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郁堯的好心情相反,顧沫一顆心完全沉入了谷底。她都已經(jīng)拿到比較大的牌了,卻還是棋差一招。
這就是運氣,怨不得人。
顧沫腦海里不斷閃過各種能夠改變現(xiàn)狀的可行方法,但是到最后卻發(fā)現(xiàn)沒有一條是能夠?qū)崿F(xiàn)的。她深深吸了口氣,吐出來,坦然承認(rèn)了:“我輸了。”
隨從阿飛遞上來一份合同,司郁堯微抬下巴,示意顧沫看看。
“這么快?”顧沫下意識脫口而出,狐疑地看了看司郁堯。連合約說拿來就拿來,這男人其實早就等著她了吧。
司郁堯沒有說話。
顧沫也識趣地沒有再問,低頭認(rèn)真地看起了這份堪稱賣身契的合約。
說實話,這份合約一點也不苛刻,為她母親提供免費治療,供她上學(xué)到大學(xué)畢業(yè),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必須入住司家,然后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直接進(jìn)入司家名下的公司做事??墒遣恢罏槭裁?,顧沫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仔細(xì)看完了每一條,顧沫又耐著性子翻看第二遍,總算知道哪里不對勁了。
這份合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時間。
從現(xiàn)在到她大學(xué)畢業(yè),差不多是五年的時間,可是等到她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呢,她又要為司郁堯賣命多久,五年,十年,還是一輩子?
顧沫放下手里的合約:“司少,合約我看了,可是有問題。”
“哦?”司郁堯聲線上揚。
“這份合約看起來我受益頗多,但是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我又要替你賣命多少年呢,難道一輩子嗎?”顧沫問。
“不可以嗎?”司郁堯反問了一句。
顧沫被這話嗆到了,有些無語:“司少,五年之間換我一輩子,這交易我未免太虧了吧?何況以后我也是要成家立業(yè)的人。”
當(dāng)然,后面一句話是顧沫隨口加上去的,說實話,她不想成家立業(y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賺錢,賺很多錢。
“小小年紀(jì)就想著嫁人了,這想法可不好。”司郁堯像是故意逗顧沫玩,他湊近了些看著顧沫,“不如小沫兒跟了我,可好?”
顧沫被突然襲來的美色給晃了眼,她看著司郁堯那雙如大海般蔚藍(lán)的眸子,甚至可以看見里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波波頭,大框眼鏡,瘦不拉幾的,她可不信司郁堯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會看上自己。
她眨了眨眼:“司少,我說實話您能答應(yīng)不生氣嗎?”
“說說看。”司郁堯沒有直接答應(yīng)。
“那不行,萬一傷了你的自尊,回頭讓人砍了我,我豈不是很吃虧?”顧沫可不傻。
司郁堯笑了:“好,我答應(yīng)你。”
“司少,你長得是真的好看,我從來沒見過你這么好看的人,但是你不是我的菜,所以能不能請你不要總是色誘我,我還想活久一點。”顧沫一本正經(jīng)地說,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喜歡他這樣的,斯斯文文,一看就很溫柔。”
顧沫指的是哪個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
“噗——”
一連好幾道噴酒的聲音出現(xiàn)在包廂里,尤其是那個娃娃臉的男生,恰好他對面坐的是顧沫,一口酒還沒咽下去盡數(shù)噴到了顧沫臉上。
顧沫黑了臉,差點破口大罵,卻硬生生忍住了。
“啊哈哈哈,霖,居然有人說你溫柔,哈哈哈......”娃娃臉男人笑得樂不可支,“這小丫頭太好玩了,我喜歡,哈哈......”
斯文男扶了扶眼睛,眼睛底下閃過一抹笑意:“小丫頭,我似乎沒得罪你吧?”
“沒有。”顧沫眨著眼,看起來一副很純良的樣子,“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別介意。”
司郁堯面色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嘴角也依舊微微勾著:“那你想怎么改?”
“定個時間,時間到了,我不欠你,你也不許攔著我走。”顧沫把之前考慮到的提了出來,“另外,我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總不能二十四小時小時都隨傳隨到吧?”
“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司郁堯指的是“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
顧沫聽懂了,臉上的表情僵了僵。開玩笑,她還要接生意呢,這才是關(guān)鍵!
“你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21歲,這樣,二十年如何?”司郁堯提出一個時間。
“沒問題!”顧沫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
這般爽快地答應(yīng),倒讓司郁堯有些驚訝:“二十年以后你可就四十了,四十歲的女人可不太好找合適的對象。”
顧沫咧嘴一笑:“其實不瞞司少,剛剛說成家立業(yè)就是隨口一說罷了,我沒想過嫁人,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賺錢,有錢了,再包個小白臉?biāo)藕蜃约?,不喜歡就踹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咳咳......”娃娃臉?biāo)查g嗆住了。
其他人也是面色古怪望著語出驚人的顧沫。
“你的意思,我連小白臉都不如?”司郁堯眼里出現(xiàn)危險的訊息。
顧沫撇撇嘴,抹了一把臉:“司少,這沒可比性,你和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說清楚。”司郁堯明顯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顧沫內(nèi)心的小人正在咬牙切齒,她都這么裝了,這司郁堯還不放過她,到底要鬧哪樣?可是既然都裝了,就只好裝到底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見過的美女比我吃過的鹽還多,你老就別尋我開心了,求你了。”
司郁堯盯著他,眸子微微瞇了起來。
顧沫垂下眼簾沒有看他,只是心里卻在后悔,她其實不該來的,真的。
半晌過后,阿飛得到了命令重新再做一份,這一次,顧沫滿意了,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既來之則安之,她顧沫從來都是向“錢”看的人,有了錢一切都好說。
合約簽了,顧沫也得到了司郁堯的承諾,當(dāng)然借口回醫(yī)院照顧顧曼拍拍屁股溜人了。
等到顧沫離開之后,斯文男開口了:“堯,說吧,你看上這小丫頭哪點了?”
斯文男本名唐奕霖,也是四大家族的人,至于那個娃娃臉,叫司子惜,是司郁堯的表弟,比他小五歲,正在讀大二,也是司家眾多兄弟姐妹中唯一能夠和司郁堯走得近的人。
“她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司郁堯指的是顧沫的靈魂,而且他見這丫頭當(dāng)著他是一副卑謙單純的模樣,背著他又是另一個樣,有趣的很,沒事的時候逗來玩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哥,我覺得她很好玩,我能找她玩嗎?”司子惜眨著眼看著自己這個表哥。
司郁堯瞥了他一眼:“你?”
這樣的眼神極大地侮辱了司子惜,司小爺頓時羞憤了:“哥,你這是什么表情?”
司郁堯直接無視。
——
第二天,就在顧沫正在上課的時候,顧曼的病房進(jìn)來了一群人,如果顧沫在,一定會認(rèn)出來為首的那個男人就是司郁堯的手下阿飛。
“你們是什么人?”顧曼正躺在病床上看書,而這個病房暫時只住了她一個人,很顯然這一群人是沖著她來的。
“顧夫人,我們是奉命接你去流楓醫(yī)院接受林放教授的免費治療。”阿飛開口。
“免費治療?”顧曼擰眉,“我不懂你們什么意思。”
“林放教授帶領(lǐng)團(tuán)隊回國,專門致力于研究腫瘤方面的醫(yī)學(xué)研究,所以抽取了五名腫瘤患者進(jìn)行免費治療,在此期間所有的費用一律免費。”阿飛對顧曼解釋道。
顧曼雖然沒什么心眼,卻有一顆玲瓏心,即使平淡了這么多年也不至于變蠢。她放下手里的書,看著他們:“這么珍貴的名額,不是我的能到的吧?你剛剛說奉命,奉誰的命令?”
“江城,司少。”阿飛直接報了自家老大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