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我答應(yīng)你們了。”我咬了咬牙,說道,“孫子楚他們挖空了心思都去不了,我為什么不去。去。跟你們一伙多牛逼啊,分分鐘隨便裝逼打臉。”
李欣寧朝我扮了個鬼臉,又吐了吐舌頭,“合著我說了那么多,你跟我們走就只是為了能裝牛逼啊。”
她說自己也是第一回跑來干招人這種活兒,還好幸不辱命。自以為打動我的該是拯救世界那種熱血情懷,沒想到關(guān)鍵點就只是可以裝牛逼。
“總算把你忽悠的跟姐走了??墒俏以趺锤杏X有些三觀不正呢,沒問題吧騷年。要不你再想想。”
我連忙說沒問題。
有什么問題,不管原因如何,這已經(jīng)是我唯一的選擇。
剛才在教室里一鬧,所有的同學(xué)老師都知道我給牛逼的單位要走了,要送到牛逼的學(xué)校去上學(xué)。那么風(fēng)光,我能半途退出么。退出了,我還能去哪,大學(xué)考不上,再復(fù)讀,還是打工混日子。
孫子楚和文靜還有孫子楚的那些好兄弟們都活的囂張跋扈。我怎么忍心過得比他們差,讓這些家伙背地里看我的笑話。
再說我還是有點報效國家的雄心壯志的。
當(dāng)兵好啊,還是重要部門。其實在所謂的夢想上,普通人和天才們都是一樣的。每一個孩子最開始的時候都有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夢。
多年以后,每當(dāng)回想起這一刻,我問過自己為什么會選擇這條路。
無路可退是最關(guān)鍵的因素,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李欣寧。她把我從教室深淵里撈起來的那一刻,我已經(jīng)被她給征服了。那個時候我曾對老天發(fā)過誓的,如果有人能夠幫我,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人生啊,有時是可以重新來過。有時候一旦選擇,就永遠都不能回頭了。”李欣寧鄭重其事的提醒我,讓我千萬要想清楚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惆悵,“出于對你負責(zé),我還是要告訴你,這會是一條無比艱辛的路。你有可能會隨時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毫不在意,說,特務(wù)不都這樣么。
“不一樣的。我們不是007。那么多人想要鉆進來,他們只看到了光鮮,看不到殘酷。有些東西會完全顛覆你的想象。”
“能有多詭異呢。”我問。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么。”李欣寧表情嚴(yán)肅的對我說。
看我一直張著嘴,露出詫異的神情,李欣寧不屑的撇撇嘴,看吧看吧,這事兒對你來說不該那么夸張,你不是都已經(jīng)見過了。
她吐了吐舌頭,哎呀,我又說漏嘴了。不過也不管了。
我的童年,那些經(jīng)歷,確實已經(jīng)在我腦子里烙下深刻的痕跡。她的提醒,讓我不僅陷入沉思。
我曾經(jīng)極力逃避的生活,難道又開始了。
看我沒搭腔,李欣寧湊過來,用肩膀拱拱我,神秘兮兮的問,“你以前的經(jīng)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詭異的事情。”
她似乎并不待我的回答,自說自話道,“實話跟你說了吧,紅愛姐也是我們的人。她為什么會找上你啊。你身上有些東西是別人想要的,這個我們也看中。這是我唯一能夠想通的。”
李欣寧提到了紅愛。
我瞪大眼睛,其實我不該這么驚訝,我早就該想到的。我以前問過她究竟是誰,為什么會跑到那么遙遠偏僻的小山村里找到我。
她說,有一天我們還是會相逢。到時候,會告訴你一切。
答案,也許已經(jīng)到了該揭示的時刻。
說實話,那事情結(jié)束了,我心里很是感到慶幸??捎行┦虑榻Y(jié)束的未免讓人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我盯著李欣寧很久。我將自己的身體往外面挪了挪,跟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警惕的問。
“你應(yīng)該問,咱們是什么人。”李欣寧也不轉(zhuǎn)頭,糾正我說。
她側(cè)臉的弧線很美,神色輕松,顯得有些無所謂。
我木著臉,還是很警惕。
我想我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
之前遇到的事情,是我拼盡全力都要擺脫的,可是我有預(yù)感,好像又要開始面對詭異的什么東西了。
李欣寧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眨巴眨巴眼,似乎滿意我的表現(xiàn)。
她忽然生出了一股子惡俗的趣味。
我剛想到這,她就裝出一副驚悚的聲調(diào),“我要說,我們都不是人。你信不信。”
說完了她就開始笑開了,笑的捂著嘴,笑的彎了腰。
“我們是什么人,你以后就知道了。我現(xiàn)在還不好跟你說,但是我能跟你打包票,我們都是實實在在的好人。我們干的都是懲惡揚善的事情。而且,我們?nèi)瞬艥鷿?rdquo;
感覺自己就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賊船了。這事情也真是夠離譜的,就感覺自己是在進行一場豪賭。
李欣寧讓我回去好好的睡一覺,然后再帶我去報道。
她說反正時間足夠充裕,也不用太著急,讓我好好的享受。享受什么。我問她,她就笑的很神秘,說享受成功的感覺唄。
我想象自己接下來幾個月的生活。高三很苦,大家都還在拼命的學(xué),準(zhǔn)備經(jīng)歷殘酷的高考。但我貌似已經(jīng)提前把大學(xué)搞定了。
本來連三本學(xué)校都費勁,忽然變成這樣,對于我,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自主招生就是爽啊。
但我還是有些不能適應(yīng),嘩啦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總感覺一切都不是真的。
這里面肯定有什么緣由,特長加分么。而且我有什么特長呢。我能夠猜想到的,就只是我那段恐懼的經(jīng)歷,以及身邊總會莫名其妙的冒出那個和我有著相同面孔的少年。
紅愛姐說,那少年是我的鬼魂。
一個鬼魂,游離在身體之外,而且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在引誘我犯罪。
這恐怕就是他們看中的。
說不定,他們把我弄到學(xué)校里,然后就會把我駕到一個手術(shù)臺子上解剖開來研究?;蛘?,就只是找了個理由,好將我控制起來。
連我自己都感覺,自己的這種情況是蠻恐怖的。
軍隊上的第七局,既神秘,又屬于軍隊體系,說起來這正應(yīng)該是它們的職責(zé)所在,沒錯的,就是要把我隔離和監(jiān)視開來。
有時候我就胡思亂想,這么想多了,又立刻很懊悔,不該輕易答應(yīng)加入的,可若真是那樣,不答應(yīng)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只有我爹媽神經(jīng)大,他們只因為我忽然有了出息,高興的要命。
臨行前,我還需要在學(xué)校里辦一些手續(xù)。不過這手續(xù)根本就不用我操心,學(xué)校簡直是給我一路大開綠燈。
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專門找上門來,還舉辦了個送別的宴會,合影留念,囑托我以后不要忘了學(xué)校。
我則搖身一變,好像變成了那么優(yōu)秀的學(xué)生。這榮譽該是孫子楚的才對,站在領(lǐng)獎臺上的不是他,我都有些不習(xí)慣。
學(xué)校到處都在說我的事情,真是各種吹噓。
弄得我自己都懷疑,以前那個我,真的有那么差么。反正在別人的眼里,自己忽然就那么好了。
莫非這就是李欣寧所說的成功,給別人那么崇拜的看,我是挺開心的??捎袝r候又覺得很煩,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和文靜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變得很陌生。我甚至有一種感覺,我在走一條不一樣的路。我總是見不到文靜。給我送別的時候,她也沒來。
直到臨行前那天晚上,我拿著手機,去看文靜的社交帳號的狀態(tài)。前幾天的時候,她已經(jīng)更新了狀態(tài),貼了新照片,看起來蠻開心。
孫子楚也一起出了鏡,他倆都很開心。
我又忽然感到很悵惘,覺得自己搶了孫子楚的風(fēng)頭,他卻搶走了文靜。感覺文靜一聲不吭就跟他走了。
可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我心里果然還在怨恨她。
高三的學(xué)生們,馬上就要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