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揚(yáng)起手要扇我,低頭看看下面,見一巴掌就能讓我栽下去才作罷,恨恨地說:“真是狗咬呂洞賓,下次打死也不會救你!”
湊過來拉扯我腰上的細(xì)繩。我想剛才掉下來被這根繩子一拉,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腰砸在斜生的樹枝上,減緩下沖力道。不然有幾條小命,也不夠摔一下的。
挨的近了,能聞到她身上有種淡淡的汗味兒,并沒有傳說中的女兒香,難道她已經(jīng)被X了?
她幫我固定好繩子,才抽出那根長繩。她收繩子的手段十分奇妙,右手使勁往下一抖,繩子就波浪一樣滾上去,那頭就掉下來。她單手跟搖紡車一樣就把繩子卷成一搖捆,順手掛在腰間。
天黑時我沒太在意,現(xiàn)在才看到她身上也有類似范老頭那樣的爬山工具。不過她的工具已經(jīng)簡單到就一根細(xì)繩子,根本沒有鐵鏟什么的。
“哎,小流氓,能動了吧?繼續(xù)往上爬。”英子說著,也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就要一把抽我腰間保險繩。
我身子往一仰,慌忙拉住她的手才穩(wěn)?。?ldquo;你妹的,能不能表嚇我!”
大漢在上面喊:“你們在搞什么?”
英子回答:“馬上就上來。”往她身邊一扯:“走!”
我也給她練的機(jī)靈了,就勢踩著突起的石頭靠在她身邊,擠在巴掌那么大的小石頭平臺上,手一下子就摟住了她的纖腰。
英子頓時身子一僵,臉上騰地紅了,杏眼瞪起來:“想挨揍?”
我哭笑不得:“這么小的地方,你讓我手放哪?”
英子皺皺眉,朝上面一努嘴:“把手搭上去,我扶你。”右手伸過來扶住我屁股。
我趕緊伸手搭在上面的石頭上,找了個石頭縫隙踩上去,腰間一使勁攀爬上去。
她在下面說:“你可小心點(diǎn),沒有第二次活命機(jī)會。”
我腹誹不已,可不敢頂撞她,小心翼翼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爬到大漢身邊。
這漢子我比他閨女還狠,我累成狗,丫的坐那著笑瞇瞇看著我,動都沒動。
我爬上石臺癱軟在地上,想動都動不了,只有喘粗氣的份兒。
不大會,英子就爬上來,坐在石頭上,一指我:“他就是個禍害,剛才真不如讓他摔死算了。”
我心里直罵娘,不為你們盜寶,我瘋了跑這鬼地方來?
漢子一揚(yáng)下頜:“起來吧,看你年輕輕的,怎么沒一點(diǎn)血性。”
我慢慢爬起來,苦笑著:“叔,我就是個學(xué)生,給你們綁架到這鬼地方,你還讓我有血性,我只好呵呵噠。”
“行了,別抱怨了,休息下,喝水吃點(diǎn)東西再往上爬。”拿起水遞給我,還甩過來一袋面包。
我拿水的時候,手有點(diǎn)疼,看只蹭破了點(diǎn)皮,倒沒多大事。
這父女倆跑到一邊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什么,大漢還朝我看看。我心說,還沒找到古墓呢,你們總不至于半路上痛下殺手吧。
我邊吃邊東張西望,我們所處位置距離下面大概有三四十米,連山的一半都不到??纯慈疹^已經(jīng)偏斜,估計爬不到山頂天就黑了。
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急,拖的時間越長越好。如果找到古墓,或許還沒進(jìn)去就讓他們給宰了。
大漢回來坐我身邊:“吃好了嗎?”
“叔,剛才我差一點(diǎn)摔死,能不能多歇會?”
“不行!時間太緊,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擦,這盜墓賊還是個急性子,“叔,你都找了多少年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天吧。”
大漢很堅(jiān)決地站起來:“走!”
我搖搖晃晃站起來:“叔,我身子跟散了一樣,再爬會死人的。”
大漢背起地上的包,理也沒理我,往北邊懸崖走。
我納悶了:這父女倆真奇怪,英子跟她爸說幾句就轉(zhuǎn)到南邊的雜樹叢中去了,大漢倒從北邊往上爬。
“叔,我跟誰走?。?rdquo;
大漢已經(jīng)爬上去幾米,也不理我。
嘿嘿,是不是有機(jī)會可以溜了?左右望望沒人,探頭望下看就覺得有點(diǎn)暈。此時一跑,我就是笨蛋,三口兩品吃了面包,拍拍手找個下手的地方下去。
正尋思著屁股上挨了一腳,扭頭一眼,英子怒目而視:“你小子想干嘛?”
我語結(jié):“啊哈,沒,沒干嘛……唔,就是想沖下面撒泡尿。”站在這地方,被風(fēng)一吹衣褲飄飄,頭腦一熱,豪性大舉:“小爺那物一百米,迎風(fēng)澆他三千丈!哈哈哈……”
說完我就后悔了。
噼里啪啦……
我成豬頭了。
然后乖乖往上爬,后面跟著只母老虎,想不爬都不行。
爬了幾米,我就覺得脖子后面癢癢,用手一撓,手指上捏了個什么東西,拿到眼前一眼,是一小團(tuán)黑泥。
也沒在意,繼續(xù)爬,只覺得有黑影一閃而過,我往上看:大漢掉下去了?還真沒看到他,就沖下面的英子說:“我剛才覺得不對勁,你快看看是不是你爸掉下去了。”
英子根本沒不理我,專心往上爬。
我心說:你爸掉下去我也可以回家了,你不關(guān)心我還關(guān)心呢。
不過看她快到我腳邊,我還是往上爬了,這妹子毀我三觀呢。原來都以為男的比女的狠,現(xiàn)在來看她可比高虎還腹黑,簡直是辣手摧殘我這朵小花朵。
突然就聽到頭頂呼呼的風(fēng)聲,心里還奇怪:起風(fēng)了?
一抬頭就見個黑影向我俯沖下來,躲也沒處躲藏,就在那東西要撞上我的時候,來不及多想,做了個讓我也意想不到的動作,在懸崖上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橫翻轉(zhuǎn)。
本來臉向著巖壁的,現(xiàn)在臉朝著大湖。
黑影撲撞在我原來的位置上,裹脅著腥臭巨風(fēng)撲打的碎石頭嘩嘩往下直掉。那怪東西一招落空,旋即爬升起來。
我這才看清楚,那東西有一對巨大的翅膀,尾巴像蛇一樣直伸著。
“螣蛇!”我驚叫,這條蛇比在山洞里見到那只還要大。
“快往上爬!”我估計英子早就看到了,但是沒及時提醒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半個腳掌踩著突起的巖石,手摳在巖縫里,緊緊貼在巖石上,瞅著下面都眼暈,連動都動不了,她居然還叫我快爬。
正想讓她來救我,就見那條螣蛇在天空旋轉(zhuǎn)了一圈子又一次俯沖下來。
我算是明白了,馬善被人騎,人慫被人欺啊。
特么這個畜生也知道專對我下手,我招你惹你了?
沒功夫跟它講道理,我還是快逃命吧。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又做了一次大翻轉(zhuǎn),連歇息的功夫都沒有,手一搭上巖石身子就縮了上去,噌噌幾下爬上去幾米,躥上了個寬敞點(diǎn)的地方往里一滾。
螣蛇帶著巨風(fēng)在我身后撲掃而來,我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覺得身子下沉,緊接著就往下墜落。
我懵懂轉(zhuǎn)向,簡直不受控制,在黑暗空間里胡亂翻滾,撞的頭破血流,最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沒了知覺。
我就那么杯具,還沒想好,就稀里糊涂地掉進(jìn)山洞里。
等我清醒過來,就見英子坐在身邊蘸著水給我清洗傷口,大叔拿著手電到處亂照往洞里面走,估摸著他是去探路去了。
我張張嘴,就覺得臉上生疼,那也擋不住我逗比的本性,“你打我——還手疼,這下滿意了吧。”
英子愣了下,臉上柔和了些:“你都快散板了,還貧,少說話!”
洗好傷口,又給我塞了兩顆藥丸,喂我喝水。
“這東西太難吃了,哎……”我一陣反胃,張嘴要吐。
英子在我胸口上輕輕拍了一掌,又給我喂了一口水,我才覺得好受了些。
藥丸下去不大會就開始發(fā)作,肚子一陣氣脹,咕咕直響,“撲撲”放了兩個響屁,頓時空氣中彌漫著臭氣。
英子用手扇了扇,把濕手帕蓋在我鼻子上,遠(yuǎn)遠(yuǎn)躲開。
又過了會,我就覺得渾身跟螞蟻爬似的一陣陣刺癢,骨頭節(jié)也喀吧喀吧直響。我慌忙爬起來在身上亂拍。
英子問我怎么了,我一邊拍一邊湊她手電筒跟前找螞蟻,“我身上爬滿蟲子,癢的難受!”在身上亂翻找撓,英子冷不丁對著我后腦上就是一拳,把我的打的一陣暈眩,搖搖晃晃扶著石洞才沒摔倒。
惱火的不得了:“你神經(jīng)病啊,又沒惹你,老打我干嘛?”
英子一點(diǎn)沒生氣,戲謔的表情看著我:“還皮癢不?”
把我氣的:“你才皮癢,你們一家都皮癢……哎,怎么回事?”身上竟然不癢了,在身上翻看了半天,哪有什么螞蟻啊,什么蟲子都沒看到。
我懵逼了:“你給我下了春藥?”
剛覺得自己說話太溜,臉上就挨了三個大嘴巴子,剛結(jié)痂的傷口又迸出血來。
這貨打人跟我說話似的,簡直6的不能再6,伸手就來。
“額……我本來的意思是想說,我怎么就沒事了呢,還想感謝你呢,然并卵。”
英子根本不想聽我解釋,坐在石頭上冷臉翻看著手里的筆記本。
我慢慢湊過去,筆記本上畫著一張地圖,看那形狀跟我們爬的這座山很相似,我突然腦瓜電光石火般一閃念:“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