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婢女掌燈之時,上官簡櫻才發(fā)覺,她竟看了一天的書,她不單單看了洵國的地域分布,也看了龍幫所在之地,龍幫在洵國邊城附近的一處叫龍穴山,龍穴山易守難攻,他讓她一人去,早已斷絕強攻這一法子,她只能智取。
“參見王爺。”婢女的跪安聲將上官簡櫻的思緒拉回來。
抬眸看著逆光而來的男子,他去皇宮去了一日?怎的這個時辰才回來?
“退下備膳。”依舊是薄涼簡潔的話語。
“諾。”
婢女離開后,完顏東漓掃了眼幾案上的資料,“聽婢女說你看了一整天?”
“今夜便要離去,若不做好充分的了解,這龍穴山可如何取得下?”上官簡櫻淡淡然。
“你想到法子了?”完顏東漓開口,她若開口說她一人決計不能將那龍幫的余孽一鍋端了,他或許會派幾個功夫不錯的人同她一起去。
“到不算,到了走一步看一步。”上官簡櫻的確沒有想好具體的計劃,她一人若想一舉拿下,不是易事,再說,他們自說已歸順幽冥宮,還是有待考證的,如果他們真的歸順幽冥宮,那還要刻意說明?再者,他們潛入漓王府殺人,絕對是借著昨日大婚得了空子,而漓王府的戒備以及完顏東漓的行事風(fēng)格,是絕不可能有空子可鉆,那還有一種可能,這龍幫的人已經(jīng)暗地歸順于洵國朝中某個官員,他們殺了玲夫人的目的不是單純報仇。
據(jù)她所知,玲夫人以前是完顏東漓比較寵愛的人,這樣想來,這些人有可能是為剛進府的某位側(cè)妃清除異己,但絕對不是為她。
“你在想什么?”完顏東漓看著上官簡櫻居然盯著他看,而她的思緒卻不在他身上。
“如果龍幫的人是暗中歸順朝廷中的某一位官員,那么昨天他的手的機會很大。”
“你為何不認(rèn)為是漓王府有漏洞,疏忽了?”完顏東漓挑眉。
“首先,漓王府的暗衛(wèi)不在少數(shù),如果是外人侵入,他們不會不知,其次,玲夫人死你的手下或許可以出手相救,是你將她推于風(fēng)尖浪口,所以他是你放棄的棋子,只為引出一些你想除掉的人吧??”上官簡櫻分析道。
完顏東漓眸光一閃,她所說并無所差,他的確是想引出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前些日子,暗樓中已經(jīng)有人稟報,一些人在搜集漓王的把柄,不過效果不大好,而這龍幫也很顯然要當(dāng)替死鬼了,不過,他還是很有興趣除去的。
“你很聰明!”完顏東漓毫不吝嗇夸贊,她僅僅一日就可以想到這一層。
“所以呢?我還是要去龍穴山?”上官簡櫻這樣問不是代表不愿意去,而是她不知要不要去動,畢竟龍穴山到底是幽冥宮的還是歸順朝廷的某一官員還需要進一步去看,不過她覺得歸順幽冥宮的幾率很小,幽冥宮收宮人是不會收一些盜匪的,他們也是保證宮人的衷心。
“當(dāng)然,不過本王也會去。”完顏東漓最后決定他也去,這件事不簡單,他還是親自去一趟。
上官簡櫻到?jīng)]說什么,他想去她能說不讓么?
說話間,婢女已經(jīng)托著膳食而來,他們也終止了談話,漓王府的婢女魚龍混雜。
晚膳后,婢女侍候下,二人洗涑完,和衣躺下,“你若離去,那三位側(cè)妃不去臨幸?”上官簡櫻還是問了句,畢竟他若離開,這可是瞞不來的。
“有易千璽在,他找一個與本王身形相似的男子,面部易容,她們不會知曉。”
上官簡櫻聽著莫名的后背一涼,那些女子估計的確不會知曉她們心心念念的王爺會用如此手段。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臨幸她們,世人都知本王與王妃伉儷情深。”完顏東漓一眼看穿上官簡櫻所想。
上官簡櫻默然,他在給她解釋?
直到夜過一半,完顏東漓下了床,上官簡櫻也下了床,在屏風(fēng)后換上一早她讓芍藥姑姑給她帶來的男裝,芍藥知道上官簡櫻的身份與任務(wù)。
換好后,完顏東漓看了眼一身墨色男裝的上官簡櫻,打量了兩眼,她個子在女子身量中本就高,是以穿上男裝到多了幾分冷冽。
“可以走了嗎?”上官簡櫻開口,完顏東漓這樣看著她,她還是不習(xí)慣。
“走。”
二人乘著夜色悄聲出了漓王府,暗衛(wèi)見是自家王爺,就沒有阻攔的理由,所以他們出了漓王府,騎著馬離開。
出了城,二人就地休息,只要出了凰城,他們的身份便不會輕易被人得知。
“上官這么晚了要去哪里?”夜里一襲白衣的封暮白格外耀眼,眸子鎖定上官簡櫻,他在乎一個人,就會無時無刻得知她的動向。
“封宮主這么悠閑?本王的王妃你這么關(guān)注?”完顏東漓冷冷接話。
“也倒不是閑,只不過是今晚月色撩人,出來走走,漓王連這個都管?”封暮白也淡笑開口。
完顏東漓冷哼一聲,這封暮白是看上上官簡櫻哪一點了?
封暮白可不管完顏東漓冷著一張臉,再說他何時不冷著一張臉了?自顧自撩袍坐在上官簡櫻左側(cè)。
上官簡櫻啞然失笑,這封暮白怎么像個孩子一樣和完顏東漓賭氣?
“暮白,你怎的大晚上出來了?”
“我聽說最近有人冒充我幽冥宮的宮人作亂,當(dāng)然的看看了。”封暮白輕笑開口,他不知道漓王府內(nèi)玲夫人慘死,但是知道江湖上居然有人借著幽冥宮的名號做事,真當(dāng)他封暮白是死的?
“可是龍幫的人?”上官簡櫻開口。
“哼,身為一宮之主居然忍得下旁人借著你的名諱做事!”完顏東漓在一旁涼涼開口。
封暮白看了眼完顏東漓,才開口向上官簡櫻解釋,“龍幫之人只知幽冥宮的名聲好借,可他們不知道幽冥宮不是那么好借的,我今夜也是想與你一起去龍穴山。”
他只說了想與上官簡櫻一起,而沒說想與完顏東漓一起,看來這一路,上官簡櫻注定頭疼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三人便一起上路,由于封暮白沒有馬,本來想著與上官簡櫻共騎一騎,可完顏東漓卻黑著臉將馬讓給封暮白,名曰,男女授受不親。
“完顏東漓,她又不是你真正的王妃,你何必如此?我與她的交情可不是你能比及的。”封暮白淡淡開口。
完顏東漓冷哼,她的確不是他的王妃與妻子,但她是他的奴,那么所有權(quán)還是在他。
“你一個連真面目不敢示人,還妄想與本王比及?再說,她是本王的奴,哪日不高興了,處死她也是本王樂意的事,你管不著吧?”
封暮白聽到他說處死上官簡櫻,袖中的游絲驀然繞過上官簡櫻襲向完顏東漓。
完顏東漓嗤笑,正好,練練身手。
上官簡櫻看著這兩人又打起來了,完顏東漓說的不錯,她是奴,但她知曉他不會隨意就殺了她,她又不是傻子,不會躲,不會反抗,她與完顏東漓不過一場交易,根本不會將生命牽扯進來,除非是她自己執(zhí)行任務(wù)時被殺。
完顏東漓與封暮白從這邊打到那邊,索性這外面是一片空曠之地,不然他們這內(nèi)力波及,恐怕連樹木也要摧毀不少。
上官簡櫻看著,最后,忍無可忍,腳尖輕點,一掌打斷他們的打斗,扭頭對完顏東漓開口,“天已經(jīng)亮了,王爺不準(zhǔn)備走了么?”“本王知道!”完顏東漓收手,落于馬背,絕塵而去。
“暮白,你何苦每次見面都要與他打斗?”上官簡櫻無奈嘆氣。
“他這般待你,你還要留在他身邊?你若想報滅門之仇,我封暮白也可以。”封暮白扣住上官簡櫻的肩沉聲道。
“你既只我要報仇就不應(yīng)該這樣,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如今的上官簡櫻身上背負(fù)的是血債。而你幽冥宮的確很強大,可是我怎么能讓你因為我損失宮中眾人性命?”上官簡櫻靜靜的開口。
“上官……”
“暮白,我用洵國的兵力,出兵焰國,只想帶著鐵騎踏碎楚宴所擁有的,你懂嗎?”上環(huán)簡櫻打斷封暮白想說的話,她何德何能讓封暮白為她搭上幽冥宮的眾人?她殘忍,她嗜血,可她是有理智的,是有心的。如果用洵國的兵力那就是另一種意義,她想洵國這種軍事大國是不會沒有擴大版圖的野心的。
“好。如果哪日你不想再他身邊呆著,我幽冥宮永遠為你敞開。”封暮白悠悠嘆氣,他還想看看她那年在那處山洞中鮮有的純真笑臉。
“還要親親我我到何時!”不遠處折回來的完顏東漓夾雜著些許內(nèi)力道,他想著如果不折回來,上官簡櫻不就會與封暮白共騎一騎?哪知回來他看到封暮白含情脈脈看著上官簡櫻。
“漓王不是離開了嗎?回來做甚?”封暮白挑眉。
完顏東漓沒理他,冷著臉騎馬走近,一把將上官簡櫻撈到馬背。
封暮白搖搖頭,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