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衛(wèi)門忙問怎么回事。
黃曉冬說:“魏如雪有反應了!”
“有什么反應?”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黃曉冬一把打掉我的手,翻我個白眼:“再動手動腳的,我揍你!”
把我鬧的臉紅脖子粗的,訥訥道:“快說快說!”
“有心跳,呼吸雖然微弱了點,但至少有了。神智還不能很清楚。”
“哦,”我總算放下揪起的心,“這么說,人算救活了,黃警官,你也算有功德。”黃曉冬鄙視我一眼:“切,太LOW了,我不希罕你夸獎!”
左衛(wèi)門連連點頭:“你們三個都有功勞,什么時候能完全脫離危險?”
黃曉冬搖頭:“這個還不清楚,素琴剛才出來跟我說的。”看了看表:“已經快三個小時了,應該不會很久。喛,有人過來替換我們嗎?”
左衛(wèi)門看了看日漸暗淡下來的天色,“不知道,因為涉及重要的人證,所以暫時可能會派出特警來保護。”
正說著,紅藍警燈閃爍著開過來一輛黑色乘務警車,從車下跳下七八個全副武裝的特警,特警們一下來就排好隊來到門口。
領頭的是個魁梧大個子,來到左衛(wèi)門跟前敬禮:“左組長,怎么布置?”
我看呆在這兒有點礙事,畢竟人家都是警察系統(tǒng)的人,當著我這個外人不好說話。就悄悄溜進醫(yī)生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等候琴姐的消息。
對于琴姐來說,搶救魏如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畢業(yè)論文如果寫上一筆可能也有加分。
我正想著能不能彈開腦屏,“嗶”地聲屏就彈開了,阿琴笑盈盈地看著我,然后拿出個小本本,我就覺得有些氣短:“為了救雪兒,急的,反正你愛記就記上吧。”
阿琴說:“雪兒之所以呈假死狀態(tài),跟你凝聚了她的魂魄有很大的關系。雖然還有怨氣,但她的身體并沒有完全壞死,機能需要一段時間恢復。沒經你同意,我就擅自作主,讓她回魂入體,當然這個過程有點復雜,耗費分值也比較多,總共兩千六百多萬。”
“天哪,我死去活來才掙了八千萬,救雪兒就用了那么多!”我腦子嗡嗡直響,“不是說救人也有進項的嗎?”
阿琴說:“當然有。”
屏上彈開個框框,救人一命進項一百五十六萬。我哭笑不得:“阿琴,你的系統(tǒng)會不會算錯了?怎么會差別這么大?”
阿琴笑笑:“雖然看似你虧本了,實際上你還是賺了。你想想,雪兒這么漂亮的小美人,你花了這么大的代價救了她,她會不感激你嗎?做你的小女友不也是挺好嘛。”
額……
我只覺得一股鮮血從鼻子里噴出來。
這三個美女碰一起簡直是要撕逼大戰(zhàn)的節(jié)奏,怎么能讓她們和睦相處,后院不起火就是成功。
不然一人給我來點果潤,我頭上就比戴上綠鋼盔還綠。
“哈哈,接受現實吧。雪兒魂魄雖然已經回歸本體,但是跟地獄微商系統(tǒng)還有一定的聯系,就是說,雪兒跟你就像雙胞胎一樣,心靈相通。她仍然可以通過微商系統(tǒng)幫你打理生意。有了身體的佑護,靈力會更強,所以嘛,這個就不用擔心了。如果你能找到加持她靈力的辦法,那就再好不過了。”
給我彈出個加持辦法。所謂加持靈力,需要本體修行,跟修真修仙不是一回事。有點類似王九命奶奶蔡仙姑那一類的辦法,不過蔡仙姑修的斜門外道,同樣是修行也有正邪之分。
暈死,雪兒的案子還沒查出來呢,又來個事兒。
不過事已至此,心疼歸心疼,她能蘇醒,我也挺高興,人命比錢更重要。這也算有得有失吧。
我正閉目養(yǎng)神和阿琴交流,門開了,左衛(wèi)門、黃曉冬和那個大個子特警走進來。左衛(wèi)門給我介紹:“這位就是榮譽市民張?zhí)珘坌⊥?,這次能救活魏如雪他的功勞最大。”
大個子伸手過來:“很高興認識名人,我叫李朝棟,特警隊小隊長。”
我象征地握了握他的手,就覺得腦子里一陣刺疼,眼前也開始模糊起來,仿佛有人拿著個抹布要捂住我的嘴,我下意識地往后一跳,把椅子撞翻了。
李朝棟趕緊一把扶住我:“你不舒服?”
我也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覺得眼皮一陣亂跳,眼珠子亂翻。胸口也像壓了塊大石頭,憋悶的難受,“哇”地吐出一口血來,人就軟軟地往下倒。
可把左衛(wèi)門和黃曉冬嚇壞了,趕緊嚷嚷喊醫(yī)生過來搶救。
醫(yī)生和護士七手八腳地把我弄到第三搶救室,又是吊水又是吸氧還插上心肺機。琴姐趕過來問怎么回事。
左衛(wèi)門也答不上來,只說剛才突然就倒下去了。
琴姐拉著我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我。
我雖然眼睛是閉著的,但好像腦門上裝了個攝像機,發(fā)生什么情況看的一清二楚,真是怪了。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怎么突然就倒了呢。
腦子里回想剛才那一幕,感覺好像雪兒被人綁架時的情景。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是坑爹的心靈相通?
如果相通都是這樣的后果,我寧愿不要這個本事。雪兒一傳遞信號給我,我立馬就犯暈,這特么還不如拿刀殺了我呢,也太坑了吧。
腦子里阿琴對我嫵媚一笑:“測試,嘿嘿。”
測試你妹啊,把我測來搶救了,還有點譜沒有!
阿琴拿出小本本很認真地記上,這是以后跟我盤帳時算總帳呢。
琴姐用我的手機給我爺爺打了個電話,沒敢說我躺在醫(yī)院了,只說同學聚會,晚上可能不回去,要鬧一宿。
我這一倒下,連左衛(wèi)門他們都不好意思走了,就在外面在椅子坐下說話。
過了會,我突然渾身打了個寒戰(zhàn),把琴姐嚇的一跳,帶著哭腔說:“壽子,你可別嚇我。”我慢慢睜開眼:“雪兒醒了!”
琴姐愣了下,趕緊跑出去,一會兒又跑回來:“真睜開眼了,就是不能說話。”黃曉冬和左衛(wèi)門都跑進來:“他醒了?”
琴姐有點犯迷糊:“我有點弄不懂了,剛才魏如雪也是反應很強烈。你說她醒了,她真就睜開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說:還能怎么回事,地獄廚娘在測試她妹的心靈相通,弄的我跟電打似的一驚一炸的。隨便胡編唄,“可能是解剖室陰氣太重,沖的。”
死人沖活人,民間倒是有這樣的例子。這么一說就顯得靈異恐怖了。
左衛(wèi)門和黃曉冬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怪嚇人的,就更沒法走了。好在李朝棟那幫人已經開始值勤,他倆還能輕松一點。
又了段時間,林院長過來問我怎么回事,左衛(wèi)門就簡單說了情況,林院長打著小手電給我仔細檢查了下,原來他還擔心是排斥反應引起的并發(fā)后遺癥,現在看來一切正常,休息一夜就能恢復。
我給醫(yī)生送進普通病房,雪兒還在急救室重癥監(jiān)護,二十四小時后才算徹底脫離危險,轉到特護病房也要等到一天之后。
這事要不要通知她父母,左衛(wèi)門已經向上級匯報,在未接到命令前,除醫(yī)生護士,誰也不準接近她。
我感覺雪兒應該有思維了,但她心情很平靜,無喜無憂波瀾不興的樣子。
那是一種看穿生死之后的大徹大悟,說句有點內涵的話叫:有慧根。
只是她這么小的年紀就有了這種超脫,總讓我心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悲涼,好一陣難受。其實雪兒雖然附在我手機上快一個月,平時交流就不多,我對她更知之甚少。
總覺得她是個孩子,所以當她有這種意識的時候,我心理落差就特別大。也許普通人一輩子未必能參悟的道理,她一下子就悟透了。
我不能簡單地評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只是花兒一樣的年齡,應該撒嬌、調皮、玩鬧,哪怕是犯花癡早戀,我都覺得能理解。
唯獨無法接受她像孤高的行僧一樣參禪修度,想到這些心里未免帶上些哀傷。腦子里的雪兒就像二哈一樣緊緊依偎著我,就像相濡以沫同死共死了一輩子的夫妻,血脈相連根系盤虬長在一起。
讓人心疼,又有一絲絲暖暖的東西。
我住的病房說是普通間,其實就我一個患者。琴姐留下陪我,左衛(wèi)門和黃曉冬陪我們到快十二點才走。
其實我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休息一晚上就好。拍拍床讓琴姐躺我身邊,她拿了床被子在我身邊躺下。可惜那床太小了點,被子幾下就滾到地上,她要下去撿,被我一把拖進自己這邊緊緊摟住。
看著雪白的脖頸和鼓起的地方就有點賤賤的想法,就嘗試著偷偷在上面摸了摸,沒想到琴姐居然打起了細微的鼾聲,看來她太累了。
我支著腮幫子,看著那張如玉琢一樣瓷白的臉,呆想著某種拱白菜計劃。
沒想她突然睜開眼,酸酸地說了句:“又想拱白菜了?你這只豬能不能給我解釋下,跟魏如雪那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