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動心,那又為何終身未娶一女子?
情愛之事,往往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不到最后,連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何種心思。
“嗯。”葉太老爺抬頭,眼眶泛紅,像是在回憶著當(dāng)年的情景,“當(dāng)年,我們出來的時候,小云已經(jīng)……去了……”
就那么,死在了他的懷里……
“太老爺,還請你節(jié)哀。”
胡梓墨沒什么表情,淡淡地說道。
這種事,他見過太多了,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習(xí)慣了。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小云……”葉太老爺喃喃說道,沉浸在回憶中,不可自拔。
當(dāng)年小云若是沒有替她當(dāng)下那一擊,死去的就是他了……
……
胡梓墨本想安慰安慰葉太老爺?shù)?,但是此時此刻,說什么都是虛的,沒有什么用的。
安慰的話,要從合適的人口中說出,顯然,他不是那個合適的人。
他可以肯定,若非必要的話,葉太老爺怕是不想見他。
他也相信葉太老爺今日讓她前來,并不是單純地來給他講故事的,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要麻煩他。
“當(dāng)年,狼大人并沒有死……”
果不其然,等到葉太老爺調(diào)節(jié)好情緒以后,看著胡梓墨道:“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說是那狼大人又出來興風(fēng)作浪了……”
“哦,是嗎?他沒有被那些妖精追殺?”
胡梓墨疑惑地問道。
那些妖精要是知道狼大人口中的法陣只是困住他們的一種手段,為的就是等他們羽翼豐滿之時在將他們擊殺掉,會不聯(lián)合起來干掉狼大人?這可能不太大……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當(dāng)年青丘一族知道小云的死因之后,曾經(jīng)立下誓言,若是誰能奉上狼大人的頭顱,青丘將贈予青丘至寶——黑佛珠。”葉太老爺摸著下巴的胡子,緩緩地說道:
“如今我老了,要守護(hù)葉家了,沒有精力去手刃仇人了……所以只有拜托你了……”
葉太老爺這話語中,不由地帶上絲絲的感嘆,感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黑佛珠?
有趣有趣,沒想到青丘還有黑佛珠。
葉太老爺不愧是活了大半年的人精了,輕而易舉地就撩起了他心里很想得到的東西……
這黑佛珠就是之前他一直收集的,上次得到這黑佛珠還是在夢蓮哪里,這一次,是在葉太老爺這里聽到那黑佛珠的下落。
給他畫了一個大餅,放在那,吃不吃隨他。
偏偏這大餅他還非要不可。
就差最后兩顆了,無論有什么風(fēng)險,他都非要試試不可。
“太老爺,你把我叫來,怕是早就猜到我肯定會答應(yīng)你了吧?要不然,怎么會花費這么多時間來給晚輩講故事呢?”胡梓墨淡淡地說道,波瀾不驚。
“果然是聰明人。”葉太老爺點點頭,看著胡梓墨:“如今看來,你的確是最佳的人選,我老了折騰不起了,你不也是一直在收集這黑佛珠嗎?說吧,你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現(xiàn)在看來我恐怕是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了。”
胡梓墨笑了笑,朝著葉太老爺拜了拜,便道:“不知道,太老爺還有沒有其他事要吩咐的,要是沒事的話,晚輩就先退下了。”
“去吧。”
屋里傳來一陣悠揚的嘆息聲,而后一切歸于平靜。
“你回來啦?”胡梓墨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jīng)有些微微亮了,剛打開門,就看見葉玉兒一個人圍著圍裙在廚房中忙活著,看著他推門而入的瞬間,笑瞇瞇地回頭看著他。
“嗯,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了?”胡梓墨愣了愣,然后走到葉玉兒背后,抱著葉玉兒的腰,有些慵懶地道。
葉玉兒一把就拍開了胡梓墨的爪子,瞪了胡梓墨一眼,順手舉起手上的鍋鏟,對著胡梓墨說道,“別動手動腳的,不然小心我讓你跟灰太狼一樣去青青草原做客!”
一臉的兇狠。
“灰太狼是誰?”
胡梓墨蒙圈了,看著葉玉兒,愣愣地待在原地。
應(yīng)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葉玉兒口中的灰太狼是誰……
……
葉玉兒無語了,好吧,她的錯,不該跟老狐貍說這些新鮮詞匯的,老狐貍這種老古董一般的,會懂這個就怪了。
“去坐著,吃完飯咱們就回客棧吧。”為了防止老狐貍一個勁地逮著她不放的問問題,葉玉兒果斷地推著胡梓墨,讓他坐在桌子旁去了。
胡梓墨就不明白了,為啥玉兒一直憋著笑意?
有什么很好笑的嗎?
直到葉玉兒讓胡梓墨吃飯的時候,胡梓墨也沒想明白這事……
那天有空了,他一定要去問問灰太狼,認(rèn)不認(rèn)識玉兒?是不是也被玉兒打過?
“吃飯吃飯。”
葉玉兒端過了兩碗薏米粥,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一盤泡菜,招呼著胡梓墨吃飯。
賣相看起來沒有白大娘做的好吃……
顏色也沒有白大娘弄出來的好看……
味道貌似也沒有,一點都不香……
胡梓墨嫌惡地皺了皺眉,但是還是很給面子的吃完了……玉兒做的飯菜即使不好吃,但也得必須吃完……
嗯,這導(dǎo)致了胡梓墨之后的好幾天都不想吃包子啥的……
……
“梓墨,太老爺有沒有把你的心臟……”說到這,葉玉兒略微停了停,看著胡梓墨的臉,“還給你?”
看著胡梓墨那張風(fēng)清如玉的臉,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一個人承擔(dān)了這么多,葉玉兒突然有些想哭。
在她還沒確定她對他是什么感覺的時候,他就處理好了一切,只等她跟他在一起……
真的,這是這世間第二個對她這么好的人,第一個,是舅舅。
他是第二個,什么都替她考慮好的人。
“嗯。”胡梓墨筷子微微停了下,有些不安地抬頭,以為會看見葉玉兒那雙責(zé)備的眼,但沒有,所以一直懸著的那顆心也就淡然了下來。
葉玉兒起身,直接走到胡梓墨的面前,一雙手直接就覆蓋上了胡梓墨的左胸膛,胡梓墨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就從胸膛傳出,”咚——咚咚——咚——“
聽著讓人心安。
比世界上的任何一種聲音都好聽。
她是這么迫不及待地驗證的,她生怕這一次,梓墨又笑著給她說謊,她要她親手看過才相信,他說的,她不信。
聽著那清楚有力的心跳聲,葉玉兒把臉貼近了胡梓墨的胸前,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她葉玉兒是何德何能,能讓他這般相待?
她之前顧忌著,他不是人,會對她不利,會對她不好,可事實上,這些都是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出來的,比起他為她做的,她為他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如今靜下來想想,就算是夫妻,像老狐貍這般用盡心思的,也沒多少吧?
換句話說,就算她嫁了個凡人,就一定能得到幸福嗎?
她嫁給老狐貍,得到的,就一定是不幸嗎?
世間哪有那么多的絕對?
她不想去顧慮那么多了,就這么一直愛下去吧……就當(dāng)作她中毒了吧……
人生苦短,為何要顧忌這那的,錯過了,也許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給的毒,她含笑飲下。
“怎么又哭了?”感覺到胸前的衣服被打濕了,胡梓墨捧著葉玉兒的臉,看著葉玉兒紅彤彤的眼眶,心疼不已:“最近是越來越喜歡哭了……”
一副怎么的了的表情。
“梓墨,當(dāng)初你讓我去客棧當(dāng)小二,是不是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就知道我會愛上你?”葉玉兒抬眼看了下胡梓墨,突然悶聲問道。
她突然有種感覺,老狐貍估計早就給她設(shè)下圈套了,就等著她跳進(jìn)來了。
不然怎么會時不時勾引她一下?
她才不會相信會有這么多巧合。
“沒有。”胡梓墨堅決地?fù)u了搖頭,一臉自己很無辜的樣子。
“真的?”
葉玉兒總覺得不相信,真的是她想多了嗎?
“真的。”胡梓墨使勁地點點頭,然后默默地說道:“這都是胡說,在讓你給我當(dāng)小二之前,我就已經(jīng)在打你的主意了。”
……
胡梓墨這句話,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讓葉玉兒石化在原地了……
什么叫做在這之前,就在打她的主意了?
難道他們不是在那個時候認(rèn)識的嗎?
記得之前,他們貌似不認(rèn)識吧?
一定不認(rèn)識的,要是認(rèn)識的話,就憑著老狐貍這張驚艷絕絕的臉,她怎么可能會忘記?
老狐貍的容貌,屬于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那種。
這話,她可一點都沒有夸張。畢竟當(dāng)初她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驚呆在原地了。
“還記得紫陌如畫嗎?”胡梓墨低聲說出了名字,在葉玉兒詫異的表情中緩緩地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紫陌如畫,那天你見的網(wǎng)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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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
世界是玄幻了嗎?
紫陌如畫?那個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網(wǎng)友?不對,見過,這不是天天都見著的嗎?
額滴個神!
怪不得當(dāng)初讓他發(fā)照片,他一直不肯發(fā),說要給她個驚喜,結(jié)果給了她一個驚嚇!
當(dāng)時沒見到紫陌如畫,她還一直以為是她做錯了什么,才讓紫陌如畫爽約的,結(jié)果不是因為她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