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覺得這事蹊蹺的時候,忽然抽屜里的那個手機又響了起來,在這夜里乍然響起嚇了我一跳,當時這個手機就在沙發(fā)上放著,我拿起來接聽,里面依舊是K先生的聲音,他說:“你看到了。”
我馬上知道他說的是什么,剛有問題想問出口來,他卻在那頭說:“別慌,還不到時候。”
說完就掛掉了電話,這電話一來一去我一句話都沒說出口,他只在那邊說了兩句,好像時刻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他的這兩句話,很顯然就是來穩(wěn)住我的。
我放下電話,卻陷入了另一個問題當中,我忽然覺得我一直住著的這個屋子有問題,而且馬上一個念頭就在腦海中成型,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早上六點不到,我也不好驚擾明宗遠他們,于是就強行按下自己的性子,而且折騰了大半夜,我自己也有些困,就到床上補覺。
再之后,我是被電話給吵醒的,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感覺眼睛有些腫還有些澀,大概是因為最近經(jīng)常熬夜的緣故,我勉強拿起手機,只看見電話是許子柳給我打來的,我不知道這時候他找我會有什么事,于是就接聽了。
在電話被接聽的那一瞬間,我感覺許子柳的聲音比平時急促了許多,他用幾乎毋庸置疑的聲音和我說:“你現(xiàn)在馬上離開你的住處,再遲就來不及了,要快!”
我還沒睡醒,迷迷糊糊地就聽見他這么一句,腦袋也還在漿糊當中,并沒有多少分辨力,像說夢話一樣地說了一句:“你在說什么呀?”
誰知道許子柳在那頭就急了起來,他喊了一聲:“何陽,你醒醒,你現(xiàn)在正處在危險當中,再不離開就來不及了。”
我被他這么一吼算是清醒了許多,當我意識到什么回事之后立刻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在電話里問他說:“這是怎么回事?”
許子柳說:“是我疏忽了,但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從房間出來就立刻往外跑,不要坐電梯,走樓梯下來。”
我忽然被來了這么一出,雖然有些摸頭不著腦,但還是聽他的話胡亂地套好衣服褲子然后就從房間里徑直地沖了出來,我甚至都沒去留意家里有什么,我出來之后就看見電梯正在往上面來,而且正在上升,我似乎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于是立刻往樓梯這面沖了下去。
我一口氣跑到樓下,直到已經(jīng)走出了樓棟來到外面這才稍微舒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許子柳的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不過我想著這時候先離開小區(qū)總不會錯,于是就一口氣跑到了小區(qū)外面,我在這段時間里試著給許子柳打了一個電話,卻打不通。
我有些著急,慌亂中我撥通了蘇云招的電話,蘇云招倒是很快就接通了電話,不過聲音卻不是他的,而是許子柳的。
聽見許子柳的聲音我放心了一些,不過馬上心就懸了起來,蘇云招的電話怎么會在許子柳手上,我覺得這很反常,但我還是強行打消了這個懷疑,問他說:“你在哪里,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許子柳在那頭用尋常的語氣和我說:“你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暫時不要露面。”
我琢磨著這事不對勁,于是就問說:“你怎么會拿著蘇云招的電話,蘇云招呢,我要和他說話。”
許子柳說:“他暫時無法和你通話。”
然后并不等我說什么,他就強行把電話給掛斷了,我拿著電話愣了這么一下,覺得這事越來越不對勁,這時候我才想起了明宗遠,于是撥通了他的電話。
明宗遠的電話很快就接通,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件事,因為整件事都亂糟糟的,但明宗遠還是聽完了我語無倫次的描述,也不知道聽沒有聽懂,總之最后我聽見他說:“你呆在人多一點的地方,我讓于方來找你。”
之后我選擇了一個公交車站,在等待于方來的那段時間倒是沒有別的狀況發(fā)生,直到于方趕來,我坐上車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而于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問我我也說不出來,只覺得好像是鉆進了一個扣里,稀里糊涂地就成這樣了。
在這期間明宗遠來了一個電話,于方因為在開車就沒有接,之后又他停到靠邊的地方回了一個過去,我看見于方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對勁,而且好幾次都看了我?guī)籽郏坪趺髯谶h正在說的事和我有關(guān)一樣,而直覺告訴我,明宗遠和他說并不是剛剛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
掛掉電話,于方什么都沒有和我說,只是告訴我現(xiàn)在他需要帶著我明宗遠那里,具體是要干什么沒說,我追問了之后他說情況有些緊急,恐怕我身上的事只有明宗遠能處理了。
聽見于方這么一說,我的心就徹底沉下來了,雖然還不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但已經(jīng)知道這絕不是小事,現(xiàn)在恐怕說什么都不合適,于是就一直閉口不言,甚至我覺得過會兒見到明宗遠,有些都不該說了。
明宗遠辦公的地點自然是在警局,我跟著于方剛到警局的時候,心里咯噔了一下,還想著是不是于方先把我騙到警局來,再把我給抓捕起來什么的,可是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告訴自己說應(yīng)該是自己想多了。
于方帶著我到了很里面的辦公區(qū),這里要安靜一些,好像是特地給明宗遠給騰出來的,到了明宗遠辦公室,明宗遠讓于方先去忙他的事,他想和我單獨談?wù)劇?/p>
我在明宗遠對面坐下,還不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也沒有問他,我覺得他要是想告訴我的話會直接和我說,然后明宗遠就讓我把剛剛發(fā)生的事原原本本一個細節(jié)也不要遺漏地告訴他。我于是按著自己的記憶說了一遍,中間有好幾個細節(jié)的地方明宗遠問的很詳細,直到他完全弄清楚當時發(fā)生了什么,卻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尷尬,就問說:“明隊,有什么你就直接和我說吧。”
明宗遠才說:“你恐怕要躲一陣子了。”
果然,情形已經(jīng)不對勁了,不過比我預(yù)料的似乎要好一點,我面色不變地問說:“我想知道原因。”
明宗遠說:“就在你意識不清醒的時間點,許子柳給你設(shè)下了一個陷阱,而且利用時間緊迫來不及思考的間隙,讓你已經(jīng)有了一個推脫不掉的嫌疑,而且是在所有證據(jù)充足的前提下,然呢退無可退,就連我這次都無法再出面保你。”
現(xiàn)在我仔細回想當時的細節(jié),的確很不值得推敲,不過在當時那種應(yīng)激的環(huán)境下,根本就不容你想這么多。
很顯然許子柳給我制造出了一種我正處于極度危險當中,暗示我有什么人正要到我家里來,我出門時候看見往上面升上來的電梯更加深了我的這個認知,而如果是真的有人要到我家來對我不利,為什么樓梯沒有被守死,我又怎么可能從樓梯間輕易地逃掉?!
想到這里,我已經(jīng)暗暗心驚,誰會想到竟然是許子柳,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這時候我聽見明宗遠和我說:“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后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蘇云招死了。”
我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更是驚得不能再驚了,而不等我說出一個字來,明宗遠就看著我說:“他的尸體就在你家里,現(xiàn)在警局的人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了,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驚慌逃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