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一路,我都沒想明白,相公有什么理由會遲疑,也許,可能是我太敏感了,畢竟,他那么疼愛我?不是么?
回到住處后,相公把我放到床上,我之前被擦破皮的手,不小心被噌到,疼的我倒吸一口氣。
相公表情緊張,立即問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說話間,就抬起了我的手腕。
我的膚色偏白,肌膚細(xì)膩,很容易留下痕跡,今日擦破皮,又被湖水浸泡的地方,早已被泡的泛白,但周圍卻是一片青腫烏黑,相公看著,臉色立即就變了,聲音也冷了幾分:“怎么回事?誰弄的?不是只跌到荷花池么?怎么這么嚴(yán)重?”
我掙開他的手,垂下手腕用衣袖掩去了那看上去很嚴(yán)重的傷:“沒事,我可是慕家大少奶奶,誰敢弄傷我?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相公皺了皺眉,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似乎多了幾分隱忍。
我看了他一眼,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似乎……要變天了。
……
華國第一首富慕家,人丁單薄,除了相公,慕如月,我,和婆婆之外,還有相公的爺爺,我當(dāng)初就是被相公的爺爺指名娶回來的,只是爺爺現(xiàn)在游歷在外,而相公白日也比較忙,所以慕家就有規(guī)定,要大家晚上一起吃飯。
晚間,等我與相公攜手到飯桌的時(shí)候,小姑子慕如月正抱著婆婆的胳膊撒嬌,一看到我和相公,眼睛一亮,直接跑了過來,將我從相公身邊擠開:“哥,哥,我決定了,我要嫁給流云公子!”
我靜立在一旁,沉默不語。
相公朝我笑了笑,然后才對慕如月道:“你想要嫁給流云公子,費(fèi)些功夫應(yīng)該也可以,只是,我們雖是華國第一首富,但畢竟是民,而流云公子的長兄卻是我們?nèi)A國的護(hù)國將軍,是官,你若是嫁過去,怕是做不了正室,只能為妾。”
“什么?”婆婆之前的笑臉立即沉了下去:“我們?nèi)缭逻@么好的姑娘,為何要給人做妾?”
慕如月也噘著嘴道:“哥,我不要做妾,我要做正室,我不要低人一等……哥哥,哥哥,不行的話,你給我多準(zhǔn)備些嫁妝啊。”
婆婆不悅道:“星辰,你要看你妹妹做人妾室么?”
相公臉上帶著為難,但還是嘆了口氣道:“我會盡量與流云公子交好,希望他能善待如月吧。”
婆婆和小姑子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相公等坐下后,才想起我,朝我招了招手:“青嵐,你也來坐。”
婆婆可能是心情好,只斜睨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松了口氣,古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雖然是個(gè)女子,但十分認(rèn)同這句話,特別是府上婆婆年紀(jì)大了,鬧起來的時(shí)候,真是誰都制不住。
時(shí)間久了,面對她,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規(guī)律了,大抵就是罵不還口,不逾越,不多話,不彰顯存在感,如此方能讓她無視我,若她不無視我,那結(jié)果只會更糟糕。
所幸我們兩看相討厭,每日見面的機(jī)會不多,看在相公的顏面上,我且忍她。
自那日起,相公開始頻繁與流云公子來往。
流云公子到我家的次數(shù)也增多不少,我每次都是回避,而慕如月見過幾次,也愈發(fā)的滿意了,外面不少人都在傳言,說是我們慕家和將軍府的好事將近。
時(shí)間緩緩流逝,眼看年關(guān)將至,很多人家接二連三的辦喜事,但將軍府那邊還沒有音信,慕如月有些心急起來。
畢竟,這個(gè)世界不同于其他古代,這里因?yàn)樵缙趹?zhàn)亂,人口凋零的緣故,有醫(yī)師為了增加人口,就發(fā)明了藥劑,改變了女人的身體,使得這個(gè)世界的女人在成年之后的一年四季,都有發(fā)情期。
我穿越后,之所以會老實(shí)嫁人,就是因?yàn)檫@個(gè),而慕如月已經(jīng)及笄(成年),發(fā)情期將至,她不急都不行。
“哥哥,你有沒有跟流云公子說我的事啊?”
相公只是搖頭:“我與他說過幾次,不過每次都被岔開了。”
婆婆對此有些不滿,但流云公子身份學(xué)識在那放著,她也不好發(fā)作。
又過了幾日,相公陰沉著臉回來,對婆婆和慕如月道:“娘,我們還是給如月另選人家吧。”
此話一出,場間就不由的靜了下來。
別說是婆婆和慕如月一臉驚訝,就連我都有些吃驚。
這門親事,前前后后說了好幾個(gè)月,而且,到后面如月也說愿意為妾了,可最后竟然還沒成?
“怎么回事?”婆婆拍了下桌子:“是不是那個(gè)葉流云說什么了?”
相公的臉色很難看:“之前我與他提過幾次聯(lián)姻的事,他都四兩撥千斤,岔開了話題,可如月發(fā)情期將至,我今日便攤開了跟他說,誰知……誰知,他竟然說對如月毫無兒女私情,還說什么他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納妾,只會娶自己心愛的女人,要是娶不到,寧愿終生不娶,這可是將我們?nèi)缭?,給徹底的拒絕了。”
婆婆聽此,勃然大怒:“什么?既然他對如月無意,那之前為何還要來我家敗壞如月名聲?”
“娘。”相公伸手揉了揉眉心:“他說之前,只是覺得我是個(gè)可交的朋友,完全沒往那方面想……”
“要不是如月看上了他,誰會請他來我們家?他憑什么不喜歡如月?我們?nèi)缭履睦锊缓??難道他是嫌棄我們家地位不夠嗎?你難道沒告訴他,你與公……”
“娘!”相公猛地拔高了聲音,打斷了婆婆的話,道:“不行就算了,京都之中,青年才俊多不勝數(shù),我們再為如月找別家就是了。”
我心中覺得奇怪,婆婆未說完的話是什么?相公與什么?
我正想著,不知為何,意難平的婆婆,竟將火燒到了我身上,她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兇狠,表情猙獰:“都是你,喪門星,在家克父克母還不夠,到了我們慕家還克如月,讓如月連個(gè)好婆家都找不到!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家如月哪里嫁不得?真是個(gè)討債鬼,看著都討厭,要我說,那賤仆養(yǎng)的看門犬都比你有用!”
這話也太難聽了,我也惱了,怒火騰升,很是不服的冷聲道:“婆婆,你講講道理,流云公子看不上如月,是我的錯(cuò)?”
“賤人!”慕如月本就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聽我這么說,立即就朝我撲了過來:“你胡說什么?賤人,不許你胡說!誰說流云公子不喜歡我?不許胡說!”
慕如月叫著,就伸手來扯我的頭發(fā)。
開玩笑,口頭上可以忍你,但動手卻不行。
上次見流云公子時(shí)被她推倒是我沒防備,這次我斷是不可能讓她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躲了過去。
慕如月愈發(fā)的生氣了。“哥。”她紅著眼睛跺腳,伸手指著我,尖聲大叫:“你看那個(gè)賤人她欺負(fù)我。”
相公護(hù)著我,站在我與她中間,好言相勸:“如月,你的教養(yǎng)呢?青嵐是你嫂嫂,你怎么能那么說她……”
“什么嫂嫂,我不認(rèn),她才不是我嫂嫂,她才沒資格做我嫂嫂,公主才是我嫂子,不是她!,哥,你休了她!我不管,你必須休了她。”
這個(gè)慕如月!我心中氣急,只咬緊牙關(guān):“慕如月,你不要太過分,你如此驕縱蠻橫,莫說是流云公子,就是——”我介意她讓相公休了我,只以為那公主什么,是她隨口胡說,就沒理會,只想跟她據(jù)理力爭,誰知話才說一半,便被‘啪’的一聲打斷了。
——婆婆肥胖的手掌,一巴掌打到了我的臉上。
我愣住了。
慕如月也呆住了。
相公更是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和婆婆,場間一片靜寂,只余婆婆的怒罵聲:“小賤人,你是要翻了天了!你算什么東西?自己連個(gè)蛋都下不出來,還敢欺負(fù)我女兒,說我女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