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孫娥怒道:“你竟然這樣埋汰我們家?你這個沒人要的狐貍精,大哥找寡婦,二哥賭博要賣房子,自己不三不四的瞎勾搭,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啥好結果!”
我笑道:“我怎么樣也和你沒關系吧?我勸你還是先管好杜成吧。”
“我兒子好著呢,馬上要進城當工人。一個月工資好幾十,你羨慕去吧!當初我家成子被你誘騙,竟然還訂了婚,現(xiàn)在可算是走正道了。你就一輩子在這里窩著嫁不出去吧!你們老王家就是這樣的命,一家子窮酸貨!”
我不給她家免費種地,婚宴上還惹出了這么大的亂子,她心里對我多恨我很清楚,可是她的嘴巴越來越毒,我真的是不能忍受了,要還擊!
我一時沖動,也沒考慮前因后果,笑著說:“杜成那么一表人才,只讓當個工人也太可惜了!其實本來他可以當干部的,現(xiàn)在只能出苦力,真是可惜了。”
孫娥一愣:“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聽說他當時是和袁芳在宿舍的被窩里,被她的丈夫,也就是杜成的領導看到了,這事兒傳遍了整個營房,他才不得已退伍的。本來他已經(jīng)有機會提干了,可是被這件事給攪合了。”
“你胡說,你這是在嫉妒,編瞎話氣我呢!”孫娥瞬間臉色煞白。
我說道:“不然人家退伍都有個工作,為啥就你家杜成沒有呢?他根本就是被趕回來的。不是袁芳的話,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升官了,還需要巴結袁芳當個小工人?”
“你、你亂說……”孫娥的語氣虛了下去。
其實我知道,她對這個媳婦也是不滿意的,誰愿意一個條件不錯的大小伙子娶一個二婚頭的女人?她一直以為袁芳的條件不錯,至少給兒子弄到城里去了,才勉強答應了婚事。誰想到這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我繼續(xù)說道:“這事兒你去部隊問問就知道了。要是你們家的人敢再敢隨便編排我,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村里人。反正我早就名聲不好了,也不在乎。可是你們家杜成可是你的大寶貝,被人知道了勾搭上級的老婆提不了干,我要看看他以后怎么見人!”我說完就大步往前走。
孫娥在后面發(fā)出了憤怒的叫聲:“你這個死丫頭是存心要和我們家過不去?。∧愀襾y說話我就撕爛你的嘴!”
過了一會,又聽到她喊:“誰想到我家成子竟然娶了這么一個天打雷劈的玩意!你被袁芳給禍害了!怪不得你會在婚宴上打袁芳,因為你恨啊!”說到最后她的聲音已經(jīng)充滿了哭腔。
以前我即使是被她罵,也總想忍著怒氣不愿意和她爭吵,誰知道越是軟弱,就越是被人踩在頭頂上面,所以回了她幾句。
本來我覺得很解氣,可是我回頭看著孫娥坐在地上,非常傷心的大哭著。她瘦弱的肩膀一直不斷的抖動,整個人已經(jīng)一點精神也沒有了。
我頓時覺得很難過,我以前聽杜成說過,孫娥當初生他的時候是難產(chǎn)大出血,差點沒直接死在醫(yī)院,也因為這個原因,以后再也沒孩子了。這么多年,杜成就是孫娥唯一的希望。
如今知道他提干的機會被袁芳這個二婚女給毀了,現(xiàn)在只能和她結婚,去城里做工人,平庸的過一輩子,她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這件事恐怕會成為婆媳當中的一根刺了。
我有點后悔,可是如今話都說出口,想收回也不可能了,只能硬下心來繼續(xù)走。我現(xiàn)在能要的只想趕緊離開村子,和這些喜歡傳是非,嚼舌頭的女人離得遠點。
我還沒到家呢,遠遠得就聽到了我媽的喊叫聲,像是一只憤怒的野獸一樣。
院子周圍已經(jīng)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大家伙都在我家院門前紛紛議論,有的人臉上全都是興奮的表情。
我擠進了人群,只見我媽拿著一把菜刀站在二哥家的院子里面,面前是好幾個二流子,為首一個正是二栓子。
“今天有在我這里,你們都不要想進來,不然我不客氣!”
二栓子看到我媽一直晃蕩菜刀便有點緊張:“我說李彩嫂子,你也不用這樣吧,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rdquo;
“閉嘴!”媽把刀子劈了過去,嚇得二栓子退后了幾步。
她聲嘶力竭的喊著:“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家老二啥時候管你們借錢我根本都不知道,你就在這里誣陷他?我話放在這,誰要想要進去搬東西,就要先過了老娘這一關!有本事你們先踩死我,然后從我的尸首上面走過去!”
二栓子看到我媽眼睛圓瞪,一臉兇狠的的樣子,著實有點懼怕。可他還是晃動著手上的一張紙給她看:“你看清楚了,這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二兒子的大名,欠了我們兩百塊,今天到期不給錢,這房子和里面的東西也就是我的了,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放屁!”我媽吐了一口吐沫到他的臉上,同時輪著刀子劈向了他:“誰敢進去試試?我不承認這一筆欠債,誰敢進去搶我家的東西!”
二栓子嚇得往后面退了幾步,正好撞到了身后的一個同伙的身上,那人沒站穩(wěn)當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面一只雞身上,那只雞一聲不吭,竟然直接被壓死了。
其他的雞鴨嚇得亂跑起來,我媽急的抓住那個人讓他賠雞,二栓子則是吵著讓她還錢。大吵大嚷的,一把菜刀不斷的揮動著,整個院子里面亂成了一團。
而造成了這事的罪魁禍首,我的二哥已經(jīng)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并沒有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媽大聲的喊:“我不識字,少在這里哄我,我家老二不可能借高利貸的,一定不是他寫的!”
二栓看了看四周,趕忙指著人群里的一人喊道:“正好,你家老大回來了,他也念過小學,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哥匆忙的走過去了,我媽急著說道:“老大,你去看看,那不是他的字跡吧!你二弟絕對不是那種人,我還不知道他嗎?”
大哥也不說話,拿過了那張紙看了看,然后皺眉道:“的確是老二的筆跡,他竟然真的借了這么多錢!”
我媽閉上眼睛,嘴唇都在顫抖著,她最疼愛的二兒子,竟然成了一個賭棍。
二栓子這時候說:“你承認就好了,這二百塊,如今利滾利,已經(jīng)漲到了二百六了,你還是趕緊還錢,不然就給房子。說實話,老二家這個破房子我看根本一百都不值。”他說著看了看房子周圍,指著豬圈道:“這里面的兩頭豬也算進去,差不多就夠了。”
我媽一蹦三丈高:“你竟然還想要我家的豬,你們是惡霸地主是怎么著?”她又用力的捶打著大哥的肩膀:“你剛才說的都是啥!這字怎么可能是軍軍寫的,你是和別人一起害他?。?rdquo;
大哥也不吭聲,由著媽在那邊打自己。
二栓子笑道:“你家老二欠了債,你打老大干什么?嫂子,你要是不還錢,我們可不客氣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不然這抬的錢,一天天的利息加起來,你們家還得起嗎?”
我媽哭了,對大哥說:“你說話啊志國,這是怎么辦???一定是這幫人把我軍軍給坑了,他那么乖,那么懂事兒,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就借上高利貸了呢?你把他們趕走,不能讓人把咱家房子給占了?。?rdquo;都到這一步了,她還不覺得是我二哥自作孽呢。
大哥道:“媽,這事兒我也沒辦法。他上面寫的借條是買農(nóng)藥和種子借的錢,就算是告到村長那邊,也是我們沒理。”
我媽身子一晃,差點被直接摔在地上,被我大哥給扶住了。
二栓子這時候不耐煩了,一揮手:“既然你們?nèi)疾恢v理,我們也只能來硬的了,給我搬東西!”
幾個人全都答應著要往里面走,媽大叫了一聲,搶先一步?jīng)_到了房門口,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樣擋在屋門前。
她張開雙臂尖著嗓子喊道:“不能進去!這是我家,你們休想進去!”
二栓子道:“你這個老太太咋這么不講理呢?還有這樣欠錢不還的?”
“我就是不講理了!”媽對著二栓子大聲喊道:“志國,你愣著干什么啊,把他們打出去!這是你二弟的家,不能讓他們得逞!”
大哥說道:“媽,和他們好好商量一下吧。讓二弟想辦法把錢還了。你這樣解決不了問題。”
“商量個屁,這都是他們坑人,你二弟那么好的人不可能欠錢的!”媽說著又哭起來。
我也是急得嗓子都疼,本來我和大哥剛出去干活賺了不少,以后還可以去城里賺錢,多高興的事!可是因為二哥,我們的好心情已經(jīng)完全毀了。想要過去勸我媽,可是被身后的一只手拉住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高月。
她說道:“巧兒你不能過去,你是個姑娘,絕對不能攙和這個事,你們已經(jīng)分家了,這是你二哥的房子,你媽媽和你大哥能管,但是你不方便管啊。難道你和二栓子這些人去拉扯嗎?你媽那樣,小心把你給抵押給二栓子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