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一點通嘛。”陳文哲笑的依舊很好看,他的唇很薄,上揚的弧度不大,讓人看一眼就終身難忘。
說完他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我只能悻悻跟在后面。
心里將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還是覺得不爽。
怎么都覺得他在耍我玩呢。
走著走著,有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賀佳!”
我嚇了一下,回頭去看,卻是身后空空的,根本沒有人影,這里離我家附近不遠(yuǎn)了,遇到熟人也很正常。
奇怪的是,根本沒有人,剛剛是我的幻覺和幻聽?
這條街上本來是有路燈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都壞掉了,也沒有人給修理,所以走到這一塊,就特別的黑。
加上今天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
我有些毛,頭皮發(fā)麻,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一點點的下降。
下意識的想喊住前面的陳文哲,卻是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我再看,還是沒有人。
只覺得冷。
我身上這件旗袍根本不能擋寒,我下意識的抱著肩膀,四下看著:“什么人?”
我想著,或者是誰在與我開玩笑。
“賀佳,我女兒上學(xué)來不及了,你帶她快走!”平直的沒有一點起伏的聲音響在耳邊,緊接著一縷發(fā)絲纏上了我的脖子,有些涼,有些癢。
我“啊”的一聲慘叫,這聲音根本就是李女士!
她明明已經(jīng)死了,竟然會在這里!
脖子上的發(fā)絲突然多了一些,更是猛的收緊,痛的我全身顫抖。
我整個人也順著發(fā)絲的力量傾倒,因為距離太近,黑暗中我看到一張慘白慘白的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全是眼白,嘴角有血,正一張一合:“賀佳,我女兒上學(xué)來不及了,你帶她快走!”
隨著她說話,纏在我脖子上的發(fā)絲也越來越緊。
我的呼吸已經(jīng)困難了,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不顧一切的用雙手去扯著纏在脖子上的發(fā)絲,只是越扯越多……
我想喊救命,都發(fā)不出聲音了,心底的懼意飆升,更是眼睜睜的看著李女士那樣恐怖的臉向我靠近,她根本沒有黑眼仁,卻像在努力的看著什么。
應(yīng)該是想看清楚我的樣子。
隨著她的靠近,我脖子上的發(fā)絲收的更緊了,隨時都會窒息。
手上更是沒了力氣,抬腿蹬了幾下,只踢到了空氣。
一股絕望升上心底,難道我就要死在這里了?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p>
“你帶她快走!”李女士還在碎碎念,她那張可怕又惡心的臉都快貼到我的臉了,我不但無法呼吸,還有種想吐的沖動。
她還在說著什么,我的手突然摸到胸前那只犀牛做的配飾,是我媽給我的,我不顧一切的去拿在手里,人在頻臨死亡的邊緣時,也會強大的暴發(fā)力,我拼著最后一口氣,摸出那個配飾,狠狠的戳向了李女士的臉!
“?。?rdquo;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過后,我脖子上的發(fā)絲不見了,有了空氣,我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吸著,此時此刻,才覺得,活著真好!
四周不再那么黑了,李女士也不見了,遠(yuǎn)處有霓虹閃爍,淡淡的嘈雜聲傳來,那么真實。
我突然覺得這嘈雜聲好親切。
誰能知道,我剛才經(jīng)歷了生死浩劫。
“啪啪啪!”一陣拍手聲響在前面,站得筆直的陳文哲一臉笑意,只是那笑帶了一抹我看不懂的東西:“四十秒鐘就解決掉了,看來你不是很沒用。”
原來他一直都在看著,卻不幫忙!
還有心情在那里計算我用了多長時間解決掉李老師的鬼魂的!
我還是驚魂未定,狠狠捏著手里的犀牛角掛墜,的確是辟邪的寶物,看著陳文哲那樣子,我心里發(fā)狠,雖然雙手雙腿還在顫抖,還是一步步走向他。
而他一臉的無所謂,根本不將我的怒意放在眼里。
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一臉挑釁的看著我。
“活著就行。”我走到他面前,他涼涼的說了一句,抬手伸向我的肩膀,看樣子想要替我理平旗袍上的褶皺,我快速將手中的掛墜戳向他的手,因為我懷疑,他不是人!
看到了李女士,再加上我身上這件旗袍,我不信都不行了。
我是突然發(fā)力的,而且沒有任何征兆,只是刺下去的時候,卻被陳文哲反手抓在了手心里,連同我的手都被他握住了。
更是涼涼的說著:“怎么?氣我剛剛沒有救你?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為什么救你呢?除非你與我成親了,我定會不顧一切的替你擋災(zāi)。”
一邊說一邊推開了我的手,隨即又抬手替我理平了旗袍上的褶皺:“這件旗袍可是我的奶奶的奶奶傳下來的,要好好保護,剛剛那個女鬼也真是,太不溫柔了,把衣服弄壞了怎么辦!”
那樣子,只是在心疼一件衣服,我的死活,根本與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太TM氣人了!
偏偏我手里的掛墜對他沒有什么威脅作用。
“走吧。”
然后,陳文哲又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繼續(xù)向前走,不遠(yuǎn)處就是我租住的小屋了,我有些脫力的站在原地,頭很疼。
我怎么遇到了這么爛的人!
不對,現(xiàn)在他是人是鬼,還不好說。
想到鬼這個詞,我還是心里打顫,握著拳頭,手指尖冰涼冰涼的,不過,就算是鬼,也得面對,被纏上了,就得想辦法擺脫掉。
現(xiàn)在更是讓李女士的鬼魂給纏上了,我現(xiàn)在只祈禱警察快些破案,我受不起這樣的驚嚇。
我畢竟只是一個外鄉(xiāng)人,還是一個半攻半讀的學(xué)生,要是牽扯上人命案,怕是沒人能幫到我。
我只能自己幫自己。
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時候,陳文哲已經(jīng)進了我的小屋里。
他是怎么打開我家門的?明明鑰匙還在我手里??!
我趕緊快走幾步,推開房門,就被眼前的景像驚呆了!
房間的東西被翻的亂七八糟,唯一的床和柜子也被砸了,幾個男人正面目猙獰的站在里面,我過來的時候,就聽到陳文哲說:“我與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來找個家教。”
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
我現(xiàn)在也顧不了他了,我只能瞪著眼前的幾個大漢:“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我的家,雖然小了點,破了點,可被砸成這樣,我去哪里???
“嗯,你就是賀佳吧。”一個領(lǐng)頭樣子的男子看了我一眼,說話的語氣不善:“聽說你做家教?而且對學(xué)生很好?”
是來請我做家教的?可這架勢不太像。
來砸場子的?我做個家教惹誰的?看來還是與李女士家的事情有有關(guān)系,其實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揪住了李女士男人養(yǎng)小三的事情,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這些人到底是來做什么的?
在我猶豫要不要回答的時候,陳文哲替我回答了:“這個不好說,至少,沒有讓我滿意。”
“不管了,就是她,帶走就行了。”幾個男人繞過陳文哲就向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的退出房門,順手將門帶上,然后快速將門鎖了。
我很佩服我此時的反映速度,我今天真夠倒霉的,一切都從身上這件旗袍開始了,而這旗袍的主人是陳文哲。
房間里的幾個男人兇神惡煞的,看他們一臉不善的樣子,落到他們手里,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我自然要跑,不過,跑之前,讓陳文哲吃點苦頭才行。
我鎖了門,沒有立即跑開,而是隔著門聽著里面的動靜。
一陣慘叫聲,外加摔重物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想像著陳文哲被人打得遍體鱗傷的模樣,就很解氣,忍不住笑起來,一邊掏出手機,給同學(xué)小貝打電話:“小貝,江湖救急,我家不能住了,能收留一個晚上嗎?”
電話那邊小貝倒也爽快:“沒問題,來吧,明天一起去學(xué)校。”
我又看了一眼租住的小屋,心情大好的轉(zhuǎn)身離開。
小貝是本地人,父母經(jīng)常出差,所以,大多數(shù)時間,她一個人住,有時候,上晚課,她就會拉我一起去她家住。
看著她寬敞的房間,透過窗戶看著下邊的車來車往,有一種虛幻的感覺,不如我那個接地氣的小房子來的踏實。
“你還住南邊的臥室吧。”小貝是個好脾氣的姑娘,圓圓的小臉,很可愛,此時上下打量我一番,還是皺了一下眉頭:“你什么時候買了這樣的旗袍?樣式太老了。”
她應(yīng)該是想說太土了,不過,她總能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我低頭看了一眼:“嗯,出來的急了,隨便拿了一件,你有合適的衣服,先借我穿一件,這件我早就不想要了,正好明天捐到愛心箱里。”
這件旗袍我早就煩夠了,這一次,我要將它處理的遠(yuǎn)遠(yuǎn)的。
洗漱一番,我和小貝各自睡了,我以為在這里應(yīng)該能消停的睡個好覺。
夜里,迷迷糊糊間,看到一個男人一件件的脫了衣服,然后躺在了我的身邊,離的那樣近,睡夢中,我睜開眼睛,看得一清二楚,我心下大驚,無法鎮(zhèn)定,這張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