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蘇云招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五點了,這個現(xiàn)場離我家有些遠,難怪他們來的時候花了這么長時間,在到達現(xiàn)場之前,蘇云招叮囑我到了現(xiàn)場跟在他身后,不要亂走動,也不要隨便碰現(xiàn)場的東西,我都記在心上,這才跟他進去了里面。
我到里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的人都還在忙碌取證,他們看見我們進來只是看了我一眼之后就繼續(xù)他們的工作,蘇云招帶著我進去到了房間里面,我邊走邊注意整個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餐廳的光景的確和我家的一模一樣,只見餐桌上放著四碗面條,還點著一根蠟燭,不知道為什么,在看見這一模一樣的情景時候,我心上忽然莫名驚了這么一下,自己被嚇了一大跳,但很快這種驚嚇感就消失不見了。
我跟著蘇云招到了房間里,才進門我就看見了血,只見一個人躺在血泊中,應(yīng)該就是蘇云招口中的死者,而我看見里面還站著一個人,看上去年紀比蘇云招還要大一些,蘇云招目測有四十左右,具體我沒問過他,這個里面站著的人應(yīng)該有五十左右,除他之外,沒有人在房間里,似乎取證之類的事已經(jīng)做過了。
我跟著蘇云招進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到來,之后他就看向了蘇云招,蘇云招對他態(tài)度謹慎謙恭,看得出來他應(yīng)該就是在我家里和蘇云招打電話的人,果真我聽見蘇云招問他:“頭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他們談話也沒有避諱我,這讓我有些意外,我聽見他說:“地上的這些血不是死者的,死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蘇云招說:“那死因呢?”
那人說:“目前死因不明,從目前來看沒有任何致命傷,所以要等尸體運回去解剖了之后才能確定。”
蘇云招看了一眼尸體,若有所思地說:“那這事兒就復(fù)雜了。”
后面他們的談話就沒有繼續(xù)下去了,趁著他們說話的間隙,我打量了這個被蘇云招稱為頭兒的男人,他也穿著便衣,與外面那些人不同,他們是穿著制服的,當然了警局的規(guī)制我并不太熟悉,也就沒有多問。
之后蘇云招就把我?guī)Я顺鰜?,出來之后他問我?ldquo;你看出來什么沒有?”
我被他問得一愣一愣地,只能如實相告,說實話我從進到這里之后整個人就懵的,連現(xiàn)場就沒看真切,更不要說看出什么來了。
蘇云招見我發(fā)愣,也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沒繼續(xù)再問了。
我雖然到了現(xiàn)場,但是除了那個和我家餐廳一模一樣的擺設(shè),我什么都沒看出個名堂來,不過這是我第一次看兇案現(xiàn)場,看到徹底失去了生氣的尸體還是有些感觸的,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與一個死人離這么近,而且就看著他僵硬地躺在地上。
在臨走時候,我忽然對蘇云招說了一句:“你們隊長我似乎在哪里見過,看著有些眼熟的樣子。”
其實當時我就是隨口說說,只是有這樣一種很恍惚的感覺,自己也將信將疑,但是蘇云招卻很在意,并且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見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心里有些發(fā)虛,就笑了笑說:“可能是看錯了也不一定。”
之后蘇云招就沒說什么了,直到他送我離開,在我要出門的時候,我忽然看到進門的玄關(guān)處掛著一個畫框,進來的時候也沒留意,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怎么地就看見了,而且只是這一看就讓我停下了腳步,我盯著畫框看了一陣,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跟著蹦了出來,雖然依舊模糊不清,卻是真真實實的記憶。
我皺著眉看了一陣,卻死活不能有個完整清晰的記憶。蘇云招見我神情古怪,問我說:“怎么了?”
我被他這么一問才回過神來,我看看他又看看墻上的壁畫,腦海里這個模糊的影像一直存在,于是我和他說:“我好想見過這幅畫,不知道是不是一模一樣,不過我記得畫上的這種陰森感,與那天晚上我看見的感覺一模一樣。”
蘇云招謹慎地接過我的話:“哪天晚上?”
我告訴蘇云招說:“那天晚上我去劉錦程店里買煙,我到貨架上挑了一些吃的,我記得在貨架最里頭的墻上就掛著這樣一幅畫,當時我乍一看見還被畫上這種陰森森的感覺給嚇了一跳,現(xiàn)在我乍一看見這幅畫掛在這里,竟然是與那晚同樣的感覺。”
蘇云招聽見我這樣說臉色已經(jīng)變得嚴肅起來了,他問我:“你確定你在劉錦程店里見過這樣一幅畫?”
我吸一口氣說:“應(yīng)該不會記錯,我記得是有的。”
蘇云招看著我說:“可是我們在現(xiàn)場并沒有見到這樣一幅畫。”
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和我說:“你先不要走,這事我得和頭說一聲,指不定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之后他就進到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房間去了,我就在玄關(guān)處等他,也就是在蘇云招進去和他們頭兒說這個事的間隙,我收到了一條短信,與半夜收到的那一條是同樣的提示,依舊顯示無號碼,短信里只有三個字——畫后面。
我于是伸手將畫給抬起來,這畫是掛在上面的,只有頂部有一個支撐點,所以我這么一抬下面的墻壁就露了出來,但是在我看見畫后面的情景的時候,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那后面有一個血手印,看上去血漬都還沒完全干,應(yīng)該是剛印上去不久的。
那么是多久呢,在蘇云招他們趕到之前?
而后蘇云招和他們頭就出了來,剛好看見我抬著畫框在看,當他們也看見這個血手印的時候也很驚奇,蘇云招問我怎么想起把畫給抬起來的,我爸收到的短信給他們看了,包括我半夜是如何醒來發(fā)現(xiàn)餐廳的古怪之處,蘇云招和他們頭兒看了短信之后一言不發(fā),我不知道他們作何打算。
之后蘇云招對這個手掌印做了取證,包括上面的血跡是不是死者的,要等化驗了之后才知道,我只是想不通,這個手掌印為什么要藏在這幅畫后面,而這幅畫我又在劉錦程的店里見過,這是不是在說,這樁命案是和劉錦程店里的案子是有關(guān)的,可是聯(lián)系在哪里?
后來還是蘇云招送我回去,在回去的路上他問了我一個問題,我覺得很奇怪,他問我說半夜我在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后,為什么會第一個想起給他打電話,而不是別的什么人。
我沒有立即明白他的話,蘇云招于是給我分析說:“你半夜被電話驚醒又提示你去到客廳看到與兇案現(xiàn)場相同的那一幕,然后讓你產(chǎn)生恐懼,覺得自己處于危險當中,之后你打電話給我,我覺得你家里的情景和案發(fā)現(xiàn)場類似,邀你到案發(fā)現(xiàn)場來,你在案發(fā)現(xiàn)場看到了那幅畫,之后發(fā)現(xiàn)了手掌印,你絕不覺得,這看似不知不覺之間的事,似乎太連貫了一些。”
聽見蘇云招這樣說,我還真覺得這事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給我發(fā)短信的那個人,似乎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一樣,甚至連我會打電話給誰,都如此清楚。
所以蘇云招問我:“從一開始與你接觸,我就覺得你隱瞞了我們什么重要的東西,那晚上你在劉錦程店鋪里的事,你沒有和警方說實話,我能察覺到你在刻意地隱瞞,而現(xiàn)在,我只是想確認,你給我打電話是否是受到了什么提示,而你卻和我們隱瞞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