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郁悶了,這狗日的真是陰魂不散,跟定我啊。
琴姐也看見了,使勁掐我手,我拍拍她手:“你先去方便,我不會有事。”把她送到女廁所站在外面拿出香煙,沖著大個子笑笑:“大哥,要不要來一只?”
他愣了下,搖搖頭鉆進男廁所。
既然是來殺我的,只要有機會就會動手,絕不會一路跟隨浪費時間。
我沒別的本事,除了會哄琴姐撩妹還會耍點下三濫手段。被高虎也扁出經(jīng)驗來了,能忽悠就忽悠,忽悠不了就干,干不過就跑。
琴姐出來,剛才她也聽見了。那表情就寫著倆字:二逼。
我讓她趕緊上車,這才晃晃悠悠進男廁所,里面還有兩個人,不用擔(dān)心他會拔刀子。
沖大個子笑笑:“大哥是溪口人?”
大個子沒理我,手在下面忙活。
我一邊動作放水,嘴里也沒閑著:“瞅你好面熟,不會是鎮(zhèn)西胡大海家胡二楞吧?論起來胡大海還得叫我叔呢。聽說你小子在外面混的不賴,上次你爸還跟我說你小時候尿床的事,嘿嘿,笑死小爺了……”
“滾尼媽蛋!”大個子怒不可遏,手指著我:“你特么找便宜是吧?”
我趕緊陪笑:“哎喲,那可能認錯人了,你不是二楞那孫子,對不起對不起。”扭身趕緊撤,順手摶了個雪球,路過大個子坐位給塞椅套里了。
琴姐見我平安回來才松了一口氣,又給我捂手,又給我捂臉。
鬧的旁邊的季香香直瞪眼:“現(xiàn)在的小屁孩子真是,秀恩愛沒底限,這么多人呢。”
琴姐不理她,拿出薄荷糖剝個塞我嘴里,還問:“好吃嗎?”
我看窗外大個子臉揪的跟包子似的,就覺得特好笑,直點頭:“好吃好吃。”
又等了幾分鐘,車上人不耐煩:“師傅,還要等多長時間???”
司機說:“來了,馬上就走。”往外一看真回來了。
范姐姐拿出面包來給我們,我說帶著呢,把面包給了后面的佳豪。
那幾個人說了一陣子逮賊經(jīng)過,吸引眾人豎起耳朵聽,車子開了好一段路才消停。
就見大個子跟渾身扎了刺一樣,站起來用手摸摸椅子,抬頭看看車頂,我趕緊閉眼裝睡。
越往大山深處開,道路就越難走,雪也越下越大,車速慢了不少,一路上也沒看到幾輛車。
下坡拐彎時車速稍快,司機趕緊剎車,汽車拉著刺耳的吱吱尖嘯聲橫著沖到崖邊,“轟隆”一下撞斷了護欄。
幸好撞擊擋住下滑的沖力,車是停下了,我們可嚇的七魂散了五魂。
司機大喊:“都別亂動!”臉都綠了。
好一陣子他才讓前面人慢慢下車,等下了一半人,后面人依次下車。
等全部人都下來,司機才松了一口氣:“大伙幫把手,把車推回去!”這才看見左后輪癟了,鋼圈在柏油路面上拖出一道孤形深痕,若不是這只胎爆了,估計我們已經(jīng)掉到崖下了。
七手八腳推著車子回到正常路面,我們就站在右邊的懸崖下等著司機換胎。
天色灰濛濛的,雪花不慢不緊地飄灑,不大會就掩蓋了剛才的痕跡。
司機師傅從車上把警告牌子拿下來放在山崖邊找石頭壓上,又跑到車后搬備胎,弄了半天居然沒能弄下來。就招呼大個子幫忙。
我就覺得肚子一陣咕咕亂叫,對琴姐:“我肚子疼,要辦大事。”
琴姐拿紙給我要陪我,我說不用,你跟他們呆一起,我自己去。
往前走了十多米看見個小樹林,拉著小樹滑到下去。又是雪又是草,特滑,幸好攀著樹才沒跌倒。
一直滑下去十多米地勢才稍稍平緩了些。找了個草叢少的地方蹲下,一時間臭氣四溢,給薰的受不了,掏出煙來點頭吸了幾口沖沖。
一陣小風(fēng)吹過,冰冷刺骨跟小刀子一樣,刮的臉都疼。
挪了兩塊地方才算解決問題,提了褲子剛站起來就聽見林子里響起嗚嗚的怪聲。
也不覺得奇怪,風(fēng)吹過樹林子都這動靜。
腦屏突然彈開,雪兒臉色有點不正常:“大叔,這兒兇險。”
“昂?兇險是什么意思?”
“有冤屈的兇靈!”
……
她提醒的可有點晚了,我還沒回過味來,腳下就是一滑,身子骨碌碌往下滾。眼急手快,一把攀住樹干,可就覺得腳脖子被什么東西死死拖住。
疼的我拼命喊救命。
那股力道越來越大,抱在樹干上的手慢慢滑開,我在心里拼命罵阿琴,這貨怎么不來救我?摳著樹的手都要斷了,眼看就要脫手,突然就看見眼前出現(xiàn)一雙皮靴。
抬起眼皮一看,只見大個子正陰沉著臉看著我,真特么倒霉。
大個子抬起大皮靴一腳跺在我手腕,疼的我倒抽了口冷氣,就覺得那樹皮一點點在剝落。
完蛋,真要掛了。
那雙皮靴再次狠狠跺下來,我猛然放開右手一把撈住他的鞋跟狠命一扯,大個子沒站住,一下摔倒向下滑落,雙手亂抓,一下子抓住我揪住那棵小樹。
就見他雙腿亂蹬想爬起來,很快我就覺得不對勁,我腳脖子上的東西在緩去力道。而大個子的腿卻再也沒無蹬起來,身子給拉扯繃的緊緊的。
就看著他的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綠,跟個綠色龍一樣。小樹發(fā)出讓人害怕的聲音,我趕緊揪住一旁的長須草一點點往上蹭。
“喀嚓”一聲小樹斷了,大個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下掉下去。
我還沒來得及暗自慶幸,腳脖子又被個東西拖住。
草特么,沒完沒了了!我另一只腳彈起來踢下去,就覺得腳上一松。趕緊手刨腳蹬爬上來,也沒敢朝下看,憋足了一股氣朝上面猛爬。
快到公路邊才聽到琴姐急哭的聲音,劉陽和范佳豪正在往下滑,季香香一拍手:“我看見他了。”
劉陽范佳豪把我拖上去,琴姐撲過來:“沒事吧?”
我笑笑:“雖然狼狽了點,不過確實沒事。”琴姐拿出臉巾紙給我擦臉擦手,拍拍身上的污泥。
走回去腳脖子疼的厲害,琴姐和佳豪扶著我一瘸一拐往回走。到了崖下,司機居然還沒弄好。
坐在推拉箱上擼起褲管一瞅,腳脖子上被勒的淤青。
琴姐問我怎么回事,我把滑倒給樹藤纏住的事說了。
旁邊蹲著抽煙的鄉(xiāng)民搭腔:“那是鬼抓手嘛。”
我怕嚇著琴姐放下褲管說:“到地方擦擦風(fēng)油精就好,沒什么大不了的。”鄉(xiāng)民說話的口音很重,估計琴姐也沒聽出來。
老白聽說要擦風(fēng)油精在包里亂翻,我趕緊說:“不用了,現(xiàn)在擦能疼死。”他才作罷。
范姐姐拉著琴姐到一邊說話去了,佳豪才輕聲說:“剛才那人說是鬼抓的。”
我心說:你真二,我早知道了,還要你提醒。笑笑應(yīng)付:“什么鬼啊神的,都是胡扯蛋。”
給阿琴發(fā)了個信息,她說:“這段路有兇鬼惡靈,不然不會出這么多事,至于剛才……你不是還沒死嘛。”
握那個草的,這是鬼話嗎?死了就晚了。
她就有我在,你沒事的手勢,然后關(guān)屏。
嗬,把我郁悶的。
終于換好了,司機先上車試了試發(fā)動啟動剎車都沒問題,這才招呼大伙上車。
正這時,就看見大個子也不知道從哪地里冒出來,一瘸一拐過來。丫的樣子太狼狽,臉上手上全是血,衣服也撒成布條。
那眼神跟惡鬼附體一樣冰冷滲人,大伙一聲不吭地看著他一步一拐地爬上車。
這一路我都在憋著怎么使壞,一直沒機會。我讓琴姐他們先上,自己先點上煙,見司機下車搬墊在前輪石頭趕緊遞給他一只煙:“叔,抽只煙壓壓驚。”幫他點上。
司機抽了兩口臉色緩過勁來,我見機問:“叔,到溪口還四十公里吧。路上太危險了,人又多,你看有的一人能占兩個人的重量,不如半路上有車讓他們換輛車也好。”
司機直點頭:“我開慢點,后面還有一班車,看能不能讓幾個人下去。”
再開司機只開到時速二十碼不到,沒多久后面還真趕來一輛車,那車沒多少人。司機按喇叭停下,跟那車師傅商量,上車把大個子和七八個坨大的胖子都叫下去。
大個子下車時那眼神要殺人,我對他揮揮手:“拜拜。”
琴姐看到大個子換車低低聲音問剛才在下面干嘛了,我摟摟她:“看著難受,讓他滾蛋。”
雖然躲的一時,卻躲不過去,到時候再說吧。
下了九個人,車子輕多了,車速也快了不少。
天色漸暗,經(jīng)過個小山村,就見那車停在路邊,司機蹲在車后換胎。我們這車也沒停下,司機按了喇叭算打了招呼,一溜煙開跑了。
晚上五點沒到終于平安到達溪口。
范佳豪招呼我們跟他走,過來幫著我拖箱子。琴姐扶著我慢慢跟在后面。
進了鎮(zhèn)子才感覺到這地方像個世外桃源人間仙境,老街上鋪的都是青條石板,兩邊是的店鋪顏色發(fā)暗,全都古色古香的木式建筑。
街上并沒有多少人,路燈幽暗。路過幾家店鋪,就見里面燈光昏暗里面有長長的通道,人影綽綽,跟鬧鬼似的。
琴姐在我手上捏了把,小聲說:“這地方怎么這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