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聽傳說
自從進(jìn)宮那次,完顏東漓就不準(zhǔn)上官簡櫻穿純墨的衣服,她的衣柜里雖然沒有過于艷麗的衣服,但也絕不是單一的色調(diào)。
就比如今天這件暗紫的繁花宮裝,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銹著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一支鏤空玉簪,看著簡單而不失貴氣,連易容后那張平凡的臉都多了幾分美意。
白桃花故意與上官簡櫻走的向后差開幾步,看著女子的背影感嘆,若上官以后的容顏……
還未想完,腳好像踩到了軟軟的東西,更像一個人的腳,白桃花扭頭,看到的便是一張陰柔不失俊美的男子,她下意識的在退后一步,結(jié)果換來男子的一聲悶哼,而白桃花也一時沒有穩(wěn)住身形,被男子攬住身子。
“姑娘,沒事吧?”男子低柔的聲音傳入白桃花耳中,白桃花俏臉一紅,起身。
上官簡櫻轉(zhuǎn)身也看到這邊的情況,走到白桃花的身邊往身后帶了帶,清聲開口,“公子見諒,她不是故意踩到公子的。”
“無妨,那位小姐沒事就好,青玦一介男兒自是無妨。”男子溫和道。
白桃花在上官簡櫻身后看了幾眼男子,這才開口,“謝公子方才的搭手。”剛才,如果沒有這位公子,她在驚嚇之余定會重心不穩(wěn)摔在地上。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掛懷。”男子依舊溫和道。
上官簡櫻向男子輕輕點點頭,帶著白桃花離開,這男子倒有一股君子風(fēng)范。
白桃花看著男子也笑了笑,跟著上官簡櫻便離開了,心中卻有著絲絲雀躍。
待上官簡櫻與白桃花走遠(yuǎn),男子這才離開。
“上官,這洵國的人真好,樸實無華。”白桃花感嘆道,上官簡櫻點點頭,這倒是不假,這洵國尚武,一般而言,有尚武精神的民族不僅凝聚力強,更多的是他們的心胸普遍開闊。
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不覺到了午時,上官簡櫻與白桃花便進(jìn)了一家茶樓,這里,既有茶點午餐,更重要的是這里有說書先生,很多事都是由說書先生的那張巧嘴而出,從小她就不愛聽公子小姐纏綿悱惻的愛情,她愛聽的是戰(zhàn)馬嘶鳴,彎弓射大雕的戰(zhàn)場將軍,要說誰可以征服她上官簡櫻,有一點便是功夫在她之上。
選了最好的位置,遞給說書先生幾粒金豆子。
“姑娘真大方,想聽什么呢?”說書先生看著上官簡櫻氣度不凡,開口也是極為恭敬的。
“就來一段戰(zhàn)王往事。”上官簡櫻之所以敢直接聽完顏東漓的事,是因為在洵國這位戰(zhàn)神可是被傳的神乎其乎。而她上官簡櫻對完顏東漓的了解可是知之甚少。
“好嘞,姑娘您聽好了。”說書先生竹板一打,開口,“洵國戰(zhàn)王是漓王,年紀(jì)輕輕征四方,獨入敵營斬首級,嚇破賊人腹中心,凱旋而歸無人敵,年僅二四便封王,史無前例只一人,圣眷恩寵賜美人,美人福薄難消受,隔三差五便隕落,皆說漓王性殘暴,真真假假誰又知?若說漓王心屬誰,只道那人遠(yuǎn)邊城,若有真情終會見,只盼情人終眷屬,戰(zhàn)王傳說到此止。”
上官簡櫻挑眉,這些總結(jié)起來就三條,一,完顏東漓戰(zhàn)無不勝,年紀(jì)輕輕便封王,二,他府中侍妾時不時死了,三,他喜歡的女子在邊城??磥?,完顏東漓這人還真是傳說呢,她與他接觸這不長不短的時間是根本沒有看穿過他的想法,這個男子到底是怎樣的呢?
“上官,看來這漓王可不單單是我們在焰國所知曉的那般簡單了呢。”白桃花捏起一塊點心嗅了嗅開口,不錯,味道挺好的。
“傳言不一定全為真。”上官簡櫻意味深長道,外界不也說她上官一族是叛賊,可事實呢?她來聽關(guān)于完顏東漓的傳說也不過是從側(cè)面了解,畢竟她要做他名義上的王妃了呢。
“你對漓王可真是用心呢?”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驀然竄入。
上官簡櫻勾唇看著白衣覆身,白帽紗遮臉的封暮白,這男子怎么會在此?帶著幾許笑意開口,“你怎來此了?”
白桃花看上官簡櫻的神色也知曉她認(rèn)識面前這男子,到也沒有太多的防備。
封暮白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覺著洵國山水甚好,不過游玩罷了。”只有他知道他只是想在上官簡櫻身邊,他也說不清他對上官簡櫻是抱有的何種心情與心境,是欣賞還是同情,他也不知。
“也對,這里的風(fēng)景的確不錯呢。”上官簡櫻喟嘆。
“上官是對完顏東漓真上心了??”封暮白透過白紗緊緊看著上官簡櫻的面色,仿佛想看出些什么。
“值得我上心的只有楚宴。”上官簡櫻面色平靜,這話在外人聽著倒是像是表達(dá)自己心有所屬,而她身邊的人卻知曉她上心的只不過是楚宴該如何死!
“這樣便好,不要愛上完顏東漓,否則最后受傷的是你。”封暮白淺淺開口,完顏東漓這個人年紀(jì)輕輕就可以封王,那他的心必定是冷的,對他無用的人他是不假辭色的,他,還是不忍心讓上官簡櫻受傷。
“我自是知道,多謝提醒了呢。”上官簡櫻淡淡的目光掃過窗外。
封暮白低笑一聲,“今日看你心情還不錯,等我。”說罷從翩躚而出。
上官簡櫻看了眼他所去的方向,眸中也染了幾分暖色,他是要為她在這里用葉子吹一曲?他是幽冥宮宮主啊,她看著就不像那等殺人惡魔,不過,既然他是惡魔,她也認(rèn)他這個,嗯,算朋友吧。
白桃花乘著封暮白不在的空檔,拉了拉上官簡櫻,悄悄問,“上官,他的功夫真不錯呢?是誰呀?”上官這可是出了對她和秦伯之外,第一次對一個陌生的男子露出這種神色。
“幽冥宮宮主封暮白。”上官簡櫻也不怕將白桃花嚇著,直接開口。
白桃花震驚,他是幽冥宮宮主,看著對上官挺好的啊,不過有人對上官好,那還真不錯呢。
這時,封暮白也回到了原位,雙手伸入白紗中,薄唇含著那片葉子,便吹出天籟之音,上官簡櫻倩倩一笑,這他吹得比她好多了呢,看這茶樓里的人都伸長脖子看著他們這一桌,這可是幽冥宮宮主啊,這樣看著倒如平常貴公子沒兩樣了呢,不由得眉眼彎彎,最在角落的一名女子眸中閃過一絲不同尋常,然后離開。
一曲終了,一片叫好,封暮白抬頭對上上官簡櫻清冽的眸子,“上官覺得此曲應(yīng)該取何名?”這曲子也不過是他興發(fā)而作,也算為她而作。
上官簡櫻支著下巴想了想,如今鶯飛草長,落花為雨,樓臺明麗,好不美麗,“不若叫《落花賦》,如何?”
“甚好,那便為《落花賦》。”封暮白粲然一笑,落花賦只為她一人而作,哪日,她若為落花,他便化作泥土再護(hù)花。
“上官,真棒。”白桃花看著上官簡櫻開口,也不知她是夸贊上官簡櫻取名取得好還是夸贊封暮白吹得好。
三人坐著喝喝茶,聊聊天不覺此時已日微微偏落,上官簡櫻起身,“今日天色也有些晚了呢。”
封暮白點頭,她該回去了吧?不由想起她見他似乎總找不到好的稱呼,索性都不叫他名字了,是以開口,“那今日就此別過了,日后叫我暮白就好。”
上官簡櫻抬眸,他是看出自己每次叫他都不知該怎么稱呼嗎?“好,后會有期,暮白。”
一旁的白桃花捂著嘴直樂,上官身邊最近出現(xiàn)的男人,身份一個比一個厲害呢。
回府路上,上官簡櫻斜睨了眼還在傻樂的白桃花,“今天吃的東西很甜嗎?”
白桃花一震,趕緊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沒有,是覺得你身邊的男子都挺厲害的,那封宮主對你可真好。以后考慮一下他唄?”
上官簡櫻涼涼的眼神掃過去,桃花最近有點欠收拾了呢。
“好啦,不逗你了,不是看你今天心情不錯嘛,才敢逗逗你啊。”白桃花笑得人畜無害。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迎面而來的是今日白桃花踩著腳的男子,溫和有理的對白桃花說。
白桃花一見是今日那男子,不由得耳根發(fā)燙,說話聲音也多了幾分小女兒的嬌羞,“是啊,好巧,公子。”
上官簡櫻不動聲色將白桃花擋在身后,她對陌生人的搭訕戒備很重,誰知他對桃花抱有何居心,盡管今日他救了桃花。
“公子若無事我與舍妹便回去了,家里人該擔(dān)心了。”上官簡櫻淡淡開口。
那男子微微側(cè)身,笑得儒雅,“那二位姑娘請。”
上官簡櫻微微頷首,拉著白桃花離開。
白桃花被上官簡櫻拉著向后看了一眼,那一眼,男子的模樣便住進(jìn)了她的心,她終是相信了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