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并沒有在他的廣告公司找到盧正。那時候,一般的公司都下班了。前臺小姐急著趕公交車,對我們的詢問有些不耐煩。
而且她說話一看就格外謹慎。
前臺告訴我們,因為老總出了丑聞,總有記者來煩,估計她也懷疑我們是記者,讓我們千萬不要再為難她一個公司的小職員。
李欣寧就打開郵件,翻看內(nèi)部發(fā)來的情報資料。
這個盧正在北京有幾處房產(chǎn),不確定回了哪里,也許根本就沒有回家。正猶豫的時候,李欣寧接了個電話。
我清晰的聽到,她喊對方一天。
我心里正郁悶,李欣寧掛了電話,轉頭對我說找到盧正了。他在北京西山有套別墅,這家伙跑去郊區(qū)別墅開生日Party了。
先去換衣服,然后又往西山趕。我從來沒穿的這么正式,總覺得別扭。
不過李欣寧穿的好像富家大小姐一樣,果然人靠衣裝,我的眼睛就有些離不開了。她見我盯著她看個沒完,一巴掌拍在我腦門上。
我打趣她說我忍不住啊,這要怪你,誰讓你這么有魅力的。
李欣寧把眼一瞪,說忍不住也得忍。
于是我們又跑到五環(huán)外去。
看到那別墅里的情形,我的眼睛就有些跟不上了。富人社區(qū)的規(guī)劃就是不一樣,我還很少見識過那種氣勢。
“媽哎,真奢侈!”我咧著嘴,不禁贊嘆。
李欣寧朝我翻了個白眼,她警告我不要耽誤了正事,讓我站穩(wěn)了點兒,說這就帶我去見識一下富貴人家的聚會,讓我進去后千萬別給她丟臉。
我說得嘞,擼了擼袖子,誰知地板打滑,差點摔了一跤。
那別墅里的客廳真的大,我們這才進去,江一天和盧正就迎了過來。原來江一天也在,不過我能理解,好像他和盧正的關系挺不錯。
我們象征性的認識了一下。
我發(fā)現(xiàn)這個盧正還是挺討厭的,李欣寧和江一天正在探討最近發(fā)生在盧正身上的怪事,盧正卻把我悄悄的拉到一邊。
他忽然警告我,讓我離李欣寧遠一點。
這家伙看起來既高傲又嚴厲,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自以為高人一等,還有就是仗著錢或者權的勢力無緣無故就恫嚇教訓別人的無恥之徒,這人一下子都占齊了,我心情自然不好,想媽蛋老子是來拯救你的,幾個意思。
我這人不喜歡惹事,也不愿意吃虧。我笑了笑,偷偷的跟他說,小爺?shù)氖虑槟愎懿恢?/p>
盧正咬了咬嘴唇,見我不給面子,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當著李欣寧的面,他顯然也不能發(fā)作。然后他開始跟我說什么李欣寧和江一天才是天生一對,說如果我拆散了別人,就是小三,是無恥的行為。
他怎么知道我對李欣寧有意思呢,莫非是因為我剛才和李欣寧打鬧,給他和江一天看到了不成。
這個人是在替他的好兄弟江一天出頭,他倒是挺夠哥們義氣。
這個生日聚會,是盧正給自己的小妹準備的。我們說起盧正遭遇的怪事,李欣寧勸他要謹慎一點,竟然還敢這么招搖的聚會。
盧正不以為然,說總不能躲一輩子。他指了指著身后,說自己已經(jīng)雇了保鏢。
“你該知道,這種保鏢根本就沒有多少意義。”李欣寧說道。
“不瞞你說,我這都是做給我媽看的。我不是為了讓她安心么,”這么說著,盧正就朝后看了一眼。
那里有個雍榮華貴的婦人,正在跟賓客敬酒。
“再說,不是還有一天和你在么,是不是,嫂子。”他回過頭來,忽然嬉皮笑臉的。
李欣寧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很不滿意,讓盧正收回那話。
那時候,時間估計已經(jīng)到了晚上八點多??蛷d里的燈照耀的如同白晝,里面的人總也有那么四五十個。
不過那別墅很大,客廳幾乎如同一座宮殿。
而就是這個時候,客廳里的燈忽閃了幾下,一下子滅掉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群一下子亂糟糟的。很快燈又亮了起來。看起來剛剛只是意外停電,于是大家開始嬉鬧怒罵。
不少賓客抱怨,說沒想到這里也會停電。我們幾個卻明白,事情也許并沒有那么簡單。
江一天和李欣寧已經(jīng)變得格外警惕,盧正也一樣,他的臉色開始變得很不好看。盧正并不是外勤,他么有那么好的伸手。盧正雖然也被選拔了出來,他一直從事的都是據(jù)點聯(lián)絡人的工作。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多么的邪門。
停電的時候,那四個保鏢全都靠了過來。他們護住了盧正,你也不能說他們不夠專業(yè),可是沒什么用。
盧正卻很煩,讓他們走開。
他心里其實很明白,這些人根本幫不上忙。
“必須趕緊通知下去,把這里的人全部疏散。”李欣寧忽然說,這話是跟江一天說的。
他們都經(jīng)過局里的系統(tǒng)訓練,倆人配合起來還是有些默契的。
“聽到?jīng)]有!”江一天卻朝著盧正喊。
盧正有些慌手慌腳了。他馬上拉著身邊的那個保鏢,讓他們趕緊去護送他的媽媽和妹妹離開這里。
然而沒想到的事情卻發(fā)生了。
那個保鏢一直都直挺挺的站著,開始的時候根本就不理會,直到盧正怒了,斥責他,說難道你聾了么。
保鏢轉過身,看著他,忽然露出一種邪魅的笑,輪圓了胳膊,啪的一聲,給了盧正一個響亮的耳光。
盧正給扇得后退好幾步,跌跌撞撞的跌到地上去。這一下,不禁是他,簡直把當場所有人都給扇懵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開始逐漸聚集過來。
“你……你瘋啦……你怎么敢打我?!”盧正跌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腫脹的半邊臉,咬牙切齒的。
他另一只手指著保鏢,直發(fā)抖,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但是那彪形大漢又開始行動了。
他朝著盧正走過去,盧正立刻嚇得要命,嘶喊著,急忙招呼人們攔住他。其他三個保鏢從震驚中醒悟了過來,開始干預。
可是根本都不是對手,那個保鏢的力氣變得異常大。
保鏢很抗揍。
江一天狠狠的一拳,鼻子都給打折了,歪在一邊,血流了出來??墒悄侨司拖袷鞘^一樣,絲毫不覺疼痛。
李欣寧和江一天對望一眼,神色都很恐懼。他們趕緊的勸說大家離開。盧正明白了什么,從地上爬起來,聲稱說聚會結束了,要大家趕緊散。
這保鏢被什么控制了,身不由己呢,正是那鬼要借用保鏢的身體教訓盧正。我忽然想,如果前些天弄鬼的也是這不知道什么東西。他曾經(jīng)要盧正做下惡事,是專門要敗壞他的名聲,如今又專門來這里教訓他。
它一直追著盧正肯定是有原因的,莫非和盧正有仇不成。
現(xiàn)場開始變得混亂,人也開始越聚越多。
而就是這個時候,那受控的保鏢,那個彪形大漢忽然說話了。他臉色猙獰恐怖,嘴里罵罵咧咧的,不斷咒罵盧正是婊子養(yǎng)的。
有一點坐實了,他確實怨恨盧正。
這也不難理解,從剛才他對我的囂張態(tài)度來看,盧正這人確實招恨。
這時候,人群里忽然涌進來兩個女人。她們很關懷盧正,簇擁到他身邊。但她們還都搞不懂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其中年紀稍大點兒的女子可以說是風韻猶存,穿著很講究,氣度很耀眼,像是雍容華貴的婦人。年紀小的也很青春靚麗,只稍顯點兒青澀。不過這倆女的也是盛裝打扮,一看就是來參加晚宴。
她們臉上的表情都很焦急,抱著盧正,正在驚慌失措的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從他們的談話中,我已經(jīng)能夠猜到她們是誰了。
她們都是盧正的家人,一個就是剛才雍容華貴的婦人,她是盧正的母親。年齡小的是他妹妹,今天的小壽星。
彪形大漢嘴里的污言穢語,讓婦人聽到了。
“你罵誰呢?!”婦人喝道。
婦人聽明白了彪形大漢嘴巴里的污言穢語,變得格外生氣,首先急了。她想不通一個保鏢怎么會這么對待雇主。
婦人也是頤指氣使慣了。
她因為家世,長期享受別人的尊敬,從來不曾見到一般小老百姓對她這么放肆,簡直氣的要命,聲稱要解雇他。
這還不夠,她要告他,說會動用自己的資源,讓他再也別想著混了。
我其實能體會到一個母親護子的心情,何況是罵婊子養(yǎng)的這種格外難聽的話。
這不也是當面罵她么,這種羞辱一般人是很難不生氣和不回嘴的,特別她似乎并不知道對面其實是什么恐怖的東西。
但是我很討厭這種富人的囂張跋扈。
“你才是婊子養(yǎng)的。你竟然敢說我是婊子,我就是盧正的媽!”
到了最后,就開始對罵。婦人已經(jīng)丟棄了她的涵養(yǎng)了,急了和小老百姓也什么兩樣。
婦人氣憤難當,眼淚都要下來了。
然而盧正卻不像婦人般生氣,他反而變得很驚恐,他在極力阻止母親亂說話。
可以已經(jīng)晚了。
那婦人似乎已經(jīng)開始身不由己,臉上的表情變得驚恐而且古怪。
她開始不斷撕扯自己的衣服,很快,那晚禮服就被自己給剝得干干凈凈。不止如此,還爬到旁邊一張宴會桌子上,開始不知羞的扭動自己的身體,竟然跳起舞來。
她似乎是身體力行,開始用實際行為表明自己就是彪形大漢口中的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