的賣身契給您，我無所謂，反正給誰做事都是做。”

“你的意思，賣身契在誰手里就為誰做事？”唐奕霖眼鏡下閃過一抹異色。

“是。”顧沫點點頭，“沒有賣身契，我誰都不會答應。”

唐奕霖微微一笑，扶了下眼鏡：“那還真是可惜了，你們司少不愿意把賣身契轉給我。”

顧沫眼里浮現(xiàn)一抹疑色，卻沒有多問。

簡單的對話結束，顧沫告別了唐奕霖就去了學校，而到了市中心之后顧沫就讓司機把自己放下來。如果真要坐唐家的車到學校門口，說不定又會引起多少閑言碎語了。

中午一下課，顧沫就把王芳堵在了教室后面，而岑歡也從自己的教室趕了過來。

“顧沫，你想干嘛？”失去了李亞男，王芳如今也不敢太過囂張了，尤其是在顧沫面前。顧沫的狠她見識過了，更別提不少風聲說她找到了個大靠山。

“沒什么，就是想和你交流一下同學感情。”顧沫勾起嘴角笑著，那笑容看得王芳心驚膽顫。

王芳故作鎮(zhèn)定：“我和你們沒什么好交流的，讓開。”

“很簡單，把李亞男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我，還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我就放過你。”顧沫目光一冷，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低聲說，“上回放蛇的事情，我只說了李亞男一個人，你信不信我讓全校人都知道你們的所作所為？”

“你！”王芳又驚又懼，看著顧沫。

顧沫聲音冷了下來：“我沒空和你再這里耗時間，說，還是不說，你自己選一個。”

“我不知道。”王芳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嘴硬道。

“不知道？”顧沫笑了，突然一巴掌就甩在她臉上，“你會不知道？”

響亮的巴掌聲在教室里響起，有幾個沒有去吃飯的人全都被顧沫突如其來的動手嚇到了。

王芳被打得后退了一步，后腰頓時撞在墻上，令她吃痛出聲。

“你和李亞男關系那么好，你說‘不知道’，真當我是白癡嗎？”顧沫說著，慢慢將袖子往上卷，“我這人很少發(fā)火，可是你們兩個真的惹到我了。”

“你想干嘛？”王芳驚恐地看著顧沫，慢慢往后退。

岑歡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顧沫，一時間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見顧沫已經(jīng)抄起放在角落里的掃把。她一驚，急忙拉住顧沫：“二沫，你冷靜點，別在教室里亂來。”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把李亞男的信息告訴我。”顧沫語氣極冷，目光就像毒蛇一樣緊緊盯著王芳不放。

王芳身子貼著墻壁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我，我......”

“啪！”

掃把狠狠砸在了王芳旁邊的墻壁上，整個教室都陷入詭異的安靜，似乎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慢慢的，輕微的“咔嚓”聲出現(xiàn)，放眼望去，卻看見掃把的桿出現(xiàn)了裂縫，正在不斷擴大。

所有人都被顧沫嚇住了。在他們印象中，顧沫從來都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今天他們見識到了，見識到了顧沫究竟有多可怕。

如果身子已經(jīng)僵住了，王芳此刻已經(jīng)完全倒在了地上，差一點，就差一點那掃把就打在了她身上。

“說！”顧沫聲線一揚，語氣布滿了寒意。

“我說，我說。”王芳嚇得哭了，“李亞男現(xiàn)在被人包養(yǎng)了，她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說找了一群混混要給你一個教訓，我，我就知道這么多......”

顧沫看著她：“我離開學校的時間也是你告訴她的吧？”

“我，我錯了，顧沫，我錯了，我不該告訴她的，我不該和你作對。”王芳不停地道歉，“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顧沫，我們是同學啊。”

一開始還不理解顧沫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可岑歡現(xiàn)在明白了，臉色一黑，恨不得搶過顧沫手里的掃把往王芳身上打去。

“同學？”顧沫嗤笑一聲，“你們當初那么對付我的時候，有把我當同學嗎？我捫心自問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你們，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

王芳想要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被顧沫打斷了。

顧沫彎下腰湊到她耳邊，放慢的語速含著不容忽視的冷意：“把你手機號給我，我有件事讓你去做，成了我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你要是敢去告密，我會讓你比李亞男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