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以上觸感正常,膝蓋以下無觸感。”莫塵完成了對霍洛舒左腿的初診,自言自語的說道。
接著莫塵用同樣的方法對霍洛舒的右腿進行了初診,結(jié)論一樣。
“雙腿發(fā)育正常。說明營養(yǎng)供給足,血液循環(huán)通暢。雙腿膝蓋以下無觸感……”莫塵說著望了望董辛亥,下結(jié)論的說道,“這是滯氣所至,氣之所至,心有所感,氣未至,心則止。”
“你的氣血理論,我同意。”董辛亥贊成的說道,又對霍雷霆說,“你找的那些鬼老是搞不懂咱們國人的氣和血的,他們只知道解剖,看看你哪里壞了,再想辦法把你壞的地方給治好,所以他們也拿洛舒的病沒辦法,因為即便把洛舒的腿解剖開,他們會發(fā)現(xiàn),完全正常。”
“哦!”霍雷霆似懂非懂的應道,他也覺得奇怪,為什么洛舒的腿發(fā)育正常,卻不能行走。
“其實洛舒和這小娃娃一樣,也是氣不順。只是造成的原因和對身體的影響不同罷了。”董辛亥說道。
霍雷霆深深的又“哦”了一聲,既感慨又無奈。
“小娃娃,你的診斷結(jié)果我同意。”董辛亥對莫塵說道,“既然你也是用的中醫(yī)理論,那么,現(xiàn)在你想怎么治療洛舒的腿疾呢?”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在董辛亥面前,能查出病因并不是多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能找打合適的療法,才能讓董辛亥刮目相看。
“針灸!”莫塵看著霍洛舒的雙腿說道,這腿真美啊,不能站起來展示她的氣質(zhì),真是可惜了。
“針灸?”董辛亥神情一稟,問道,“你用什么針法?”
“老人家對針灸也有研究?”莫塵隨口問道。
“研究談不上,略知一二,針灸本屬中醫(yī)一脈,作為研究中醫(yī)的學者,如果連針灸都不知道,那還搞什么中醫(yī)。”董辛亥的話似乎在刻意的批判一些偽中醫(yī)學者,只是這里沒有批判對象。
莫塵沒有回答董辛亥他用的是什么針法,因為他知道,說得再多不如讓霍洛舒的腿動一下。
“姐姐,我要開始下針了。如果有感覺你就告訴我。”莫塵把自己剛才坐的凳子放在霍洛舒面前,又把霍洛舒的雙腿抬起放在凳上。
霍洛舒“嗯”了一聲,見莫塵兩手空空,問道,“你的針呢?”
“在這里!”莫塵手指轉(zhuǎn)動,變戲法似的,手上多了一條兩寸長的銀針。
“哪里???”霍洛舒向前伸了伸腦袋,瞪大眼睛看著莫塵捻起的拇指和食指,隱約看到一條軟若銀絲白發(fā)的針體。
董辛亥和霍雷霆年紀大了,自然沒有霍洛舒那般視力,莫塵手上的銀針又短又軟,纖細如發(fā),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沒有一樣。
在場的五人當中,除了莫塵,只有萬千山把那條針體看得一清二楚。
“給我看看,你這是什么針?”董辛亥好奇的瞇起眼,大手攤開放在莫塵面前。
莫塵大方的把針體放在董辛亥掌心,董辛亥似乎有些老花眼,時而近看,時而遠看。
“你這是軟針?”董辛亥勉強看清楚針體,動容的問道。
“是的,老人家。這是軟針。”莫塵說著從董辛亥掌心捻起銀針。
他真有意思,叫我爸霍雷霆,叫董老老人家,看來我爸在他心里沒什么地位??!霍洛舒想到這里,看了看霍雷霆,輕輕笑了笑。
“能施軟針。那我倒要好好瞧瞧了。”董辛亥挪了挪藤椅,他想離霍洛舒的雙腿近一些。
這時的董辛亥,多莫塵多了幾分好感。因為他知道,一般的針灸醫(yī)者,使用的都是硬針,硬針入體容易;而使用軟針就要困難得多,必須依靠勁氣,何況莫塵的軟針不是一般的軟,操作難度可想而知。
“姐姐,準備好了嗎?”莫塵半蹲在霍洛舒面前,問道。
“嗯!”霍洛舒應道,突然間,她覺得“姐姐”兩個字聽上去原來很受用,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別人這么叫過自己吧。
莫塵要下針了,眼尖的萬千山發(fā)現(xiàn),針體快要觸到霍洛舒的肌膚之時,柔軟的針體忽然直挺起來,而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白煙從針體散發(fā)開來。
軟針入體,莫塵的手在霍洛舒的雙腿緩緩游走。
董辛亥侵淫中醫(yī)數(shù)十年,一眼看出莫塵每一個針灸部位都是人體穴位所在。
莫塵每下一針,董辛亥就準確無誤的說出一個穴位名稱。
“膝眼穴。”
“委中穴。”
“陽陵泉穴。”
“陰陵泉穴。”
“復溜穴。”
“陰谷穴。”
……
董辛亥的說著說著,語速越來越快,因為莫塵的手移動得越來越快。
“血海穴。”
“承山穴。”
“足三里穴。”
“百里穴。”
“三陰交穴。”
“解溪穴。”
……
董辛亥說著忍不住咳嗽起來,因為他實在跟不上莫塵越來越快的手速,中間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
全神貫注的霍雷霆此時已經(jīng)看得眼花繚亂,如果莫塵不是他自己請來為霍洛舒治病的,他一定會以為莫塵根本是在亂來。
董辛亥深呼兩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一絲不茍的莫塵神情專注,額上滲出細微的汗珠,提醒說道,“小娃娃,不要著急,慢慢來。”
莫塵沒有出聲,以閃電般的速度將針體在霍洛舒雙腳密集的一進一出,眨眼之間,依次針過了阿基里斯腱穴、大敦穴、太沖穴、太白穴、太溪穴、申脈穴、丘墟穴、昆侖穴、足臨穴、行間穴、里內(nèi)庭穴、下痢穴、高血壓點穴、第二厲兌穴、第三厲兌穴。
“呼!”莫塵將針體從霍洛舒左腳的第三厲兌穴取出時,深深的吸了口氣。
“沒什么感覺吧?”莫塵看了看霍洛舒,眼里掠過一絲失望。
霍洛舒沒有出聲,她已經(jīng)被莫塵剛才驚艷的施針表演震住了,原來世界上有人可以下針如此之快,而且穴位拿捏之準,甚至有的穴位她還不知道。
“小娃娃,沒感覺很正常。就憑你剛才露這一手。我同意你考我的研究生。”董辛亥一本正經(jīng)的對莫塵說道,莫塵是他見過下針最快,穴位拿捏最準的針灸醫(yī)者,而且還是用的軟針,這樣的人才,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
聽董辛亥這么一說,霍雷霆的心里五味雜陳,莫非他也治不了洛舒的???
“老人家,謝謝你的好意。”莫塵真的不想考董辛亥的什么研究生,他真的讀書少,考不上啊。
“我還沒針完呢!”莫塵補充說道。
“還沒針完?”董辛亥一怔,剛他不是已經(jīng)把膝蓋下方的所有穴位都針過一遍了么?
“還有涌泉穴!”莫塵指了指霍洛舒的腳底。
“哦。對對對。”董辛亥不要意思的笑了笑,說道,“看你下針都看糊涂了。”
“姐姐,我試試這兩針。”莫塵蹲在霍洛舒的腳底對面,說道。
“好的!”霍洛舒回過神來,忽然有些心疼莫塵,萬一他這兩針下去自己還是沒感覺,會不會對他造成打擊?
霍洛舒正想著要不要假裝有感覺,莫塵已經(jīng)在她的腳底百會穴下完了兩針。
“不行吧?”董辛亥見莫塵收針,看了看霍雷霆,說道,“我都說過了,洛舒這病,只能用中藥慢慢調(diào)理,可能時間長一些,也許是十年八年,也許是二十年三十年。”
事已至此,董辛亥既然這么說,霍雷霆也只能點頭承認。
然而,莫塵卻不承認。
“老人家,我還沒針完呢!”莫塵淡淡的說道。
“你還沒針完?”董辛亥聲音變了個調(diào),那是質(zhì)疑的聲音。
“你還沒針完嗎?”霍雷霆的聲音也變了個調(diào),與董辛亥不同的是,這是希望之聲,莫塵沒針完,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