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要找,就得找這樣的男人,能治得住佳佳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佳佳好像對這男人很服氣。
很快,王佳華就把金銳的大雪茄給拿了過來,重重砸到金銳大腿上,冷冷說道:“五分鐘,我在外面等你去見爺爺。”
王家大伯哈哈大笑,意味深長,京腔十足:“佳佳,多等十分鐘行不行?見了老爺子,那事兒可就得提上日程了。”
王三叔接口說道:“孫悟空被壓五行山五百年,終于等到唐僧了!”
王佳華脾氣再爆,也不敢對長輩發(fā)火,沖著金銳叫喊:“你麻利點行不行!”
金銳回頭就給王佳華一記狠的:“長輩跟我說話,沒你的事,待一邊去。”
王佳華氣得臉發(fā)青,怒視金銳,扭頭出了亭子,一腳重重踢翻一張椅子,站一邊閉著眼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金銳回頭把雪茄剪了煙嘴,烘焙完畢分發(fā)下去,抽著一百美刀一根的哈瓦那,亭子里頓時煙霧繚繞,煙味四散。
王家第二輩最大的王大伯今年六十五歲,正是人生巔峰,門口那輛紅旗L9就是他的。
王爸爸排行老二,在富庶甲天下的江南省。
王三叔、四叔穿的雖然是便裝,但面容剛毅,聲若洪鐘,不怒自威,定是軍中高官。
王家小叔年紀(jì)最輕,五十歲出頭,說話細(xì)聲細(xì)氣,不茍言笑,眼睛里有種攝人的光芒。
金銳對王家小叔留意上心,又是個做情報的。
閑扯閑聊一刻多鐘,眾人對金銳的興趣越發(fā)高了。
此子其貌不揚,丟人堆里絕對沒人注意,目光時而游離不定,時而顧盼有神,說話談吐卻是極其精辟犀利。
暗暗拿家族外戚里那些女婿們跟金銳對比,驚奇發(fā)現(xiàn),金銳赫然是能唯一跟五個兄弟交談最久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
就是這小伙子有些吊兒郎當(dāng),言談舉止過于輕浮,估計是在國外落下的壞毛病。
“金銳,我說你快點行不行?你還想叫爺爺?shù)饶銌幔?rdquo;
王佳華沒好氣沖著金銳大叫。
金銳頭也不回,淡定揮手:“給老爺子帶的禮物忘車上了,你去拿下,回來就走。”
嗬!
王家五兄弟再次笑起來。
王佳華只覺得腦袋都要爆炸,鳳目都要噴出血,怒視金銳背影,狠狠跺腳又去把金銳的禮物拿了過來。
高舉盒子就要砸給金銳,金銳一句話就把王佳華給唬住了:“里面的東西貴重得很,砸壞了,老爺子絕對打死你!”
這話不但王佳華愣了,就連王家叔伯也怔了怔。
“哦,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臭…那么多人給我爺爺送禮,你敢保證你的禮物爺爺一定會喜歡?”
王佳華嘴里嘲笑,手卻是放了下來。
金銳淡淡說道:“無論從經(jīng)濟價值還是歷史價值來說,我這件禮物當(dāng)屬第一。”
王佳華楞了幾秒,譏諷嘲笑:“你想坐主桌?”
“就憑你?!別做夢了!你知道主桌意味著什么嗎?”
金銳還真不知道主桌代表的意義,隨口說道:“主桌有什么稀奇嗎?不就是個主桌嗎?”
這話出來,王家五兄弟臉色有些古怪!
“金銳,你倒是說說你帶來的是啥?聽你這么一說,我們都想先睹為快。”
王大伯樂呵呵笑說。
王佳華一把抓住金銳的手:“少吹牛,說話也不怕閃舌頭,大伯你別聽他瞎說,這個人嘴里沒一句真話。”
拉著金銳出來涼亭,直奔竹林。
王家五兄弟相互看看,呵呵笑起來。
“老五,你覺得這小伙子怎么樣?”
王家老五悶了一陣,搖搖頭:“看不出來!”
?。??
連你都看不出來!?
你可是做情報的??!
王家老五抽著大雪茄,輕聲說道:“看不透。”
王爸爸問道:“那他跟佳佳?”
王大伯笑著說道:“怎么?人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到你這了,就變老丈人看女婿了?!”
“大哥,你們也知道,佳佳自從那事以后,脾氣性格易暴易怒。我吧,就是想讓她早點結(jié)婚,這好不容易遇見個能制得住佳佳的…”
王家老五輕聲說道:“給我一個小時。”
王家老三老四點頭:“查清楚最好!”
這邊王佳華拉著金銳一路疾走到了竹林外,猛地定住腳,狠狠推搡金銳,叱喝開罵。
金銳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不停摳著耳朵。
王佳華更加來氣,狠狠說道:“我爺爺不是一般人。你給我記住,待會爺爺問什么你就答什么。沒問你,你就少扯淡!管好你的破嘴!”
“要是被爺爺知道我們聯(lián)合騙他,你會死的很難看!”
金銳呵呵兩聲:“你是主謀,我是從犯。從來沒聽說主犯比從犯判得輕的,你爺爺又沒老糊涂。”
王佳華又吃癟了,氣得牙癢癢:“那你就別想拿到我的車!”
金銳咝了聲,無奈點頭:“我盡力!”
王佳華最見不得金銳這副混混德行。
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挽住金銳走進(jìn)竹林,高聲叫道:“爺爺,我來了。”
近一畝的竹林,一叢叢錯落有致,綠色盎然,地面沒鋪任何裝飾,實打?qū)嵉耐恋?,一塵不染。
高大的竹林遮住了接近正午的毒辣陽光,竹林下一片清涼。
幾叢生長最好的竹林下面,一個老人穿著背心短褲,手拿棕扇,坐在石凳上,輕輕搖動。
石桌三方各自坐著三個中年人,年紀(jì)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坐姿很端正,神態(tài)恭敬。
金銳最先看的不是這桌人,而是遠(yuǎn)處站著的那傳說中的職業(yè)裝。
S級高手果然沒讓金銳失望。
S級高手個頭僅有一米七,身材消瘦,板寸頭國字臉,皮膚黝黑,站如松,太陽穴高高鼓起,渾身氣機外散,帶著幾絲血的味道。
見過血的S級高手,金銳微笑,視線轉(zhuǎn)移到石桌上,微微一怔。
老人身上傷痕累累,有彈孔痕,有彈片痕,還有幾處長長的刀疤。
果然是他!
尸山血海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共和國功勛之將!
老人身上的氣機殺氣可比S級職業(yè)裝大過幾條街,見到老人之后,金銳依舊微笑鞠躬敬禮。
這個老人值得自己低頭!
老人已是耄耋之年,跟秦老神醫(yī)年紀(jì)差不離,面容猙獰,殺氣騰騰,頤指氣使,威赫凜凜。
兩道劍光似的眼神直直盯住金銳三秒,滔天壓力撲面而來。
金銳坦然承受,不為所動。
老人淡淡說道:“坐!”
桌邊三位中年人立刻起身,恭敬向老人握手告辭,跟著和王佳華打招呼,完了再跟金銳握手,到竹林外去了。
“你也走!”
老人揮揮手,叫王佳華也走人。
王佳華在老人面前乖得像只小貓咪,狠狠瞪了金銳一眼,示意金銳記住剛才的話。
桌邊就剩下一老一小。
老人卻是沒跟金銳說話,閉目小憩。
金銳把盒子放桌上,閑得無聊,拿起桌上的幾件禮物尋摸起來。
一幅二尺見方的白石老人的蝦圖,兩只蝦躍然紙上,活靈活現(xiàn),正是一代大師六十歲時候巔峰精品。
一幅冬雪松竹圖,立意很高,筆鋒遒勁,近代名家畫作。
又拿起老人正前面的平板,上面有一段視頻,放的是一處地方的前世今生,還有現(xiàn)在的大發(fā)展。
這應(yīng)該是老爺子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老區(qū)。
看完三件禮物,金銳又無所事事起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也閉上眼睛打起瞌睡。
“我大孫女花了多錢請你來演戲?”
王老將軍閉著眼淡淡說道。
金銳指指自己:“你說我?”
王老將軍嗤了一聲。
“沒花錢。我們相親認(rèn)識的。”
“真是這樣?”
王老將軍睜開眼,直視金銳,看得金銳一陣發(fā)毛。
好你個老家伙,真是練過的,這么犀利的眼神,當(dāng)年殺鬼子都不用刀吧。
“真是相親認(rèn)識的。居委會王大媽王主任的介紹人。”
王老將軍淡淡說道:“記下來,去問問!”
工作秘書在旁邊即刻應(yīng)是。
“不過,剛來的時候王隊長說,要是我表現(xiàn)好,能蒙混過關(guān)的話,就把喬治巴頓送我。”
“嗯???”
老將軍冷哼一聲,有些生氣的樣子:“亂彈琴!”
金銳呵呵笑說:“要不你幫個忙,待會就說我過關(guān)了,我把車開走,這個寶貝就歸你。”
老將軍瞅瞅盒子,有些驚詫:“你賄賂我!?”
金銳頓時不高興了:“說那難聽干嘛?什么叫賄賂,各取所需嘛。”
老將軍伸手開了盒子,只見是一方印章,眨眨眼:“大紅袍!”
再看看印章,念道出聲:“為官十三,領(lǐng)兵五十!什么鬼東西?”
金銳頓時就沒了好脾氣,起身曼聲說道:“都說你是一代儒將,我看也不過如此,走了!”
抄起印章揣包里,吹著口哨出了竹林。
在場的生活秘書、工作秘書還有四名職業(yè)裝全都傻了。
你確定你知道你面前這人的身份?!
這可是種花家碩果僅存的老將軍!
竹林里一片沉悶,老將軍淡淡說道:“為官十三,領(lǐng)兵五十?什么含義?”
兩秘書都是高學(xué)歷高知識之輩,輕聲說道:“為官十三年,領(lǐng)兵五十許,應(yīng)該是個七品官的私人印璽。”
另一個則說:“或許是個官員告老了,皇帝賜的表彰印璽。”
老將軍沉思一陣:“都不對,請故宮博物館和社科院的同志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