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婚

我今年還不滿二十二歲，卻被爺爺逼著跟六個女子訂了親。

明天，是農(nóng)歷臘月十八，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也是我和第七個訂親的女子拜堂成親的日子。

為此，爺爺特地狠下心腸，用最后的積蓄又擺了酒，打算再次請村里的人一起熱鬧熱鬧。

我們那兒是四川靠云南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村里總共也就一百多口人，山里人窮，除了能活上百歲的老人，平時沒有人舍得擺酒做壽。

就算是結(jié)婚這種人生大事，也最多就是請幾個親朋好友，到家里聚一聚，再互相介紹認識一下，就算完事兒。

不過要是擺酒請客，吃的都是平時過年都不一定舍得吃的好酒好菜，加上一般都是有什么大喜事，才會擺酒請客。

村里人本來就不多，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種事兒無論如何都會來湊個熱鬧。

因為喜酒要大擺三天三夜，從新媳婦過門的頭一天，就要開始擺起，所以爺爺早早就請了鄰村的廚子前來準備。

明天就是我媳婦兒過門的日子，按理說這個時候，村里一百多口人，應該都會聚在我家吃酒慶賀。

可是今天，我家連條別人家的狗都沒有。

沒有一個人，來我家吃喜酒。

原本還有兩個從鄰村高價請來辦酒席的廚子，只是剛才在消息傳來之后，兩個廚子嚇得連他們自己帶來的桌子條凳，都沒來得及收拾，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我那第七位就要過門的漂亮媳婦，和之前那六個一樣，凌晨時分突然暴斃，死狀慘不忍睹。

寒冬臘月的天氣，我和爺爺背靠著壩上臨時搭建的火灶坐著，瑟瑟的寒風吹過臉頰，刮得人一陣生疼。

我從小和爺爺相依為命，打從記事開始，我就一直沒見過我爹媽，也不知道他們怎么了，問爺爺他也不說。

爺爺沉著滿是皺紋的臉，左手深深揣在懷里，滿是老繭的右手握著旱煙桿，啪嗒啪嗒抽著不說話。

從得到那個消息之后，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爺爺裝過多少次煙葉了。

本來我對爺爺安排的婚事一直很不情愿，可看著爺爺明顯又蒼老幾分的臉頰，心里也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煙斗里的煙葉，又抽完了。

爺爺掏出裝煙葉的袋子，卻發(fā)現(xiàn)只有一些殘渣，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邊敲著煙斗里的煙灰，一邊嘆氣道：“造孽喲，我們王家到底做錯了啥子，老天爺要嫩個懲罰我們。”

聽到爺爺說話，這個時候我終于忍不住開口道：“我都說了莫去給我找婆娘了，你偏不聽，這下安逸了嘛？連著死了七大七個，村里的人哪個看到我不是像躲瘟神一樣？”

說來這事兒也真是挺邪門兒的，但凡是相親之后愿意嫁給我的，都沒有一個活著到我家，害得我心里有了不小的陰影不說，從第三個未過門的新娘慘死之后，村里人一看到我就跟撞上鬼一樣，一些小一點的娃娃，甚至會嚇得哇哇大哭地跑開。

按理說我都這樣令人害怕了，應該沒人敢把自己家的閨女嫁給我才是，可爺爺愣是又接著給我找了四門親，我真是服了他了，都這樣了還能說服人家答應嫁給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辦到的。

當然，之所以不想讓爺爺再幫我找親事，除了覺得別人不會輕易答應之外，再有就是我自己的小心思。

其實早在幾年前，我就已經(jīng)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只是這事兒爺爺一直不肯相信罷了。

爺爺轉(zhuǎn)過頭看著我，看上去氣憤莫名，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說道：“你個背時娃娃，你曉得個錘子。”

可能是一口氣兒沒喘勻，又猛烈的咳嗽了幾聲，等氣息稍微平復之后，爺爺這才瞪著我小聲吼道：“你喜歡的那個妹仔，是個鬼娃娃啊。”

“打胡亂說！”

我沒想到爺爺會這么說我喜歡的人，她怎么可能是鬼？

爺爺橫了我一眼，說道：“以前只是聽你說起，我沒看到還不敢確定，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哪兒有一個女孩子半夜上別人家的？怪不得每次給你找媳婦，你都不肯，原來是被鬼給迷了心，你跟那鬼娃娃認識多久了？”

“她不是鬼。”我不滿地糾正道。

爺爺說的那個女孩子名叫韓月，應該是我認識的女孩里面最漂亮，最溫柔，最可愛的了。

認識她大概是三年前的一個夏天。

那是一個晚上，我人生第一次春夢之后，當時醒來發(fā)現(xiàn)褲子濕透了，黏黏的感覺很不舒服。

于是起來洗了個澡，夏天的夜晚很涼爽，洗了澡之后精神煥發(fā)的我就更睡不著了，心里還想著夢里發(fā)生的一切，情緒興奮莫名。

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美妙的感覺。

處于亢奮狀態(tài)的我，借著明亮的月光在屋外轉(zhuǎn)悠，卻是聽到不遠處鄰居家，傳來陣陣男女的輕吟。

好奇之下就想走過去看個究竟，沒想到途中正好遇到韓月。

月光下的她五官精致白皙，身材堪稱完美，雖然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卻好像比月宮仙子還要令人著迷。

我從來沒在村里見過她，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走上去跟她聊了起來。

她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香味，沁人心脾，我聞著特別舒服。

當時她有些慌亂，說是鄰村走親戚的，回家迷了路，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我們村里。

我心想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走夜路總歸不太妥當，于是好心提出讓她上我家住上一晚，明天天亮之后再回去。

本來我還擔心她不信任我，畢竟是剛認識，又是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孩子，恐怕不會輕易答應跟我這么一個陌生男孩兒走。

但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同意了。

帶著她一起回了我家，家里就兩間茅草房，一間我住，一間爺爺住。

我就帶著她進了我屋，本來是打算讓她睡床，我就把地上稍微打理干凈隨便湊合一下得了。

可她說她來我家已經(jīng)很是打擾，哪里好意思讓我睡地上。

她都不讓我睡地上，我又怎么可能讓她睡地上？

我家又沒有多余的涼席可以墊在地上，光禿禿的地上怎么好意思讓一個女孩子就這樣睡？

正有些糾結(jié)的時候，韓月紅著臉說讓我像梁山伯和祝英臺那樣，中間放一碗水，這床一人睡一半。

聽她這么一說，我覺得也算不是辦法的辦法，可一看她的俏臉，體內(nèi)剛剛平靜的荷爾蒙又開始躁動起來。

我又想起了那個春夢。

韓月本來就長得很迷人，她的臉頰就像雪梨一樣，看一眼就有想咬上一口的沖動。

一個美女提出和我同床，這種美事兒，我又怎么可能錯過？

照她說的一樣，我在床中間擺了一只裝滿清水的碗，言明誰要是過界，誰就是小狗。

當然這話主要是針對我。

但是聞著身邊散發(fā)的香氣，我心跳得越來越厲害，漸漸有些口干舌燥起來，怎么也沒辦法入睡。

我偷偷看了一眼韓月，此時她正閉著眼睛，月光灑在她光潔白皙的鵝蛋似的臉頰上，看上去特別好看。

夏天天氣很是炎熱，我們身上連薄毯都沒蓋，此時看到她鼓漲的胸前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她的衣服微微有些透明，我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里面的雪白。

我的膽子忽然大了起來，終于再也沒忍住，試著把手緩緩伸向韓月。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靠近著，就在我的手，快要落在她身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