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明宗遠,只覺得這話心里有些虛,最后我吸一口氣說:“我覺得這個殺豬的人,像是能做出這些案子來的人。”
明宗遠的眼神忽然就變得鋒利起來,也瞬間冷了下來,他看著我,大約是好幾秒值之后才說:“你是已經(jīng)掌握了什么證據(jù),還是純粹只是你的猜測?”
我說:“就是一種直覺,不知道怎么的,在聽見陸達說起這個事的時候我就心里一陣驚,好像這是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一樣。”
明宗遠就不說話了,他沉吟了些許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那么這樁案子就不是我們目前看到的這樣了。”
我這時候說:“明隊,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
明宗遠看向我:“是什么事?”
我說:“我想負責(zé)調(diào)查這件事。”
明宗遠看著我,雖然面色不變,不過他應(yīng)該是有些驚訝的,我還不等他答話就繼續(xù)說:“我覺得自從我加入到警隊里來,也沒有什么作為,對這件事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不弄清楚我總覺得心驚。”
明宗遠說:“可是你目前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你一個人也做不了。”
我順著明宗遠的話說:“所以我想和你申請讓一個人幫我一起查。”
明宗遠問我:“你想找誰?”
我說:“于方。”
明宗遠沒有猶豫,當(dāng)即就答應(yīng)了我說:“那好,既然你這么有興趣,那么這件事就全交給你,我也希望你能找到有用的線索來。”
我說:“可是于方,我最近找不到他,這事還得你和他去說。”
明宗遠似乎是知道這其中的內(nèi)里,他說:“他就由我來負責(zé)說服,你自己也要有一套調(diào)查的思路,也算是歷練歷練。”
這事有明宗遠的支持,那就八九不離十了,相信于方也無法推辭,會全力配合。
我回到住處之后,上網(wǎng)檢索了關(guān)于那個小區(qū)殺豬的事件,可是很遺憾的是根本沒有任何的報道和相關(guān)網(wǎng)頁,找了半天全是些無關(guān)的,最后我也就放棄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覺得這件事更加古怪起來,而且慢慢地我開始有一個大膽并且嚇人的猜測,如果在這件事里面這小區(qū)里面死過人呢?
我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給驚住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小區(qū)里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以至于死了人都完全對外保密?
所以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又開始否定自己的這個猜測,但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現(xiàn)就再也無法抹除,這個概念也就開始扎根在我的腦袋當(dāng)中,甚至越演越烈的感覺,而且這個死人的猜測,也漸漸和那顆失蹤的豬頭聯(lián)系了起來。
我這一晚想了很多,于是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時候特地到警局的辦公室調(diào)取了這棟樓的居民資料,包括在案的入住資料等等,凡是能找的都找了來,不過從戶口這一塊上卻并不全,加上有些人并沒有再住在里面,是將房屋出租的,就更增加了難度。
不過我在這一堆資料當(dāng)中,還是找到了嚇我一跳的東西,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名字——章星葉,這個K先生在電話里和我提起過的名字。
看見他的名字出現(xiàn)在小區(qū)里的那一剎那,我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因為我記得K先生說的,我要是想知道什么,就去查這個名字,而現(xiàn)在這個名字就擺在我面前,也就是說,這個小區(qū)果真有很深的問題!
這些資料我都看了一遍,不過最后我把拷貝過來的章星葉這一行的名字刪掉了,變成了空白,再打印出來,我不打算讓于方看見這個名字,在沒有確認之前,我還是信K先生,他說不能讓同事看見這個名字,那么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是在看到這個名字之后,我忽然覺得,當(dāng)時和明宗遠申請讓于方和我一起調(diào)查是不是太冒失,反而弄巧成拙了,現(xiàn)在他反而成了制約我調(diào)查章星葉的因素,如果我現(xiàn)在又去和明宗遠說我想獨自一個人調(diào)查,按照明宗遠的洞察力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什么,到時候就變成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猛地一個機靈,如果于方知道章星葉呢?
只是這么一來一回之間,我已經(jīng)驚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就被自己的小聰明誤了事,在這種不確定因素之下,如果于方不認識或者不知道章星葉這個人還好,我刪掉了他的名字他并不會發(fā)覺,除非他特別懷疑我,否則不會到警局里再要一份小區(qū)的戶籍檔案。但是如果他認識呢,甚至就知道這個人住在小區(qū)里,忽然看見上面沒有這個名字,那么豈不是反而不打自招,我有意再隱瞞這個人,那么到時候……
后面的我不敢想下去,也想不到,或許就像K先生所暗示的那樣,會讓我自己處于十分危險的境地。
所以最后我撤銷了修改,將打印出來的紙張銷毀了,重新原模原樣打印了一份出來,讓章星葉的名字出現(xiàn)在名單里,而我不要顯現(xiàn)出對這個名字的任何關(guān)注,豈不是更能讓他們知道我其實并沒有注意到里面更該注意的人,從而對我放松警惕。
之后于方就來找了我,和我算是做了簡短的溝通,他說明隊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我是組長,讓他協(xié)助我調(diào)查,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警局的人,但是要謹慎,一般原則不要動用。我很感激明宗遠,他用他的名頭把于方強行按在了我手下面,也是便于我主導(dǎo),不讓于方在一些關(guān)鍵問題上有反駁的余地。
不過于方這個人,除了車禍那次有些古怪不愿和我交談里面的細節(jié)之外,其實我們之間還是算比較親密的,也不會出現(xiàn)不和的現(xiàn)象,這個倒不用擔(dān)心。所以我把自己找來的資料給他看了一遍,我拿給他的時候他也拿出了一份,然后說:“我以為你沒有準備,所以我也打印了一份出來,還說給你讓你好好研究一下,看來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會嘛。”
他最后一句話并不是在嘲諷我,而是朋友之間的一種調(diào)侃,并沒有惡意,我聽得出來。不過我還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幸好后來自己意識到了這一層,否則這時候恐怕就要出馬腳了。
我于是說:“我是托了警局的警員給我的,可能會存在一些紕漏,那就用你這份好了。”
于方卻說:“只要是出自警局,都不會有錯,都留著有用。”
然后他問我:“你打算怎么一個查法?”
我說:“這事隔得太遠了,我翻過警局的檔案,并沒有這個案件的記錄,就像陸達說的,這不過是一個不了了之的突發(fā)事件,也沒人會特別立案存檔。”
于方贊同我的說法,既然都沒有任何資料可查,唯一的辦法就是到保留著線索的地方去查了——自然就是那個小區(qū)。
于方沉吟了下,他也贊同這個做法,畢竟除了那里也沒有可以找到線索的地方了,不過他說我們的身份要變一變,不能以警員的身份去,容易讓人引起警覺??墒沁@有些為難,因為守門的老頭和一些人認識我,即便以普通人的身份去他們依舊能認出我來。
于方想了想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就不要提我們要查的事,那里不是剛剛出了命案嘛,就以調(diào)查這個命案的名義去調(diào)查,相信就沒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