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咚’的一聲撞在霍崇的胸口上,那聲音聽得她都替霍崇疼。
“對不起,我不小心的。”
秦夏驚慌失措的道歉,手忙腳亂的想要從霍崇懷里退出來。
又是‘咔’的一聲,她的頭頂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霍崇的下巴上。
耳邊傳來霍崇的悶哼聲,秦夏嚇壞了,手腳并用從霍崇懷里鉆出來,心驚膽戰(zhàn)的看向他的下巴。
那里已經(jīng)青了一塊,霍崇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下巴,臉色陰沉得滴水,看秦夏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
秦夏嚇得臉色發(fā)白,雙腿發(fā)軟,可憐巴巴的眼神,直勾勾的望著霍崇。
見她這樣,霍崇一肚子的氣無處發(fā)泄,用得著怕成這樣嗎?他再心狠手辣,也不至于為這點小事情要了她的命。
“我不是故意的,我……”
秦夏咬著唇,小聲的說道。
“要是故意的,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喘氣?”
霍崇忍著疼痛,眉心擰得緊緊的,很不悅的說道。
秦夏滿臉歉意的看著看,霍崇朝她使了個眼神,“過來扶我回房間!”
真這么嚴(yán)重?
秦夏瞪大雙眼,見她不信,霍崇滿肚子的火又上來了,語氣變得很不耐煩,“還不快點?”
秦夏趕緊跑到他跟前,扶著他。
霍崇眼里的光閃了閃,他一只胳膊橫過秦夏的肩膀,全身的重量壓在秦夏身上,差點沒把她直接壓垮了。
秦夏咬著牙站穩(wěn)了,一步一步的扶著霍崇回房間。
她沒有發(fā)現(xiàn),霍崇眼睛深處一閃而過的算計。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秦夏足足走了快二十分鐘,等到進(jìn)了霍崇的房間,扶著他在沙發(fā)上坐好,秦夏已經(jīng)累得直不起腰來了,兩條腿不停的打顫。
“去拿藥來給我擦,在墻邊的黑色柜子里。”
大總裁有令,小寵物不敢不從。
秦夏抬起兩條如同灌了鉛的腿,艱難的走到墻角的黑色柜子前,一打開柜子,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里面密密麻麻的擺了各種藥物,消毒水,繃帶,手術(shù)刀,手術(shù)剪,常見的手術(shù)器械和醫(yī)療用品都有,齊全得幾乎可以開一個小型診所。
好奇怪!
秦夏找到治療撞傷的藥膏,回到霍崇身邊。
“幫我上藥!”
霍崇舒適的背靠著沙發(fā),冷冷的命令道。
他身上穿著襯衣,扣子扣得整整齊齊,秦夏有些無從下手。
“還不快點?想讓我傷勢加重嗎?”
“先做什么?”
霍崇冷颼颼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脫衣服!這還用我說嗎?”
秦夏當(dāng)然知道,她只是有點不太樂意。
可是,總裁是她撞傷的,她再不樂意,也得樂意,否則,就說不過去了。
反正之前又不是沒摸過,怕什么?說起來,總裁的肌肉光滑又有彈性,手感特別好。
打住!不要再想了!
不過,說句公道話,雖然她現(xiàn)在又怕又討厭他,可他的身材,真的是好到爆,惹人垂涎,讓人一看就心跳加速的那種好。
秦夏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伸手去解霍崇的扣子……
“慢著!”
霍崇突然出聲,嚇得秦夏抖了抖。
“先去洗手!洗三遍!”
霍崇有些嫌惡的盯著她身上臟污的衣裙,“把澡也洗了,從頭發(fā)到腳底,全部洗三遍!去衣柜里自己拿一件衣服換上!”
現(xiàn)在知道她臟了?之前窩在他懷里哭的時候,也沒見他嫌臟啊……
秦夏心中突然一動,她怔怔的望著霍崇,他潔癖那么嚴(yán)重,剛才居然沒有嫌棄她臟,沒有一腳踢飛她,還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盡管他的安慰,更像是威脅。
秦夏心里涌起一絲異樣的情緒,滋味難言。
“看什么?還不快去?”
霍崇冷冰冰的聲音打斷秦夏的思緒,秦夏拋開腦子里那些亂糟糟的想法,去衣柜拿衣服,卻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女款衣物,都是霍崇的衣服。
秦夏想了想,拿了件雪白的浴袍,看款式也是霍崇的。
等到秦夏洗了澡,吹干頭發(fā),穿著長到腳踝的浴袍,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出來時,霍崇心里隱隱的有些失望。
秦夏跪坐在霍崇身邊,很認(rèn)真去解霍崇襯衣的紐扣。
她低著頭,露出一截雪白修長的脖子,優(yōu)雅得猶如一只白天鵝。
她身上清新怡人的香氣若隱若現(xiàn),如看不見的絲線般,鉆入他的鼻子里,霍崇的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扣子一粒一粒解開,秦夏熱熱的呼吸,噴灑在霍崇裸露的胸膛上,令他身上陡然就熱了起來。
他一動不動,任由著她柔軟溫?zé)岬氖种?,沾了涼涼的藥膏,涂抹著胸膛上的淤青?/p>
明明藥膏很涼,他卻覺得渾身熱得冒火。
屋子里的空氣,潮濕而悶熱,讓人的心有些熱得發(fā)慌。
霍崇眼神深了深,原本放在沙發(fā)靠背上的手,抬了起來,像做賊一樣慢慢靠近秦夏的腰。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秦夏的腰時,秦夏突然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霍崇的手快速縮了回去,無聲無息。
“擦好了,看起來不太嚴(yán)重,過兩天就好了。”
霍崇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秦夏笑了笑,便要收拾藥膏,霍崇眼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指了指下巴,“這里也要處理一下。”
“這里只有一點淤青,不需要……”
“處理了好得快些,不然明天去公司,被下屬看見不好。”
末了,霍崇添了一句,“多揉揉。”
怕秦夏多想,霍崇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解釋了一句,“好得快些。”
秦夏笑了笑,什么也沒說,只是低頭去弄藥膏時,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剛才給霍崇胸膛的淤傷擦藥時,她看見了霍崇伸過來的手,因此突然抬頭,打斷了他的動作,她的余光也清清楚楚的瞥見霍崇快速縮回去的手。
總裁今晚上對她有點特別,她能感覺得到。
可是,這是喜歡嗎?
她不覺得是,頂多是一點新鮮感而已。
這一次,秦夏邊給霍崇揉下巴上的淤青,邊警惕的用余光觀察著霍崇,好在他什么也沒做,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眼神深邃而專注,讓秦夏不由得心慌意亂。
“待會你的傷,我?guī)湍闾幚硪幌隆?rdquo;
“不麻煩總裁了,待會我回1號樓,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
秦夏婉言拒絕,語氣盡量的平靜,不讓心里的慌亂情緒透出一丁半點。
霍崇沒有說話,秦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和平時一樣,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深沉,似乎沒生氣,秦夏暗中松了口氣。
霍崇沉默片刻,“打你的是誰?”
秦夏剛要回答,他又開口了,“罷了,不用你說,我讓洛風(fēng)去查。”
揉了好幾分鐘,秦夏剛要停手,又聽到大總裁的命令,“繼續(xù)!”
秦夏咬了咬唇,終究什么也沒說,乖乖的繼續(xù)揉。
霍崇背靠著沙發(fā),闔上雙眼,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足足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秦夏手都酸了,大總裁才放過她。
秦夏累得都要倒下去了,手腳酸軟得抬都抬不起來。
她仔細(xì)收拾好藥膏,便打算回1號樓,冷不丁看見霍崇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雙眼,直勾勾盯著她。
他的眼神深邃而熱烈,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秦夏的心頓時就慌了,下意識的開口,“總裁,我回1號——”
“今晚留下來!”
霍崇面無表情的打斷她的話,他的語氣明明很輕松平常,可秦夏卻感覺到一股強(qiáng)悍霸道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讓那個‘不’字卡在喉嚨里,說不出,咽不下。
見到她臉上遲疑抗拒的神情,霍崇的臉色沉了沉,他薄薄的唇微微上揚,勾出一個冷冽的弧度,“怎么?不愿意?”
秦夏剛要開口,霍崇涼涼一笑,笑容說不出的嘲諷,“又忘記了?在金屋,你沒有權(quán)利說不!”
秦夏的心唰的沉了下去,她覺得很諷刺。
她知道他不會喜歡她,今晚對她特別,不過是有一兩分新鮮感,可是,她心存僥幸,以為有了這一兩分新鮮感,能讓他對她的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至少能當(dāng)她是個平等的人,而不是只卑微低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她錯了!
她錯在不該心存僥幸,不該對著這個男人心存幻想,更不該自以為是。
金屋美女如云,個個風(fēng)情萬種,這個男人歷經(jīng)風(fēng)月,什么樣的女人沒見識過?她連根蔥都算不上!
霍崇站起身,脫了襯衣,露出寬闊健美的胸膛。
秦夏覺得更諷刺了,那時候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危險,居然對他上下其手,親吻他的鎖骨上的水珠。
現(xiàn)在想想,自己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上天庇佑!
看著她眼睛里的退縮,不安,霍崇居然有些懷念當(dāng)初那個膽大包天,滿肚子鬼主意,撲上來抱著他的大腿,胡言亂語大肆對他表白的少女。
她剛來金屋的第一個晚上,她看他的眼睛里,沒多少害怕,更多的是好奇,以及對他的驚艷。
那雙眼睛,生機(jī)勃勃,充滿熱情,眼睛里的光芒,亮得耀眼,讓他如死海般的心,也起了波瀾。
可現(xiàn)在……
她溫順乖巧,貌似真的被他馴服了。
可是,野性消失的同時,她身上的生機(jī),熱情,狡黠,如小太陽般源源不斷的能量,也一起消失了。
他斂去眼里的失望,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夏,“我去洗澡,你去床上等著!”
看著她蒼白又難掩羞澀的臉,霍崇眸光微閃,他低下頭,咬著她的耳朵跟她耳語。
一聽清他說了什么,秦夏整個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