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時候經(jīng)常覺得,我雖然長了192cm的大個兒,卻長了一顆小公舉的心。平時遇事沒啥能耐不說,還老是心軟。對重感情的人來說,心軟是種病,得治。
QJY這個鐵石心腸的家伙說什么都不愿意多管閑事,讓她去找范小建被奪走的那部分魂魄比登天還難。她說她覺得這是一份毫無意義的“閑事”,不值得浪費精力。但是,在牛得志拿出全部存款拜托她時,她立刻換了一副正義面孔,聲稱無論如何都要幫助牛得志圓夢。
一開始,我們對范小建的死因調查毫無進展,各種線索橫七豎八地指向不同方向。每次到這種時候,就輪到我這種心思縝密的人大顯身手,利用排除法推理,去掉一些可能性比較小的線索,再從余下的線索中進行篩選。
像QJY這種大大咧咧一根筋兒的丫頭,就知道喊打喊殺,根本不知道利用下腦子。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我倆加錯了屬性點,應該我為女來她為男!
一番研究后,最終決定,從范小建開始陪錢倩夜跑,作為死亡起點來調查。
關于錢倩這個人的疑點太多,一個女大學生,就是再怎么饑渴,也不會主動勾引男人在墳地里亂搞,這不符合生活常識。更何況每天都如此,用腳指頭想也有問題。
從范小建和錢倩亂搞之后的種種癥狀來看,錢倩有九成可能不是正常人類。這點,我最有發(fā)言權,和女蘿滾過床單那段日子,我也差點精盡人亡。
說到底,這些都只是我們的推理,沒有什么證據(jù)可言。
我打算花上點時間調查下錢倩這個人,牛得志的出手替我們節(jié)省了很多時間。他利用黑客技術對全城15-45歲女性數(shù)據(jù)照片進行交叉對比,找到兩個以錢倩照片為頭像的博客。
從博客上最后的更新狀態(tài)來看,博主一小時前還登陸過互聯(lián)網(wǎng)。這個調查結果不足以推翻我們之前對錢倩的各種推理,但卻給我們指出一條新方向。
牛得志通過博客登陸IP查到錢倩的地址,我和QJY拿著地址登門拜訪,像預期中那樣,被錢家人拒之門外。聽周圍的鄰居說,錢倩早在半年前換上了社交恐懼癥,一直休學在家,從不見她出門。
事情越發(fā)撲朔迷離,QJY臨場發(fā)揮強項,對錢家人發(fā)動心里攻勢,聲稱錢家住宅風水直接影響到后代的運勢前途,她身為道門中人,必須激濁揚清,蕩去陰穢,為民除害。
錢家人當然沒被她這通九十年代港劇臺詞蒙混過關,關鍵時刻還是牛得志出手,調查出錢倩大學時代的好友姓名和身份,讓我們拿來冒充。
因為之前兩次出現(xiàn)在錢家人面前,我倆不得好偽裝一番,由QJY扮成男人,我由于身高問題無法偽裝,但還是穿了條裙子冒充女人,這是QJY出的餿主意!
作為久未謀面的錢倩同學,我們受到了熱情接待,還獲得和錢家人正面對話的資格。
錢母說錢倩病發(fā)前是一個開朗幽默的女孩子,社會關系簡單透明,從來不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有來往。自從她被同學拉去一間名為夜色酒吧的俱樂部兼職之后,她突然變得不敢出門,總說有東西要她死,經(jīng)常在半夜大叫著跑出去。
錢倩的狀況越來越糟糕,整天躲在衣柜里不肯出來的同時還在衣柜里貼滿了各路神佛畫像。錢家人不得不把她送去醫(yī)院診治,醫(yī)生說錢倩在校生活壓力太大導致社交恐懼癥和妄想癥同時病發(fā),短時間內需要接受精神藥物治療。
錢家人不愿意接受好好的孩子突然得了精神病,更怕這件事會影響女兒的前程。只好為錢倩辦理休學手續(xù),讓女兒在家養(yǎng)病。
這段日子,錢家接連請了幾位僧人、道士為錢倩驅除邪穢。起初都沒什么效果,自從一個叫楊七郎的道長出現(xiàn)后,錢倩的癥狀似乎減輕了許多,每天白天都能安睡一整天,只是夜里會夢游、囈語。
為防止錢倩夜游出事,家里房門加了好幾道鎖,每次錢倩都能開鎖離開。錢家人很恐慌,就找楊七郎詢問緣由,楊七郎說錢倩體內濁氣太重,需要吸收月華凈化。還特意叮囑錢家人隨其自然,不要進行盯梢跟蹤一類的無用功影響錢倩的康復。
錢倩的故事講到這里暫時告一段落,錢母帶我們偷偷看了錢倩一眼,她蜷縮在衣柜里平穩(wěn)酣睡,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到來。
從錢家出來,我覺得胸口發(fā)悶,扶著墻壁一陣干嘔。QJY心事重重地走在前面,根本沒注意到我。我緊跑幾步追上她,問她有沒有聞到錢倩屋子里那股子說不清啥味兒的怪味,QJY揉了揉鼻子,說她感冒還沒好,啥味道都聞不到。
不過,那間屋子里確實有很多鬼魂存在過的痕跡。這么多的鬼魂聚集在錢倩家中,一定有其理由。也許是覬覦她的身體,也許真像她說的那樣想害她。
鬼魂還能奪走活人的身體?那豈不是人人自危!
QJY說錢倩的情況有些特殊,具體的還要等她回家向青蜂俠討教一下,才能得出確切結論。
我倆在路邊吃了份烤冷面,特意給青蜂俠帶了份加腸加蛋豪華版手撕餅。沒想到這個宅老頭竟然在我們需要他幫忙的時候玩消失。他讓牛得志轉告我們,說是任道遠出事了,他得去看看他。
任道遠這個江湖騙子要不出事,那才叫天理難容呢!
說起任道遠,我才想起來牛得志還是他介紹給我認識的。
牛得志說任道遠是他師傅的師弟的朋友的徒弟的好友,算起來是他師兄。倆人在足療城相識,那時候牛得志替朋友代班,趕上任道遠在足療城被群毆,一時熱血就幫了他一把。倆人不打不相識,一談下來發(fā)現(xiàn)還沾親帶故,這才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
我倆正聊著,QJY冷不丁插了句:“任道遠出啥事兒了?”
牛得志說他也這么問青蜂俠,但青蜂俠就是不肯告訴他。等青蜂俠走了,他查了下任道遠最近的行蹤,才知道他和幾宗青年女性失蹤案扯上關系,被有關部門請去喝茶了。
我和QJY對視一眼,心想這老頭平時連個電話都沒有,怎么就得到了一手消息去探望任道遠呢?難不成他也養(yǎng)了鬼奴?真是深藏不露??!
牛得志向我們打聽錢倩的消息,我大致說了下,他聽完抽冷子來了句:“該不是鬼附身吧?”
我猛地一拍桌子:“對??!這么簡單的道理我這個專業(yè)人士怎么沒想到?”
QJY一臉鄙夷地瞅著我,說:“你要是專業(yè),我都是業(yè)界精英了!錢倩要是鬼附身,那就簡單了?,F(xiàn)在的問題是,她根本不像鬼附身。”
我忍不住追問:“那像啥?”
QJY雙手環(huán)胸,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是喜歡推理嘛!來猜猜看!”
猜你妹??!一定是你也說不清楚!平時老說我外行,你不過就是個半吊子道士。一根繩子上的倆螞蚱,老嫌棄誰?。?/p>
我瞪圓眼睛盯著QJY,在心里把這些重要的話重復了三遍,氣才算消。
QJY回臥室不知道鼓搗啥,我和牛得志聊著聊著,突然動了個小心思,想請他幫忙查查女蘿的身世。
牛得志答應得很爽快,手指在鍵盤一頓劈哩啪啦,正查著,電腦突然死機了。開機重啟,再次死機,像是有人故意不讓他進行下去似的。
我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女蘿從臥室探出半張臉,正不耐煩地沖著我揮手。
我猶豫了一下,連著打了幾個哈欠,佯裝累了要休息,讓牛得志有時間再查。
大半個身子剛邁進臥室,就被女蘿一把薅了進去。臥室門“砰”地關上,女蘿將我擠到墻角,胸部結結實實地頂在我胸口,一條腿伸到我的兩條腿中間,時不時往上游走。
我低頭瞄了一眼女蘿圓潤的胸部,被它一把抬起下巴:“主人,你有什么想知道,來問我呀!包你滿意。”
我被它壓得喘不過氣來,躲又躲不開,趕緊求饒說:“我就是想送你點禮物,又不知道你喜歡啥。才想著叫牛得志查查的,你別多想。”
女蘿的指甲在我臉上劃來劃去,蜻蜓點水似的吻了我一口。我被它撩得血脈噴張,心里一個勁兒地背繞口令分散注意力。
女蘿“噗哧”一聲笑了:“你還真是聽話,臭老頭讓你不碰我就不碰我。”
我又不是大英雄,當然怕死!死在女人身上也算值了,死在女鬼身上,多虧得慌!小叔請我吃了那么多大腰子,可不是為了讓我在女鬼身上精盡人亡!我還要給老韓家傳宗接代呢!
我故意不去看女蘿的眼睛,生怕被它勾了魂。女蘿就這么面對面地看著我,半天沒說話。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QJY在門外扯著脖子喊:“我想明白了!你快出來開會!”
我紅著臉從臥室跑出來,QJY直勾勾地盯著我:“你在臥室干啥了?臉咋這么紅?”
我裹緊衣服,故意打了個噴嚏,說:“我感冒了,好像還有點發(fā)燒,估計是在錢家招來了邪氣,一會兒你給畫個符化水喝。”
QJY“嘁”了一聲,一臉狐疑地往臥室里瞄,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