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大門被緩緩地打開,里面出來個身穿淺黃色衣裙的妖嬈女子,約莫二十來歲,靈氣逼人,那女子看見胡梓墨臉上頓時帶上了欣喜的笑容,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里還帶上了三分水汽:“你來了,梓墨。”
“嗯,好久不見了,玲瓏,我還是習慣你叫我胡老板。”
胡梓墨別過眼去,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葉玉兒,松手放開了拽在手上的言澤。
葉玉兒倒是覺得沒啥,這女子看起來好像認識胡梓墨來著。
也不知道兩人是什么關系來著……
該不是胡梓墨那老狐貍始亂終棄,把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仍在這荒山野嶺吧?
嘖~~真是狠心~~
這么一個大美女呢,真是狠心。
“這么多年了,要不是星海大人找你回來,你恐怕還不會回來吧?”
玲瓏嘆了口氣,背挺的直直的,像是在這大雪中傲立的一株寒梅。
“我這不是來了嗎?”
胡梓墨尷尬地笑了笑,避重就輕的回了句。
言澤轉(zhuǎn)著小腦袋看了看眼前氣憤詭異的兩人,低著頭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一溜煙地跑進了大門里。
葉玉兒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有點尷尬……
她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你又不是為了我回來的,如果是我要你回來,你會嗎?”玲瓏向著胡梓墨走了幾步,雙眼含淚的問道。
“玲瓏,有些事,強求不得,你清楚的。”
“你!”玲瓏被胡梓墨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算了,星海大人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你們,隨我進去吧……請——”
玲瓏用余光看了看在胡梓墨身邊的葉玉兒,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胡梓墨點頭,拉著葉玉兒邁過門檻就跟著玲瓏走了進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忽視了玲瓏紅紅的眼睛和哀怨的神情。
倒是身旁的葉玉兒有些不自在,總感覺自己站在這,怪怪的。
就像是……小三插足?
胡梓墨趁著玲瓏沒注意,在葉玉兒身邊低語道:“別多想,我跟她沒任何關系。”
聽得葉玉兒一陣無語,這話不用跟她說……
有沒有關系都無所謂啊……
跟著玲瓏走到正廳,就看見星海端坐在主位上,看見胡梓墨走了進來,站起身就走了過去,一拳砸在胡梓墨的肩膀上:“胡老板,總算把你盼來了。”
說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這小妮子也來了啊?看胡老板把你寵的,真是一秒鐘都舍不得離開身??!”給胡梓墨打完招呼過后,星海又轉(zhuǎn)身旁邊的葉玉兒打招呼:“我說我們還會見面的,沒想到這么快咱們就又見面了!”
“星海,讓你的靈跑來給我傳信是怎么回事?”
胡梓墨直入主題問道。
葉玉兒站著一旁沒吭聲。
“我說胡老板啊,你這么多年沒回來看看兄弟們也就算了,玲瓏可是天天想著你,早想晚也想,你就這么狠心???”
星海饒過胡梓墨的問話,倒是指著玲瓏,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
“再不說,我就走了。”胡梓墨有些動怒了,尤其是在葉玉兒用看著一個負心人的表情看著他的時候,心里的火氣就更大了。
說話的語氣,自然而然也就變重了。
星海一看胡梓墨真的生氣了,當下也恢復了嚴肅的模樣:“上面有消息說,那位出逃了。”
“嗯?怎么會?”
胡梓墨一聽,當下就臉色就嚴肅了。
“可不是嗎?上面下命令了,最遲明天找到他,要是找不到,咱們這些兄弟,就等著送死吧!”星海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兄弟們已經(jīng)連續(xù)找了好幾天了,這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可也沒看見那位的蹤跡,沒辦法才想到讓你出手。”
“那位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舉動嗎?”
胡梓墨低聲問了句。
“兄弟們說沒有啊,常年在地獄的最后一層待在,能有什么反常的?”
星海想了想,堅決地搖了搖頭。
“我們地獄的最后一層看看吧。”胡梓墨思索了下,說道:“玉兒,你就帶著星海這休息一下,我們?nèi)トゾ突亍?rdquo;
“嗯!”
葉玉兒點點頭。
她才不想去地獄呢,剛才胡梓墨說什么地獄最后一層的時候,她還在想,要是讓她也跟著去,可怎么辦才好。
現(xiàn)在好了,不用擔心了。
“記住,不能吃這座院子,不然會發(fā)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證吶。”
星海對著葉玉兒眨了眨眼,笑瞇瞇地說道。
轉(zhuǎn)身,兩道光在空中打了個圈,就跟胡梓墨消失在原地了。
星海那句話,不知怎地,讓葉玉兒覺得有些不安。
“梓墨他喜歡你?”
葉玉兒還沒想出來星海臨走前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是什么意思,玲瓏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坐在她旁邊就問道。
嚇得葉玉兒一個哆嗦。
“沒有沒有!”葉玉兒深怕眼前的女子誤會,猛搖了搖頭,抓著玲瓏的手就說道:“你別誤會,千萬別誤會??!”
要是因為她,兩人錯過了一段姻緣,簡直是罪過大了。
“有空聽我說個故事嗎?已經(jīng)好久沒有人來過這了,沒有好好跟人聊過天了。”
玲瓏柔柔的聲音響起,對著葉玉兒說道。
“嗯,你說吧。”
“當初,我對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本是嗤之以鼻的,但是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落到情愛這張網(wǎng)里,不得脫身……”
一生換你一日愛,不知君可愿?
“你若是愿意,便可用余下的壽命換他一日愛,你可愿意?”
那日我從遠方趕回來的時候,路上遇上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有些落魄,卻冷不丁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如實問道。
我有些驚訝他為何會對我的心事如此了如指掌,繼而想想,自從千年前他救過我那時算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想想,也就點頭答應了。
那書生見我點頭,就遞給我一節(jié)斷情草,和一張磨得半舊的紙,“這是斷情符,你拿好,將你的心頭血滴在這斷情草上,然后心里默想那個人的容貌,或是有關他的情節(jié),便會得償所愿。但是,你只有一天的時間,二十四個時辰。”
說完,那書生就走了,跛著腳佝僂著背,漸漸地消失在我的視線里,許是那書生的影子太過蒼涼,我竟有些同情他。
我將那符和斷情草放在懷里,連連趕了回來。
星海大人前些日子告訴過我,他要回來一次,這樣想著,我就有些迫不及待,越發(fā)快速地往回趕。
“你……”
葉玉兒半響沒想到要說什么話,好像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太對……
這個故事,說的不就是她和老狐貍的故事嗎?
……
要讓她怎么評價?
“我說的的確是我和梓墨的故事,我要死了,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已經(jīng)取了心尖血來滋潤來斷腸草了。”玲瓏凄涼地笑了笑:“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他,但是我就只占他一天的時間而已。即使是對不起你,我也要做!”
看著玲瓏這把堅決的樣子,葉玉兒突然覺得心里堵得慌。
不知怎的。
她要去追胡梓墨,要為了胡梓墨做犧牲,要死要活,跟她有什么關系?
為什么非要在她面前說?
這一切跟她有什么關系?
即使已經(jīng)猜到胡梓墨和玲瓏有段她不知道的往事,可是聽見玲瓏親口說出,葉玉兒就覺得不自在。
這時的葉玉兒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的那點焦躁,不爽,是因為什么,是單純的不喜歡,還是夾雜了嫉妒?
或者是,隱隱的不安?
可是,不安,是為什么不安?
不可否認,胡梓墨的確很優(yōu)秀,長得帥氣,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都完完全全符合了她對未來伴侶的期待。
可是有一點,那就是,胡梓墨肯定不是人。
她有陰陽眼,都看不清胡梓墨本身,這樣的胡梓墨,不是她能接受的。
做朋友可以,但是離愛人,還差很多。
“嗯,我出去透透氣。”
葉玉兒起身,離開了大廳。
背后,玲瓏表情意味不明。
心煩意亂的葉玉兒完全忘了星海走時的叮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大門前,伸手就要推開門出去。
“啊咧,你這女娃子,怎么溜達到這了?”葉玉兒的手感剛剛放上門栓的時候,言澤叼著條魚,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看著葉玉兒道。
“你又偷吃了?”
葉玉兒看著言澤叼著一條比他自己還大的魚,好笑。
真不知道這個吃貨貓是這么做到的,這么大的一條魚被它叼著到處跑……
也不嫌累得慌……
“啊咧,俺這是拿俺應得的東西,不叫偷!”
言澤弓起身來,用前爪吃力地抱著魚,十分不服氣地對著葉玉兒說道。
“好吧,你個吃貨貓……”
葉玉兒無語……
“啊咧,你怎么走到這來了?星海大人沒有告訴你,不能單獨離開院子嗎?”言澤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一雙大眼睛看著葉玉兒,十分不解。
“哦,我剛才有些無聊,不知怎么,就走到這了。”
葉玉兒蹲下身子,讓她的視線和言澤齊平,摸了摸言澤的腦袋:“謝謝你提醒我啊,不然我就出去了。”
雖然葉玉兒不知道星海為什么不要她出門,不過客隨主便,她還是入鄉(xiāng)隨俗好了。
“別摸俺腦袋!”言澤不滿地晃著腦袋從葉玉兒手掌心鉆了出去,黑眸頗為屈辱地看了看葉玉兒:“不知道摸了,俺會長不高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