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珊甩給王險五塊錢,“你自己找地方吃吧,我回家去了。”
王險看劉珊像在打發(fā)要飯的,要把五塊錢還給劉珊,劉珊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折回家里,王險的母親林華已從娘家回來了,她聽說兒子居然混到趙家去上班了,有一種老來得子的錯覺。
在此之前林華也不想王險在鎮(zhèn)上坑蒙拐騙,王險連自己的命都算不了,還替別人算什么命,什么印堂發(fā)黑之類的,再胡說八道下去,王險自己的印堂都要黑了。
只是家里一直沒有收入來源,村里的工廠不讓王家的人去干活,地里又刨不出錢來,林華沒辦法,只能對兒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會林華確定王家可能要雙喜臨門了,她這一天之所以這么晚才到家,是因為在鎮(zhèn)上遇到了她做姑娘時候的一個朋友,那朋友要給王險介紹了一個對象,叫她這個做娘的先過去瞅瞅。
看過朋友介紹的那叫朱玲的姑娘,林華很滿意,覺得朱玲很適合做自己的兒媳,一高興之下居然在那朋家友與朱玲吃過晚飯了才走,還約定好了朱玲與自己兒子私下見面的時間。
想到劉珊對自己的表現(xiàn),王險很心灰意冷,感覺現(xiàn)在的姑娘特別沒譜,只想著以后能有個像徐鳳這樣的二婚女人就行。
林華當(dāng)然反對自己兒子這么年青娶個寡婦,她已經(jīng)替自己兒子約好與朱玲見面的時間就在明天上午十點,地點就在鎮(zhèn)上。
王險立即表示自己不是很想去見那叫朱玲的女人,一則他現(xiàn)在才在趙家上一天班,第二天就請假不太好,第二是怕別到時相親又只成功一半,自己去了,朱玲沒來。
林華非讓王險去,王家本身在桃花村的口碑就不好,也不是什么名門,娶個女人進(jìn)門不容易,好不容易逮住個不了解王家底細(xì)的姑娘,得嚴(yán)肅對待,實在不行了,再考慮像徐鳳這種寡婦。
休息一夜,王險早早來到趙家二廠上班,來到辦公室見劉珊額頭上那朵海棠花消失,林木沖一時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不過女人有時候越是架子大,男人越是買這個帳,劉珊雖然對昨天從自行車上摔下來的事不計較,但看著王險的模樣就覺得討厭。
到了上午九點半的時候,林華打電話給王險,督促兒子趕快到鎮(zhèn)上跟那個叫朱玲的姑娘相親。
王險忙去袁榮軒辦公室請假。
可能看時間有點急,王險像昨天趙美屯進(jìn)袁榮軒辦公室一樣沒有敲門直接就進(jìn)去了,袁榮軒這會正把他的秘書周小紅按在辦公桌上。
袁榮軒立刻面露不快,如果是趙美屯突然出現(xiàn)他當(dāng)然沒意見,問題是王險,在這工廠里還沒有哪個外人敢隨便打擾他這雅興。
王險一看是這情況,想退出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周小紅忙把自己鼓起來的部分塞衣服里去,如果換是趙美屯推門進(jìn)來,她會立刻回避,見只是王險,周小紅不想回避,只想王險有事說事,沒事趕快滾,她還等著等會跟袁榮軒開工干正事。
王險的想法是袁榮軒的辦公室也不裝個反鎖之類的,一般員工雖然不敢隨便進(jìn)袁榮軒的辦公室,但他岳父趙萬金和岳母萬芳可是生有三胎,除了大女兒趙美屯之外,還有二兒子趙德,小女兒趙美蓉,這些人都可以隨便進(jìn)袁榮軒的辦公室,甚至趙德的女人,趙美蓉的男人都可以;有個反鎖之類的,至少可以先擋一擋。
趙家的人之前不讓袁榮軒在辦公室裝反鎖,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是為了方便趙家的人隨時來查崗;袁榮軒是個上門女婿,在大家族沒什么地位,只能主子怎么說他怎么做?,F(xiàn)在袁榮軒在趙家可以做主了,但他又忘了還有這碼子事在。
趙美屯在小的時候臉上有一塊很大的褐色胎記,像栗子皮的顏色一樣,有點難看,那會趙美屯很自卑,盡管有個美臀,但她臉上的胎記讓她一直找不到如意郎君。
這種生活趙美屯一直持續(xù)到后來有一天遇到有色盲的袁榮軒,估計是色盲的原因,袁榮軒看不出趙美屯臉上的褐色胎記,他認(rèn)為趙美屯美若天仙,是自己的女神,處處讓著她,呵護(hù)她。
在袁榮軒的帶動下,趙美屯慢慢不再自卑,終于最后被袁榮軒感動,二人結(jié)成了夫妻。
婚后趙美屯發(fā)現(xiàn)自己每次與袁榮軒到鎮(zhèn)上過紅綠燈,袁榮軒都能準(zhǔn)確判斷,那會趙美屯說,“你有色盲是騙我?”
當(dāng)時袁榮軒笑了笑,“在愛的人眼里,你所有的缺點都不是缺點。”
說完這個話,袁榮軒就拉著趙美屯走向岳父趙萬金送給他在鎮(zhèn)上的別墅。
這些事情都過去很多年了,現(xiàn)在趙美屯臉上的褐色胎記早已隨著醫(yī)療條件更新治好了,容貌比起她妹妹趙美蓉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同時她也早想明白了袁榮軒當(dāng)初喜歡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過趙美屯也無所謂,不管謊言還是騙局,袁榮軒當(dāng)初是給了她面對這個世界的勇氣。
王險心想趙美屯可能就是介于之前的事,所以對袁榮軒聽之任之,袁榮軒想怎么樣都行,與他對外還宣稱是夫妻。
此時王險看了一眼眼前的那個叫周小紅女人,覺得她只是比趙美屯年青兩三歲,沒有趙美屯的成熟風(fēng)韻,王險不明白袁榮軒為何要舍近求遠(yuǎn)?
當(dāng)然,也可能是趙美屯慢慢不滿意袁榮軒在先,讓袁榮軒舍近求遠(yuǎn)的。
這會袁榮軒看王險莫名其妙地闖進(jìn)自己辦公室來,本想大罵王險一頓的,他突然想到王險是趙美屯推薦過來的人,于是沒有計較,還爽快批了王險的請假請求,覺得鄉(xiāng)下人相個親不容易,有個女人更不容易。
得到袁榮軒的批準(zhǔn),王險很快關(guān)上門退出了袁榮軒的辦公室。
回到綜合辦公室,王險打算收拾一下就去鎮(zhèn)上了。
劉珊坐在王險旁邊瞄了王險一眼,“你膽子夠肥的嘛。”
王險不明白劉珊在說什么,“怎么啦?”
“你明明見周小紅不在這邊,肯定在袁榮軒辦公室里,你還敢闖進(jìn)去請假?”
“你事先也不跟我說一下,害我進(jìn)去看見這么尷尬的場面。”
劉珊一笑,“怎么,被你看到肉淋淋的場面?”
想著剛才推門進(jìn)去有看到了周小紅那兩團(tuán)飽滿,王險感覺看到了不該看的,“差不多吧,總之看到不該看的。”
“那還不好么,讓你一飽了眼福,你有趙美屯作后盾,量他們兩個也不敢對你怎么樣。”
“下次廠里有什么忌諱的事,麻煩你事先提醒一下我。趙美屯不是我的后盾,我可不想因為這個事丟了飯碗。”
劉珊盯著王險,“誰叫你昨天害我摔一跤,讓你吃點苦頭也是應(yīng)該的。”
看時間已經(jīng)走到九點五十了,王險趕緊走出綜合辦公室騎著自行車到鎮(zhèn)上去了。
到了鎮(zhèn)上,王險給與自己相親的朱玲打電話。
朱玲不接電話,原因不明。
過了幾分鐘,王險又打電話,這次朱玲接電話了。
不過朱玲旁邊仿佛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朱玲先應(yīng)了那人一聲,才在電話跟王險說話,“我現(xiàn)在跟朋友在鎮(zhèn)上一幢爛尾樓這拍照,等會把地點發(fā)給你,你快點過來吧。”
王險心想朱玲怎么跑爛尾樓去了,哪有相親選那樣地點的。
到了朱玲所在的那幢爛尾樓,王險看見有一個亦男亦女的人正給朱玲拍照,他或者她理著短短的頭發(fā),相貌有些生得像女人,又像男人,上身穿著一件剪裁合身的休閑小西裝,下身是一條緊身的牛仔裙,腳上則套著一雙帶著尖頭的皮鞋。
朱玲則穿著一身牛仔背帶短裙,露出白白的長腿,鼓起來的部分高高聳著,正不斷展現(xiàn)自己迷人的身姿給那個亦男亦女的人拍照。
看朱玲這么漂亮不亞于劉珊,王險很享受,覺得這兩天真是自己的春天到了,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以想象的。
等了十幾分鐘,朱玲才拍完照片,朱玲招呼王險過去,然后給王險介紹那亦男亦女的人,“這是我一個朋友,叫蘭寶寶。”
說完朱玲又給蘭寶寶介紹王險,“這也是我朋友,叫王險。”
蘭寶寶看了看王險,伸出來手來跟王險握手,“果然一表人才。”
王險也握著蘭寶寶的手回禮,“哪里哪里,你也不錯。”
朱玲看著王險,“你要不要拍幾張照?”
王險忙擺擺手,他找朱玲不是拍照是來相親的,“我就不要了,你們拍吧。”
蘭寶寶看了看朱玲與王險,“要不拍幾張吧,當(dāng)是留念,在眼前這個世界相識一場也不容易。”
王險還不能確定蘭寶寶是男是女,因為現(xiàn)在男人也取女人名字,比如說趙玉梅就是個男人,王險以前有個同學(xué)叫陳美麗的也是男人。
不過聽蘭寶寶說出這么大的道理,王險感覺與朱玲合幾張影也沒關(guān)系,再者他覺得朱玲很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