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過去,一會兒又疼醒了。
睜開眼,眼前模糊一遍。影綽綽看見人影晃動,劇烈的痛感告訴我:我還沒死。英子沒殺我,什么意思?把我肢解了?
不對,可能是只割掉了身上的一部分。大概只有腦子還有意識,其它部位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大爺,要殺就殺,把我弄的半死不活是什么意思?”我拼命從嗓子眼里擠出力氣罵。
視力逐漸恢復,頭根本抬不起來,視角也有限,只有看見視線邊緣有兩個白衣人。
估計罵的聲音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但人影子還是聽見了。
他們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往我看不見的方向走了,把我一個人撂這。
我在心里把這父女倆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罵累了才疲憊地睡去。
再次清醒時,覺得身上有了點力氣,雖然還不能完全爬起來,抬頭卻是沒問題。往洞里看就愣了。這根本不是我們原來呆的那個黑糊糊的山洞。
這看起來像是一間石頭屋子,我就趴在屋子中間的石頭臺子上。屋子并不大,也不陰冷,我趴的臺子似乎還有點溫熱。
真是怪了,我這是在哪?
石壁上伸出鶴喙一樣石雕,鶴嘴里叼著圓盤,那圓盤就是油燈。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氣味,既有香味,又有其它說不清楚的氣味。
英子他們找到古墓了?那把我一個人扔這算怎么回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反正也動不了,不如再睡一會,等他們回來問問怎么了。
剛一閉眼就做了個夢,夢到英子父女來接我,打扮十分的奇怪,換成白色衣服。而且這父女倆還怕羞似的,就一直背著身子把我弄起來抬走。
真納悶,我長的帥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值得你們這樣怕見我嗎?
經(jīng)過門口臺階時,英子側(cè)過身子。我一撥拉她,想說點啥的,她一轉(zhuǎn)臉,我就看見一張猙獰的鼠臉,把我嚇的“嗷”一下坐起來。
這才發(fā)現(xiàn)做了個惡夢。
夢是心頭想??隙ü质乱姷亩?,在夢里就帶出來了。
心呯呯亂跳,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心說這父女倆也是混蛋,把我丟這也不管了嗎?試著活動了下胳膊腿,居然還能動。
看看身上什么零件都沒少,背上好像蒙了層薄膜,一抻就能感覺到那東西貼在皮肉上。
到底搞什么鬼?找到他們再說。
扶著石臺下來,腳底有點發(fā)軟,還能聽使喚,扶著墻壁慢慢往門口挪。
出來是條長長的甬道,隱約能看見前面的亮光,難道是英子他們?這地方太古怪了,并沒有古墓里那種陰森感,相反我倒覺得好像進了個古堡。
先到前面看看再說吧。
甬道兩側(cè)都是石頭欄桿,扶著欄桿往前走,那欄桿摸著特奇怪。
以我以前的知識,這上面不是雕刻著獸頭就是浮雕什么,但這上面好像是多棱形,而且不規(guī)則,想像不出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走了約二三十米,就見前方是個巨大的石廳,那廳到底有多大,我很難形容,因為上面根本看不到,只有在正中有亮光,其余的地方全是黑暗。
發(fā)出亮光的是油燈,端著油燈的白衣人排列成整齊的一排,連姿勢都一模一樣。幾十個人端著燈排成一長溜整齊的隊形,遠遠地看很壯觀。
但是這么幾十盞燈的亮光仍然只能照亮那么一小塊。
我停下了,這也太詭異了。
難道古墓里還有活人?或者有專門的守墓人?
不對,守墓人不應該有這么多,而且這些人個頭胖瘦都一樣。五個手指頭伸出來還不一樣長短,上哪兒找這些人去?
我站的地方離大門還有七八米,沒敢離的太近。萬一被發(fā)現(xiàn)扁我一頓,就是殺了我,也很冤枉的,我特么就那父女倆綁架來的。
這冤情我跟說去?
算了,看看他們怎么出去,跟在后面開溜就行。
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
我站了十多分鐘,那幫人連動都沒動,連咳嗽聲都沒有,我就覺得不太對頭。
一想以前看過的小說電影,古墓里有種專門端燈的雕塑叫燈奴,這東西會不會是燈奴?可瞅了半天,覺得不是不太對勁。
燈奴的衣服都是雕刻出來的,跟穿的衣服質(zhì)感完全不一樣。
這是什么鬼?
想想昏睡的時候,有兩個白衣人影子一晃而過,我都沒看清楚。
他們站這干嘛?我怎么覺得他們像是在迎接什么人呢?
要是迎接我,你倒是出來個人,打個招呼說個話,隨便說點啥也成啊,比如說:“嗨,兄弟,吃飯沒?”或者說:“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咱們有五星級總編套房,參觀下?”
我也好就坡下驢不是,你們光站那也不說話,看著都滲人,我特么還敢進去嗎?
又站了幾分鐘,我想,要不來個引蛇出洞?蹲下身子在地上亂摸,摸個小石頭子扔過去。
里面的人要是說:“有刺客!”我也好跑啊。
可摸了半天楞是什么都沒摸到,地上都是麻條石的,很干凈。
哎呀,這里的衛(wèi)生做的真好啊,想找塊碎石頭都找不到。
怎么辦?想了半天還是沒招。
算了,干脆我還是回去睡覺去,睡醒了看他們站的累不累,這叫敵不動我也不動,要伺機而動。誰知道這里面有什么機關埋伏,亂摸亂闖要是掉進陷阱都沒人救我。
摸著欄桿又往回走,這段路走過來時也就二三十米,往回走了半天都沒走到頭?;仡^看看,那幫家伙還傻B一樣站著,還是那姿勢,我看著都累。
又走了幾步,再回頭看,還是那么遠。
我就納悶,這是迷宮嗎?
可一想,也許是黑暗的原因,看亮光判斷遠近誤差比較大。
繼續(xù)走了二十多步,我就覺得不對頭,這條通道也太長了,怎么跟原來的不一樣了?用手摸摸欄桿上的東西,沒啥感覺,還是那種不規(guī)則的雕塑。
冷汗就流下來,如果真是掉進人家設計好的陷阱,跟鬼打墻似的,我一輩子恐怕也走不出去。
手在衣服里亂摸,摸到打火機和香煙,我就有主意了。
拿出香煙點上一只,萬一里面的人追出來我也好對付,大不了給他們揍一頓。總比在這里繞圈子好吧,是貓是狗出來一個,我就能破了他這個機關。
抽煙的時候往那邊看了半天,沒一個人出來的。舉著打火機往欄桿上照了照,就發(fā)現(xiàn)欄桿上雕刻的東西確實是雕塑。
只不過這個雕塑跟我平時見到的不一樣,它就是個多面體組成的東西,好像無數(shù)個長方體三角體拼接在一起的東西。
雕塑太過于抽象,實在看不出是什么東西。
我又舉著打火機往欄桿外看,就見下面黑咕隆咚,也看不到有多深,有什么。
就站那發(fā)愣,打火機燙著手才趕緊放開,四周又沉浸在黑暗中。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想回去還回不去了,想想算了,我還是進去看看那些是人是鬼,如果是鬼,老資也不怕你。
地獄廚房的女傭我都收下,還收了個小鬼,好歹跟鬼也算是熟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帶我出去就行。
這回往大廳走,覺得并沒有多遠,站在大門邊朝里面偷偷打量了一陣,里面雖然站了幾十個人,但那氣氛跟站了幾十具死尸一樣,無聲無息的。
雖然害怕腿腳發(fā)軟,小心臟要不是有東西擋著早蹦出來跑了。
看他們那樣子,我要不是進去,他們就在這站一輩子。
我就算帥的掉渣,也不用對我這么仰慕吧。
躡手躡腳蹭了幾步,那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反正已經(jīng)進來了,要殺要剮隨便,吃肉張嘴喝燙架鍋。
心一橫咬咬牙整整衣服故意咳嗽一聲,注意觀察他們,結(jié)果還是沒人理我。
往前面走了幾步,還是沒反應,我就放心了,原來這是穿著衣服的燈奴嘛。
走到燈奴跟前我還摸了摸那料子,那質(zhì)地十分奇怪,感覺不太像是棉麻做的,但有點像某寶上賣的女王套裝,還是UV皮。
我擦,這幫人也夠牛,這幾十個燈奴幾十套呢,人家套裝都是短的不能再短了,他這個倒好,跟古人的衣服一樣,又大又長。
我還在研究人家的小皮裝,就聽“嘩啦”一聲,幾十個人一齊轉(zhuǎn)過身子,面朝著里面。
一有動靜我倒沒覺得害怕,心放下了,有活人就好辦。
對付活人我有三招:先忽悠,忽悠不行再打,打不過再跑。屢試不爽,百發(fā)百中。
就怕遇到那不說話的,你要不開口神仙都難下手。
看這些人一個個身材嬌小,我可以斷定都是女孩子,可惜她們頭上的帽子長大太長,把臉整個遮住了。
我往里面走走,看看她們到底想讓我干什么。
若是讓我做此古堡的主人,我也不介意留下。大不了回到把琴姐接過來,讓琴姐做正宮,這些姑娘都充入后宮,我也享受享受齊人之樂。
還沒走到頭,我就停下了,心里隱隱覺得不太妙。
前面黑暗處好像有什么東西,鬧了半天根本不是想請我做堡主啊,那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