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霍崇，你真可憐！

霍崇的頭就那么偏著，好一會沒有動靜，秦夏雙手緊握成拳頭，心驚膽戰(zhàn)的望著他。

過了大概一兩秒，霍崇才轉(zhuǎn)過臉來，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夏，聲音冷得刺骨，“你敢打我？”

秦夏做出防備的姿態(tài)，警惕的看著他，事到如今，她不想忍了！

他要殺要剮，隨便！

失去自由，失去摯愛的學業(yè)，被困在這里，日夜忍受他的喜怒無常和暴虐，日日擔心會不會哪一天就成為第53個消失的女人，活得心驚膽戰(zhàn)，寢食不安的，這樣的活著和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霍崇薄薄的唇緩緩上揚，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你居然敢打我？”

他冰涼徹骨的手指落在秦夏蒼白決絕的臉上，溫柔的摩挲著，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后居然笑了。

這太反常了！

秦夏渾身崩得緊緊的，他越這樣，她越恐懼。

可霍崇什么也沒做，他就那樣笑著，撫摸著她的臉頰，動作很輕柔，似乎心情很好。

秦夏的防備漸漸放松，就在她的防備即將完全卸下時，霍崇唇邊的笑容突然消失，秦夏心中一顫，下一秒，霍崇已經(jīng)出手，狠狠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

他的力度太大，秦夏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嗡的響，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摔在地上，狼狽得很，好像一條被主人一腳踢開的狗。

她想爬起來，像個人一樣站著。

可是霍崇不允許！

他大步走過來，狠狠踩在秦夏的手背上，秦夏感覺十根手指的骨頭都要碎了，痛得她渾身發(fā)抖。

“是這只手打的我嗎？”

秦夏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還是這只？”

他抬起腳，踩在秦夏另一只手上，狠狠一踩，秦夏痛得牙齒打顫，眼淚涌上眼眶，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愿讓這個男人看輕，這是她的驕傲，盡管他從不曾當她是一個平等的人，他一直看輕她！

不，不對！

他沒有看輕她，他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她的位置。

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只稍微有幾分趣味的寵物，高興時，順順她的毛，不高興時，丟進黑囚室，讓她自生自滅。

當他移開腳時，秦夏的兩只手，痛得連抬都抬不起來了，她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絕望得想死。

霍崇在她身邊蹲下來，抓住她的頭發(fā)，用力一扯，秦夏的臉被逼著抬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漠無情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卑賤的螻蟻，“我說過！寵物的骨頭太硬，那我就敲碎它！寵物不乖，長了爪子要撓主人，那我就砍了它！你總是記不住，很好，這一次，我就讓你徹底記??！”

他就這么抓著秦夏的頭發(fā)，拖著她往前走。

頭皮痛得像要裂開，秦夏拼命掙扎，兩只腳拼命在地上蹬，可她的掙扎，毫無作用。

門被推開，洛風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秦夏哀求的目光投向洛風。

洛風看著秦夏，她臉頰紅腫，嘴角都是血，雙手幾乎廢了，一身都是傷，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一咬牙，忍不住開口，“總裁，這……”

“滾出去！”

霍崇咆哮道，洛風不敢看秦夏失望的臉，低下頭退了出去。

那扇精美奢華的門，再次關(guān)上，隔斷了秦夏僅有的一絲希望。

霍崇將秦夏拖到那個放滿醫(yī)療用品的黑柜子前，丟開了她，打開柜門，拿了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又放了回去，換了一把手術(shù)剪。

秦夏望著手術(shù)剪閃著的寒光，眼里涌出巨大的恐懼，她掙扎著爬起來，不顧一切往門口跑。

霍崇沒有追她，冷冷的看著她踉踉蹌蹌的背影。

秦夏拉開門，希望就在眼前，她臉上都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洛風就守在門外，神色復雜的看著秦夏。

“洛風！”

霍崇冷冷的開口。

秦夏哀求的望向洛風，洛風斯文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

“對不住了，秦小姐，這里是金屋，你逃不出去的！”

秦夏瞪大雙眼，洛風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回房間，再次關(guān)上門。

秦夏被推倒在地，正好摔在霍崇腳邊，霍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里的光冷酷而殘忍。

他慢慢蹲下身，一手拿著手術(shù)剪，一手抓住秦夏的手，冷冷道，“我說過的，寵物的爪子要是敢撓主人，我就把它們砍了！”

話音剛落，霍崇的手術(shù)剪，已經(jīng)朝著秦夏的手指剪去，即便做著這樣殘忍的事，他的姿態(tài)仍然優(yōu)雅地很。

“霍崇，我恨你！”

秦夏咬牙切齒的喊道，眼淚涌了出來。

那把手術(shù)剪在離她的手指幾厘米的地方停住，霍崇冷得刺骨的目光，落在她滿是淚痕，蒼白如紙的臉上。

“我討厭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你讓我當寵物，你喜怒無常，說罰就罰，我通通都忍了！可是，你為什么要讓劉校長開除我？”

霍崇的瞳孔驟然一縮，厲聲問道，“你說什么？”

“就為了死死的困住我，讓我和其他女人一樣，沒有事業(yè)，沒有學業(yè)，也沒有夢想，失去自我，整日圍著你轉(zhuǎn)嗎？你知不知道，你毀掉了我的夢想！學醫(yī)是我最大的夢想，你毀了我的夢想！”

秦夏聲嘶力竭的吼著，眼睛里淚光閃閃，到了這一步，她什么都不管了，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痛快！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做錯了什么？我唯一做錯的，就是那天不該去校長室，不該被你選中！如果可以重來，我寧愿毀容，也不愿被你選進金屋！”

霍崇的臉色陰沉得滴水。

“你以為那些女人都真心喜歡你嗎？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有人喜歡，就算曾經(jīng)有人喜歡你，她最終也會離開你！因為沒有人忍受得了你這樣的變態(tài)，瘋子，惡魔！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別想有人喜歡！”

“我不在乎！”

霍崇猛地起身，臉色冷如冰霜，眼里閃過一絲強烈的痛楚，“我不在乎她離開，我不在乎她嫁給別人，我一點都不在乎！”

“你在乎，你不在乎的話，用得著這么三番五次的強調(diào)？那個女人是白千雪吧？她不要你了，她嫁給了你大哥，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

所以，9號那么像白千雪，所以，9號獨得寵愛。

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晴子留下的筆記里，除了其余29個女人的記錄，還有霍家的八卦。

晴子很聰明，就算如今霍崇在S城只手遮天，壓下了當年的事，可晴子還是在各種八卦論壇上，找到了當年那件轟動全城的大事的蛛絲馬跡，她把這些線索串聯(lián)起來，一點點猜出霍崇和白千雪之間的糾葛。

霍崇冷冷的盯著她，眼里的冷意幾乎將秦夏凍僵。

秦夏已經(jīng)豁出去了，她望著霍崇陰沉冷厲的臉，揚唇一笑，“霍崇，你真可憐！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真是太適合你了！這樣可憐，更可恨的你，真讓人同情不起來！”

“洛風！”

洛風推門而入，霍崇冷冷的盯著秦夏，一字一頓的從牙縫里逼出一句話，“把她給我丟去黑囚——”

秦夏眼里閃過一絲絕望，絕望中更有解脫。

她記得被關(guān)黑囚室那一夜的感覺，如果徹底的崩潰了，對外界的一切都毫無知覺了，會不會就不會這么痛苦？這么煎熬？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昔日嬌嫩鮮艷如櫻花花瓣的唇，失去了所有顏色，干涸蒼白。

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淚水已經(jīng)干了，可是，那無數(shù)道淺淺的淚痕，依然清晰可見。

霍崇望著她灰蒙蒙，失去所有希望的眼睛，不知為何，最后一個字怎么都說不出口。

他記得精神科醫(yī)生說過，這個女人再被關(guān)黑囚室一次，將會徹底崩潰，再厲害的精神科專家也救不回來。

她會徹底的沉入自己的世界里，造一堵厚厚的圍墻，把自己保護起來，從此，對外界的一切，再無感覺，她聽不見，也看不見，觸摸也沒有知覺。

他突然想，這樣的她，會更乖，更溫順，更聽話，更像一只寵物。

不如……

霍崇眼里的光微微一閃，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

與其整日里與她針鋒相對，不如，讓她乖乖的沉進她的世界里，做一只無知無覺，千依百順的寵物。

可是，當看見她晦暗無光的眼睛時，那個念頭有些動搖了。

他始終懷念初次見她時，她眼睛里閃耀的光芒，那樣的明亮，熱情，生機勃勃，充滿著能量，讓他沉抑的心，在那一瞬間，似乎也變得不一樣了。

為什么她就不能保持著最初的她，又乖巧聽話，溫順服從的做一只寵物呢？

霍崇不知道這兩件事是對立的，無法相容的，他想要最初的秦夏，就注定那樣的她做不了乖乖聽話的寵物。

而他想要順服的寵物，那么，就別奢望秦夏還是當初的秦夏。

霍崇眼睛里的光沉沉浮浮，不知過了多久，徹底沉寂，“洛風，立即帶她去——”

洛風緊張的盯著他的嘴唇，等著他說出那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