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封信

然而我的話才出口，許子柳就接過我的話說：“這件東西，在你熟睡的時候我已經(jīng)替你找到了，就在貨架的貨物下面壓著，是一封信。”

我更驚訝，發(fā)出質(zhì)疑的語氣：“一封信？”

許子柳說：“是的，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封你自己寫給自己的信。”

我自己寫給我自己的，我徹底糊涂了，完全不知道之許子柳在說什么，接著許子柳說：“我沒有幫你拆開，你是不是要自己看看。”

說著我聽見許子柳行走的聲音，聽見一聲清脆的開關(guān)響聲，雜貨鋪里立刻亮了起來，這里的昏暗一如之前那樣熟悉，許子柳就站在我不遠處，手上拿著那封信，他的表情有些冰冷不易接近的感覺，不過五官湊在一起還是很好看的，年紀(jì)應(yīng)該長我?guī)讱q，帥氣之下有一種堅毅和沉穩(wěn)。

他把信遞給我，我拿過來一看，之間信封上的確寫著我的名字，但是只有一個簡單的“何陽收”，其余的就什么都沒有了，而且從信封上根本不可能看出這封信是我自己寫給我自己的，當(dāng)然除了我之外，因為我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字跡，這三個字是我自己寫的?？墒窃S子柳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了信封之后看向他問他：“你怎么知道這封信是我自己寫給我自己的？”

許子柳一本正經(jīng)地說：“猜的。”

我當(dāng)然不信，于是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然后問說：“你看了信里的內(nèi)容。”

他只是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回答我一句：“我沒有看。”

我還想繼續(xù)問下去，他頓了頓就繼續(xù)說：“因為我研究過你的筆跡，而且結(jié)合你之前的一系列反常行為，我覺得這是唯一合理的猜測，雖然在你看來可能是最不合理的，甚至你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寫過這封信。”

他這樣說我的確是不能信服，不過我一時間也沒有找到反駁的話，于是就默不作聲了，而是將信給打開，想看看里面寫的時候，在我撕信的時候許子柳忽然阻止我，他說：“你真的確定要在這里看嗎？”

我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看向他：“在這里打開有什么問題嗎？”

許子柳說：“我只是覺得這里畢竟是兇案現(xiàn)場，在還來得及的時候最好還是先離開。”

他說的這句話有些拗口，我聽著感覺怪怪的，什么叫來得及的時候，好像說的會來不及似的，但我也沒有追究下去，回答說：“那好。”

我于是就下床來穿鞋，可是看到床下的鞋的時候卻愣住了，許子柳見我坐在床邊又不動了，就問我說：“怎么了？”

我看著床下的鞋說：“這不是我的鞋，我也沒有這樣的鞋。”

許子柳皺了皺眉，他說：“可你是穿著這雙鞋出門的。”

我問他：“你確定？”

他說：“最起碼你睡下去的時候，我是看著你把這雙鞋脫了放在床下的。”

他這樣說的話那就是了，我雖然覺得這里面有很深的不對勁，可是鑒于現(xiàn)在的情景，也就沒想這么多，將鞋子給穿上，這才和許子柳回到了家里。

之后我拆開了這封信，許子柳坐在我對面的沙發(fā)上，他似乎并不關(guān)心這封信里的內(nèi)容，他只是觀察著我的屋子，好像在尋找什么一樣。

信封里面是我自己手寫的一頁紙，但是內(nèi)容很亂，以至于第一遍看完我都沒看懂講了什么，只有一些紛亂的信息在腦海里打轉(zhuǎn)，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信上是這樣說的：

我早上八點醒來，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照射在床上，我起來拉開了窗簾，我在窗戶玻璃上看到了一個手掌印，不是我自己的，我覺得很困惑，我于是拍了一張照存儲下來，我覺得這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我一個人住，如果掌印不是我自己的，那會是誰的？

讓我沒有留意到的是，十點出門的時候遇到了車禍，一輛不知道從哪沖出來的轎車撞到了我坐的出租車，我只感覺出租車好想飛了起來，又落到地上翻滾，幸好在我上車的時候出租車司機就提醒我要系好安全帶，我才沒有受到很大的撞傷，但當(dāng)時我依舊撞擊到了頭部，意識不是很清楚，我看見有一個人來到了我身邊，當(dāng)時我?guī)缀跏堑怪谲嚴(yán)锏?，我只看見他的一雙腿，他彎腰和我說：“我提醒過你今早不要出門。”

然后他就走了。

后來的事我就記不大清了，再次醒來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里，我睜開眼就看見了白茫茫的一片，而且看見了醫(yī)院的玻璃窗，我清楚地看見玻璃窗上有一個手掌印，與我在家里看見的一模一樣，我忽然意識到他還在。

他就在醫(yī)院里。

這封信到這里戛然而止，我看得徹底是一頭霧水，因為上面所說的事完全是另一個人身上的事，在我身上壓根就沒有發(fā)生過，別說車禍了，就連手掌印我都沒有遇見過。

我看完之后看向許子柳，發(fā)現(xiàn)他也一動不動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專注，我與他對視他也并不慌亂，也并沒有移開視線，反而是我率先心虛移開了視線，我問他說：“我不明白這上面的內(nèi)容，這不是我自己寫給我自己的。”

許子柳卻好像并不關(guān)心，我原本以為他會好奇而且想要看看的，但是他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說：“或許這就是別人身上的事，又或者只是模仿了你的筆跡，用來混淆視聽。”

我見他這樣說，心上有些疑惑，不是關(guān)于這封信，而是關(guān)于他，他的行事風(fēng)格和蘇云招他們有些不一樣，而且這封信作為證據(jù)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可他竟然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關(guān)心的樣子，不免讓我對他的身份有些起疑。但我強行壓住了這種懷疑感，而是問他說：“你不想看看上面寫了什么嗎？”

許子柳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他說：“我們已經(jīng)有備份了，那天在黃連生家的現(xiàn)場我們就在黃連生的手機里找到了兩張照片，當(dāng)昨天晚上我看到幾乎是一模一樣的一個信封出現(xiàn)在貨架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同一封。”

我問：“那你在雜貨鋪的時候為什么不說？”

許子柳說：“當(dāng)時我不想干擾你的思路，我想知道你對這封信的來源記得多少，你能想起來多少，在我沒有任何的暗示和提示下。”

所以我根本就什么都沒想起來，我還在發(fā)愣的時候，許子柳說：“這封信在我找到的時候我就征詢過明隊的意思，他說信就由你自己保管，或許以后你能用得著也說不一定。”

聽見他這樣說，我忽然想起在我問他是誰的時候，他的回答，他說他是明隊指派給我的搭檔，而不是保護我安全的人，于是我就問他：“之前你在雜貨店里說你是我的搭檔是什么意思？”

許子柳才和我說：“這是明隊的意思，因為你身處這個案件之中，好像最近發(fā)生的案件和你都有牽連，所以明隊說與其把你當(dāng)成一個嫌疑人來對待，不如讓你參與進來，雖然你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訓(xùn)練，但應(yīng)該能在一些關(guān)鍵問題上給出一些建議，所以既是指派我來保護你最近的安全，也是和你合作，你如果有什么重要的發(fā)現(xiàn)或者線索，都可以通過我傳遞給明隊。”

可我當(dāng)時卻不是這么理解的，我說：“你們這是要監(jiān)視我？”

許子柳說：“這應(yīng)該算不上監(jiān)視，只是依靠你能獲知的信息來協(xié)助破案而已，而且你完全是自由的，我們并不會強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