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奕警告完,就去了殿后的浴室,他一直強行壓制春藥,但實在不好受,只能靠著冷水緩解幾分。
被無視的蘇長笙緊緊裹著被子蜷縮在床角,一動不動如同呆滯般。
過了好久,春藥的作用終于在冷水中失效,收拾妥當?shù)哪玛赊瘸隽嗽∈摇?/p>
“怎么?還想留下來?”詫異于還留在這的蘇長笙,穆晟奕用痞子般的語調(diào)說。
床角那人形被堆動了動,蘇長笙微弱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不,我,我沒衣服。”
“沒衣服?”穆晟奕奇怪,而后了解般輕笑。
殿門處那堆破衣裙正是剛剛他暴力所至,“我這也沒有。”
那被堆又動了動,感覺縮得更小了點,“那,你能幫我找一套衣服嗎?我穿上之后,馬上離開。”
“不能!”穆晟奕沒有如她所愿。
蘇長笙又問:“那,讓我再這待一晚成嗎?明早太后應(yīng)該會差人來找我。我就待一晚,絕對不會煩到你。”
“可以,”穆晟奕這次倒是答應(yīng)了,可蘇長笙還沒來得及高興,轉(zhuǎn)口又道,“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你同處一殿,既然你要留,就留給你好了。不過,”
穆晟奕話說一半停住了,他察覺到蘇長笙在悄悄的移開頭頂上的被子,狡詐的笑著說:“在來這別殿之前,我和侍衛(wèi)長約好了,讓他下了值就來這找我聊天喝酒,算算時間,也快來了。你說,若是他到了,見不到我,反而見到衣冠不整的你,會怎樣?”
蘇長笙被嚇得再次拽緊了被子。
“那你就留在這吧,反正我那朋友也沒見過你這將軍夫人,等會你倆就好好見個面,我就先走了。”
說完,穆晟奕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別走!”
腳步還沒跨起,身后的衣擺就被人緊緊拽住,穆晟奕轉(zhuǎn)頭回望,見蘇長笙一手緊抓著裹著身體的被子,一手用力拽著自己的下擺,頭低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別走,求你了!”蘇長笙不敢抬頭看穆晟奕,“別走,別走,”她一句句說著重復(fù)的話,一聲比一聲低,到最后只剩下帶著哭腔的喃呢。
穆晟奕停下來,看著衣擺上白皙的手臂,恐懼緊張,發(fā)抖得厲害。
寂靜的屋內(nèi),除了蘇長笙的懇求聲,連她眼淚的滴落似乎都聽得見。
如此這般,穆晟奕那微乎其微的同情心突然泛濫起來,“放手。”
蘇長笙聞言,卻更加用力的拽著他的衣擺,像是要撕扯般。
“放手,”穆晟奕又說了一遍,但這次,他語氣很溫柔。
蘇長笙不敢放,她怕這手一松,他人就跑掉了,然后一個陌生的男人會進來,會看到這狼狽不堪的自己!
“你不放手,我怎么給你找衣物。”
蘇長笙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
穆晟奕苦笑,算了,就當是可憐可憐她。
蘇長笙慢慢地松開手,穆晟奕拍拍衣擺,“在這等著。”說完,就快步離去。
在他快要踏出殿的那刻,蘇長笙遲疑的問:“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我說話,一言九鼎。”
說著,就消失在蘇長笙的目光中。
蘇長笙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敢猜想,他若是說假話一去不復(fù)返會怎樣。
幸好,沒等多久,穆晟奕帶著一套侍女服回來了。
一言不發(fā)的拋到蘇長笙面前,穆晟奕眼不見為凈的轉(zhuǎn)身去了偏室喝茶。
蘇長笙快手快腳的穿好衣服,快步逃出了這個令她恐懼萬分的宮殿。
而耳力極好的穆晟奕自然聽到了聲音,但也懶得理她,“哼,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宮里的深夜很寂靜,蘇長笙一路低著頭匆忙走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對的方向。
她只知道,要快點走,遠離那宮殿,遠離穆晟奕。
“是誰!”一把尖銳的男生出聲攔住了她。
蘇長笙緊張的抬頭,只見不遠處慢慢走來一團明黃色。
“皇上,萬安!”蘇長笙跪地請安。
來的正是穆啟皇。
穆啟皇低頭看看蘇長笙,又看看她來時的方向,頓時明了。
“起身吧!”穆啟皇微微一抬手。
蘇長笙依言起身,但仍低著頭。
穆啟皇人精似的人物,在幾個大燈籠之下,看到了她滿臉淚痕,還有一身明顯是侍女的衣服,再看她剛剛快步走路的動作,想恐怕她與晟奕又起了什么鬧子。
當下,穆啟皇也只能暗嘆一聲,這兩人是怎么回事。
穆啟皇從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低言幾句,只見總管太監(jiān)應(yīng)了聲諾,走至蘇長笙邊又低聲說了幾句。
蘇長笙聽后,頭一回抬頭看向穆啟皇,感激般向他福了個禮,就隨著總管太監(jiān)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宮室。
穆啟皇看著她離去,搖搖頭,倒是個和順的性子,只是,不合他弟弟的心。
若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合適。。。。。。。
算了,幾成定局的事又何必多做假設(shè),徒增煩惱。
穆啟皇苦笑一聲,也只好拋之腦后,回寢宮歇下了。
蘇長笙跟著總管太監(jiān)去的是一間小配殿,殿內(nèi)不大,倒是床鋪之類的還挺齊全。
蘇長笙一入內(nèi),幾個宮女就抬著浴桶、捧著衣裳、夜宵等,快步進了殿內(nèi)。
“夫人,剛剛皇上吩咐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夜深了,宮里的門也落了,所以就請您在這宮里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差人送您回府。這些宮女,就留在這伺候您。”
蘇長笙不習慣不熟悉的人在旁邊,紅袖他們也不在這,好說歹說把宮女打發(fā)出去后,才脫了衣服泡在浴桶里。
背上有片擦傷,是穆晟奕把她壓在地上扯她衣服時,被粗糙的地面磨的。脖子上也有一圈紅指印,也是穆晟奕的杰作。除此之外,一些大大小小的紫青傷痕,在手臂上和大腿上都有。
一入水,滾燙的熱水就把傷口刺激得生疼,咬了幾把牙,才把自個整個泡到熱水里。
蘇長笙一整晚,都又驚又怕,如今一到這熱水中,不到半會,就昏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宮女進來打算收拾浴桶,才發(fā)現(xiàn)她已在冰涼的水里泡了一夜。
發(fā)高燒了。
蘇長笙病了,新晉的將軍夫人病了。
這事太后知道,因為太后把她接到自個的宮里了;
這事皇上知道,因為皇上一下早朝就跑去太后宮里探病了;
這事太醫(yī)知道,因為滿宮里的太醫(yī)都在太后宮里,若是一個治不好,就等著人頭落地。
但這事有兩個人不知道。
一個是蘇長笙的爹,當今丞相蘇傅恒,因為蘇長笙一清醒,交代了句不要告訴阿爹又昏過去了。
一個是蘇長笙的夫君,當今皇上的胞弟也是鎮(zhèn)國大將軍穆晟奕,因為他一早就出宮去郊外騎馬了。
此時太后宮里宮外,烏泱泱的跪了一片人,有太醫(yī)有宮女。
“真是不中用,就發(fā)個燒,你們太醫(yī)院就全都沒法子了?這些年,吃朝廷的俸祿,都吃到哪里去了?”
發(fā)火的人正是太后,她坐在床邊,邊看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的蘇長笙邊向太醫(yī)責問。
底下跪著的太醫(yī)齊齊低頭,一聲都不吭。
穆啟皇站在一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蘇長笙,不禁也一臉憂心。
怎么昨晚還好好的,如今就說昏就昏呢。
“陳太醫(yī),你來說。”穆啟皇隨便指了個太醫(yī)問。
被點到的陳太醫(yī)暗暗叫苦,也只能如實相告,“夫人受驚過度,被熱水的熱力一蒸,誘發(fā)了心悸病,又在冷水中泡了一夜,才會受涼發(fā)熱。”
“照你所說,應(yīng)該不難治,而且剛剛你們也煎藥讓夫人食用了,怎么還是無效?”
陳太醫(yī)回答:“夫人長久服用藥物,體內(nèi)早就有抗藥性,尋常藥物根本對付不了,需要加大藥劑和藥量。但夫人又體弱,若是藥量和藥效過大,夫人又會受不住,所以,臣等才會左右為難,不知如何開藥才好。”
穆啟皇倒是聽明白了,就是這個度難以掌握,少一分則無效,多一分又傷身。
片刻之后,穆啟皇開口道:“讓人把凝神丹拿來。”
說完,殿內(nèi)鴉雀無聲,無人言語,也無人動作。
“你打算把凝神丹給長笙?”太后錯愕片刻后問。
穆啟皇不答,算是默認了。
“不可!”太后也顧不得長笙,開口制止,隨手屏退一眾人。
“凝神丹歷來是皇帝的保命丹,除了皇帝之外,誰都不能動用,你怎么能給長笙呢?”
穆啟皇看看蘇長笙,一臉無所謂的道:“規(guī)矩都是人定的,現(xiàn)在朕是皇帝,自然能把它給朕想給之人,母后,就不必說了。”
“不可,長笙雖然重要,但也只是一個蘇長笙,但你是皇帝,身負千萬人的性命。凝神丹向來不易得,如今也只剩一粒,若是今日你給了長笙,那他日若有個萬一,你豈不是。。。”太后沒有往下說,但神色堅決,不容反對。
“凝神丹不易得,但也能得。但蘇長笙只有一個。她再不退燒,估計就回天乏術(shù)了。更何況,她若不在了,蘇丞相恐怕也會心灰意冷,無法再為朝廷效力,損失的可不是僅僅一個蘇長笙而已。”穆啟皇冷靜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