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手撫摸著那一塊布,臉上有著欣喜:“這么時興的布料,是給你二嫂的?”
“不是,這顏色她穿著能合適嗎?是我給你買的。”
媽急忙說:“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要什么衣服?”
我笑道:“你歲數(shù)大了也不可能光著出門吧!參加個婚禮什么的,也能有件衣服穿,明天就找裁縫量尺寸,做了吧。”
“算了!現(xiàn)在家里缺錢呢。還是以后做吧。”
我說:“反正我回頭就把錢給裁縫,你要是不去人家也不給退錢,你自己看著辦。”
“你說你這個孩子咋能這么浪費?”媽雖然埋怨我,可能看出來還是高興的。她的眼睛又看著我給二哥和二嫂買的解放鞋,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我說道:“大哥,咱們吃飯吧,讓媽自己懷念二哥去。”
媽急著說:“你這話說的,你二哥又沒死,我懷念個啥??!咱們等等在吃飯,興許他能回來呢?”
“我才不等呢,面都要坨了。”我拉著大哥往外走。
媽也只能出來了,吃飯之前,媽先撥出來了一大碗準(zhǔn)備給二哥留著,她一連夾上了好幾塊好肉,兩根雞腿都放進去了,然后她發(fā)現(xiàn)我們的眼睛都看著她,只能又弄下來了一根。
“志國,你和巧兒都吃啊。”
大哥不說話,我則是笑道:“媽,這肉也沒有幾塊,你都給我二哥了,我們吃啥啊?”
媽急忙陪笑道:“你這話說的,我也沒拿走多少啊,你們倆好好吃飯。”她在臨端走的時候,又加上了一塊雞肉,飛快的走進去了。
等到她離開了,我用筷子把下面的土豆扒開,里面露出了好幾大塊肉來,夾出了一塊放在了大哥的碗里面,大哥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和媽這是干啥呢?吃一頓飯都搞得像是搞什么特務(wù)活動似的。”
我笑著說:“不這樣,咱們啥也吃不著。你就吃吧!”我拿起了一大塊雞肉來吃下去了。
一直到吃完了,二哥也一直沒回來,媽多少有點失望。
大哥說道:“媽,你別擔(dān)心,聽高虎說了,他就在村里的一個混子家藏著呢。”
“那他不直接帶你過去找軍軍回來了呢?”媽問道。
大哥笑道:“那不行啊,我和高虎也沒啥來往,人家說了,本來他是不想告訴我的,可是因為你幫過他,所以才說的,不過巧兒,你到底幫他什么忙了?”
我笑道:“不過就是一點舉手之勞,也沒啥。”
“巧兒,咱們家雖然你是最小的,可是我發(fā)現(xiàn),不管家里有什么事最后都要讓你拿主意,你就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傻枚喑渣c。”大哥給我夾了一塊肉。
我笑嘻嘻的說:“不敢當(dāng),我也不愿意當(dāng)什么柱,大家各自過好各自的就行了。對了媽,你如今還要把我趕出去嗎?那我還趕緊去彩蓮姐去睡覺了。”
媽瞪了我一眼:“你這還記上仇了??!我都說了不會干涉你的婚事,自然不會攆你走了。”
“那就好。”我笑著說道:“那大哥你幫我告訴彩蓮姐一聲吧。”
大哥低著頭收拾碗筷,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媽恨得掐了我一把。
晚上的時候,我讓媽在灶里面加了柴火,把隔壁的小屋燒的旺旺的,然后就在家里面的浴桶里面泡了一回澡。
媽給我擦背的時候,一直嘖嘖的說我:“你看看你瘦的!跟個排骨一樣,還有脖子上的傷,這可是自己作出來的!”
“割稻子是一般人能干的了嗎?我為了賺那點錢。差點沒死在外面。”
媽嘆了口氣,給我的背后舀水:“你要是肯聽我的,現(xiàn)在都嫁給于洪才了,自然也不用這么辛苦。”
“我現(xiàn)在是辛苦一時,可是要是聽你的嫁給于洪才,我要痛苦一世了。”
“你又沒和他過,你咋知道的?”
“我當(dāng)然知道了,我其實……反正我不干。”我總不能說我是死了又活回來的。
媽讓我起來換衣服,我覺得暖洋洋的,想要在泡一會,媽便自己起來了。
“我要回去睡了,你趕緊起來吧,別感冒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媽把門帶上了就走了。我拿著毛巾擦了擦臉上,舒服的又泡了一會澡。我要盡快回去城里賺錢了。但是希望我走之前能把大哥的戶口本給偷出來,讓倆人領(lǐng)證結(jié)婚就好了,最好是讓大哥引著媽出去后我再下手。
生米做成熟飯,媽還能讓倆人離婚不成?
水越來越冷了,我擦干了身子,換上了棉布外衣走向我的廂房。
眼看著就要進入我房間了,突然聽到身后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我以為是大哥,回頭要打招呼,可是冷不丁的一只手伸出來捂住了我的嘴巴,緊接著耳邊響起了杜成的聲音來。
“王巧珍,想不到我會來吧!”他的身上帶著一種濃重的酒氣。
我的腦子里面像是打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樣,他竟然跑到我們家院子里面來了!
我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可是杜成不愧是當(dāng)兵的,力道大的很,他用胳膊勒住了我的脖子一直往我的房間拖拽過去。
我的眼睛掃過了大門,那邊是鎖好的,可媽擔(dān)心二哥走的時候沒有鑰匙,所以那邊的院門一直沒上鎖,所以這家伙一定溜進了二哥的家,然后從矮院墻跳了過來的。
我想到白天的時候,我和他媽孫娥說的話,心里開始緊張起來。因為我把他的秘密戳穿了,所以他過來要報復(fù)我的嗎?
他死命的抓著我推進了我的屋子,我的胳膊和肩膀上疼得要命,眼淚都下來了,沒辦法發(fā)聲,撈著他的胳膊死命的咬下去。
杜成哼叫起來,可是即便是我已經(jīng)把他給咬出血了,他竟然還是一聲不吭,也不放開我。大門被他關(guān)上從里面反鎖上了,緊接著我的整個人被他狠狠的摔在了炕上。
幾次想要起來,可是都被杜成給按住了。
他的胳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褥子上,可是他全然不理會,只是惡狠狠的瞪著我。
我緊張的看著杜成,他和我之前認識的那個人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就像一只野獸一樣。
他的手松了松,我這才能喘口氣,費力的說:“我要喊大哥打死你!”
“呵呵,你大哥剛才出門去了,其實他在我也不在乎,我死之前也要把你掐死了陪葬!”
糟了,他是看準(zhǔn)了時機才來的?我媽的耳朵不好使,而且離著這個房子也有點遠。
為了平息他的火氣,我坐在炕沿上平靜的說:“你不用這么大氣性,難道就因為我和你媽說的袁芳那個事兒?我不是故意的。”
杜成突然沖到了我的面前按住我的膝蓋:“巧兒,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不然你不會和我媽說的,我一聽到媽對我說的話,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了,因為我被袁芳給搶走了你不甘心!”
我無奈的看著他,他的腦回路是怎么樣的,怎么能想出來這樣的結(jié)論呢?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我也喜歡你,我和袁芳過的一點也不幸福。你不明白我是多么的痛苦??!”
我想著怎么才能脫身,并不搭腔。
杜成濤濤不絕的說著他對我的感情,對袁芳的痛恨。
“袁芳一直覺得是她讓我成了人上人,每天在我面前顯擺??墒悄悴恢?,我干的那個工作有多累,一天十二個小時,機器嗡嗡的響,我的耳朵都要聾了,食堂的飯菜也不好吃,那些人全都瞧不起我是農(nóng)村來的,我真的過不下去了!”
“一切會好的。”我一邊敷衍著他,一邊看著周圍,然后我看到了火墻邊的針線筐。
我的身子開始慢慢的往后面退,可是他卻突然按住了我的腿:“巧兒,你和我結(jié)婚吧,我會馬上和她離婚,我愿意和你回村種地。我干啥都行,只要你能回頭!”
這些話我在前世都聽他說過,他還說只要過了年,就馬上就要和我回村結(jié)婚。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和于洪才結(jié)婚,過的非常不幸,他的表白,讓我感動的以為要上了天堂,可是結(jié)果也不過是被他拋棄的命運。
而這些話現(xiàn)在聽上去卻是如此可笑,但是現(xiàn)在敵我懸殊,我在生氣也不能激怒了他。
我溫和說道:“杜成,一個人的婚姻不是兒戲,隨便結(jié)婚離婚行嗎?你不要鬧了,趕緊回家去吧,咱們還是一個村的呢,弄得大家都沒臉也不好看。”
“我不在乎!巧兒,我真的后悔了!”
“已經(jīng)晚了,我不想和再你和來往了。你走吧。我也不和你吵吵,不然被我大哥知道了,你知道啥結(jié)果的。”我走到了大門口,要給他開門。
可是這這時候我的肩膀位置傳來一陣劇痛,杜成竟然直接把我抓起來扔回到了炕上,我摔得后背生疼,不等我坐起來呢,身上就有一樣重物壓在上面,是杜成的身軀。
我的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杜成這個王八蛋要霸王硬上弓,竟然想在我家就欺負我?
他一邊壓住我的雙手,一邊急促的喘息著:“巧兒,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發(fā)現(xiàn)和你越來越遠了,只有這樣你才能不離開我,我們今晚上就成了夫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