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那只貓我就毫無來由地想到那個自稱是貓命的王九命來。就說:“它可能想進來,我去看看。”
跑到窗臺前打開窗子,抱起花貓回床上。
小動物都是女孩子的致命傷,琴姐一看到貓馬上就來了興趣,接過去放在被窩上摸著逗它玩。
我下床倒水喝又去衛(wèi)生間放尿,琴姐在屋子里喊:“張?zhí)珘?,快過來!”
我怕貓別撓了她,趕緊跑過去。
琴姐手里托著那兩串手鏈看著我,滿眼的不可思議。
我也懵:“不會吧,這貓有這么靈性嗎?”突然想到王九命,跑到窗臺那打開窗子朝外看,看了半天也沒見到個人影子。
琴姐在那胡亂猜測:“肯定是誰撿到手鏈套在貓脖子,給咱們送回來的。”
我心說,王九命啊王九命,你簡直就是趙日天嘛,是不是暗示我讓我早點滾蛋?
就有點想去找他的小沖動,可王九命都提醒我了,又怕沒我在琴姐身邊會出事,心里好一番糾結(jié)。
又不甘心就這么在這耗著,急的抓耳撓腮的,跟關(guān)在籠子里的狗熊一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琴姐逗貓玩,看看我:“你是不是憋尿了?憋尿?qū)ι眢w可不好。”
我坐她身邊:“不是尿憋的,是事憋的。跟你商量個事兒,你能不能去跟范姐姐睡,就一晚。她們要問,你就說我惡心到你了。”
琴姐問:“你又想搞什么?”
我說:“真不好說,昨晚也沒干什么,就吐出那東西出來,說不定半夜吐你一身的,做夢呢哪知道會干什么。”
我這么一說,她果然露出毛骨悚然的表情,匆忙穿上衣服到隔壁房間去了。
范姐姐和她堂妹睡一起,再擠一個也沒問題。
看到她們屋子關(guān)燈了,我才放心,把枕頭放進被窩里,穿好衣服。
彎腰抱起那只花貓:“是不是王九命送你來的?”
花貓望望我,沒任何反應,這就對了。萬一它迸出一句:“嗨,猜對了,加十分。”準保把我給嚇死。
抱著貓悄悄下樓,輕手輕腳打開院門,反手關(guān)上。到了石板街上,雖然只是前半夜十一點左右,街上就已經(jīng)沒人了,路燈照著青石板反射著詭異的光澤。
王九命家的店在另外一條街上,就往那個方向走,懷里的花貓叫了一聲,縱身跳下去跑了,就看見花貓跑過去的路燈陰暗處有個瘦長黑影。
“王九命?王九命!”
我喊著跑過去,黑影非但沒停下,反而朝著西邊跑去。
沒過多久就跑出了隘口,再往西北跑就是我和老爺子去找云光道長的公路。
這是個兩山夾一溝的地方,北面是斧頭山,隘口這個小山峰下就是我們那天登上觀嵐亭的游客中心。西南方向是一座山峰,記得跟范老爺子回來時還看到有座石橋,流花河水就從橋下穿過。
黑影往西南跑下去,眼看就要過石橋了。
我就納悶這小子到底把我引到這地方來想干什么?
不是我好奇,而是我總覺得王九命說那話是有原因的,不可能無的放矢胡說。從內(nèi)心上來說,我對王九命還有一種莫名的好感。也可能是跟阿琴融合有關(guān)系,感覺到王九命不是普通人,他可能既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而是介于生與死之間臨界的存在。
這種人是不是存在,我還無從得知,只有真正深入接觸到他內(nèi)心深處,才有可能明白。這樣一想,他說出那樣的話,我就自然而然就可以理解了。
可一想到毒刀,我就腳步就停下了。
毒刀對我下藥沒害死我,那是因為有阿琴保護我??涩F(xiàn)在阿琴和雪兒根本還沒醒過來,真要是毒刀或者毒刀的幕后老板派來的人,我豈不是白白送死?
前面跑著的瘦高挑見我不追了,也停下腳步,往我這邊走了十來步。
月華如水,我只看見他像是王九命,但看不到他的臉,就問:“是王九命嗎?不是我可回去了哈。”
那人既沒說話也沒反應,只看著我。
我毛了,破口大罵:“草你大爺?shù)?,你把我勾引出來想要干什么?是想給你做爸嗎?也不看看你長的什么賊樣,你也不問問小爺我答應不答應。”
見黑影毫無反應,我扭頭就走。
剛走出幾步就覺得身后有風聲,我還幻想小宇宙爆發(fā),單手接住那玩意兒,可又覺得不太靠譜,干脆來個蛤蟆跳吧,還沒動就覺得腿彎上一麻,一下跪在地上。
我開口就罵:“小表砸,給爺個痛快的!”
黑影上來就給我倆大嘴巴,打的我暈暈乎乎,緊接著就被東西捂住了口鼻。心說:說好的小宇宙呢?
……
我蘇醒過來時就覺得躺下冰涼,手被人反綁扔在石頭上,掙兩下根本掙不開。
前面微微有亮光,還有人說話。
握草,這是哪兒?。?/p>
清清嗓子吆喝了聲:“嘿,哪條道上的朋友?敢不敢出來道個萬?”
那邊說話停止了,接著燈火漸亮,兩個黑衣人出現(xiàn)在前面。
這回算是看清楚了,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老的也不算老,是個彪形大漢,小的是個姑娘,都是一身黑衣打扮。
如果走在街上,根本看不出是壞人。男的長的方頭大臉,這姑娘長的也很漂亮。但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那跟土匪也沒什么兩樣。
我訕笑:“呃,你們可能弄錯了,我根本就是個窮吊學生,要錢沒錢要人沒人。”
那姑娘別看長的俊俏身材一級棒,可是一臉的殺氣。
走到我跟前抬腳就踢:“臭流氓,還敢占老娘我便宜,扁不死你!”
我挨了兩腳,這真特么是只母老虎,太狠了,專撿軟活的地方踢,你怎么不踢踢石頭去?
“英子,別打了!”那爺們發(fā)話,這小雌貨還犟嘴:“爸,這小子壞著呢。”
我咳嗽兩聲喘勻氣:“你也太沒道理了吧,你不勾引我我能來嗎?還倒打一耙子,你屬豬八戒的啊。”
這小雌貨把我拎起來“呯啪”又是兩個耳光。
打過還問我:“還敢罵人不?”
我朝她臉啐了口血水。
小雌貨簡直氣瘋了,掄起拳頭就要開打,被那大漢一把抓?。?ldquo;行了!”
英子氣咻咻閃到一邊,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看那樣子要不是她爸攔著,她能把我生吃了。
大漢把我轉(zhuǎn)了個身,手在后一拉,扣就開了。
我活動了下麻木的手腕,學著電影里的人抱抱拳頭:“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英子氣的又想揍我,最后一跺腳跑了。
大漢呵呵笑:“你小子是夠壞的。”在石頭上坐下來,“你也別害怕,本來我們也就是想找你來問個事。”
我在腦子里把趙錢孫李周吳鄭王仇人都快速過了個號,好像殺手對我也不用這么客氣,就放下心來,“大哥有什么盡管問,我就是一沒秘密的人。”
“你住在溪口老店二樓,昨晚看見什么了?”
我撓撓頭:“蠟筆小新……嗯,還有我老婆大腿……不對吧。”
大漢笑瞇瞇看著我:“說啊,繼續(xù)說。”
我囁嚅著:“我跟我老婆那檔子事……還是算了吧,你懂地。”
“早上你是不是吐出什么東西?”大漢依舊笑模樣。
我一愣,范家發(fā)生的事,他怎么知道的?
握草,特么鬧了半天我們那幾個人中還有個臥底,我吐了人家都知道,比FBI還牛逼。
“主要是晚上吃了點葷,然后睡覺時不老實,然后然后……就吐了。”
大漢皺眉:“你吐出幾個金甲翅,是吧?”
我懵逼了,鬧半天這特么是死老頭一伙的啊,老頭騙不出他想要的東西,讓這哥們逼。握草,這老家伙太狠了。
他沒安好心,我干脆直接把他賣了,什么價錢這漢子心里應該有個譜。就說:“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就是太臭了,簡直能把人薰死。還有,范老頭跟我說那東西是金甲子,又叫金甲翅,是一種藥材。據(jù)說是古墓還是什么千年陰宅出來的邪乎東西。”
大漢一直仔細聽,我說完了他問:“古墓和千年陰宅,嗯,還有呢?”
我搖頭:“沒了啊,我以為那是金子,老頭說什么也不給我,就拿個破石頭跟我換。”
大漢哈哈笑:“確實不是金子,只是那東西比金子還要值錢。”
我懊惱的一拍手:“我說呢,要不值錢他也不會寶貝一樣藏著吧,還忽悠我。”
大漢看看我:“你知道那東西的來歷嗎?”
“老頭說了,是古墓里爬出來的。”
大漢直搖頭:“金甲翅是邪物沒錯,但那東西不可能無緣無故自己跑出去。墓主養(yǎng)這東西是為了怕別人來盜墓,肯定有什么東西吸引它們鉆到你嘴里的。”
我瞬間就嚇尿了,大漢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除非我肚子里有什么寶貝,不然那東西不可能拼命往我嘴里鉆。接下來給我開腸剖肚,瞅瞅我肚子里到底藏著什么寶貝?
不由腳都有點發(fā)軟:“大哥……不瞞你說,我除了吃過手機,就是吃飯……噢,對了,還有辣條,真沒藏著什么寶貝。”
大漢收斂了笑容,對外面喊了聲:“英子,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