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有料到這里會突然出現(xiàn)如此多的土著,自從來到這片叢林后,自始終我就看過土著女人一個人而已,她的兩個已經(jīng)悲慘死去的孩子應該還算不上。
人頭密林里竹竿上串起來的人頭依照風干和腐爛的程度來看,至少有一年左右的時間里,這座祭祀島里沒有發(fā)生過大型的獻祭活動,我和胖子一路而來除了路途難走之外,其實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因而有些放松了警惕。
視線所及處,那道火龍在原始叢林中蜿蜒而行的速度很快,顯示著這群氣勢洶洶而來的土著們身體強壯,互相之間精于配合,不知怎的,我的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兩個字可以來形容朝著這邊奔來的土著們——狼群。
“得趕緊離開這里。”那個土著女人的戰(zhàn)斗力不俗,一對一的話我都有些忌憚,更不用說此時有一群土著,我扶著葉柔跟胖子一起尋找方便下去的路。
然而這處祭祀臺不僅高度驚人,而且還相當?shù)亩盖停跊]有其他輔助工具的幫助下,下去其實比爬上來的困難度更高,眼看著那群土著人越來越來越近,我心里越來越著急。
我和胖子兩個人倒可以勉強下去,如今帶著受傷的葉柔就顯得無從下手。
“祭壇的....下方有密道....可以直通地面。”葉柔靠在我的肩膀上提醒道。
不用我吩咐,胖子立即前往查看,他在祭壇下方的幾塊石板上敲了敲,聽到一聲稍顯沉悶的聲響后,胖子面露喜色,將獵刀的尖端插入石板的縫隙中,稍稍一用力,那塊石板果然變得松動。
胖子將石板挪開,兩米見方的洞口立即出現(xiàn)一道通向無盡黑暗的陡峭樓梯,來不及考慮那么多,我讓胖子先行探路,自己則背著葉柔進入其中。
黑暗中可以感覺這處樓梯是以螺旋狀分布,還算堅實平穩(wěn),經(jīng)歷了一段時間的沉悶下移之后,腳下終于踩著實地,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部中讓人倍感輕松。
這處暗道的出口就在金字塔底座的一個角落里,也就比狗洞大一點,位置隱秘很難輕易被發(fā)現(xiàn),胖子好不容易從出口擠出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不滿的嘟囔道:“早知道有這種捷徑的密道,剛剛就不用累得跟條狗似的爬上去,媽的!”
“有時間抱怨的話還不如抓緊時間趕緊跑,你想被做成人頭糖葫蘆么?”
胖子臉色微變,想必是他也已經(jīng)聽到了那些土著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日他仙人板板!”胖子怒罵一聲后拔腿就跑,葉柔趴在我的肩頭,十分虛弱的說道:“放下我吧,你趕緊走,帶著我這個累贅你怕是活不了的。”
那些土著本就是這片叢林中處于食物鏈頂端的獵人,赤著一雙腳在地形復雜的叢林中如履平地一般,穿行其中的速度堪稱恐怖,所以即便我和胖子兩個人在全盛時期都不一定能逃脫這種獵人對獵物般的追蹤,更別說他們?nèi)藬?shù)眾多,完全可以實行分兵圍堵的戰(zhàn)術(shù)。
加上我再背著葉柔,今晚在這座祭祀島上我們?nèi)齻€人恐怕是兇多吉少。
葉柔有些失血過多,顯得異常的虛弱,說話有氣無力,我對她說道:“我不會丟下任何一個人,更重要的是,你還欠著我很多解釋,所以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笨蛋,這樣的話我們可能一個都活不了。”葉柔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阿健,這個女人怎么辦?”我背著葉柔和胖子穿過登島后前見過的人頭密林,胖子指著那個被我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土著女人。
“別管她了!”我頭也不回,背著葉柔朝著岸邊之前藏匿獨木舟的地方跑去。
“啊...嗚....哇啦.....”
我才說完那句話,那個土著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將嘴里塞的爛布條給吐了出來,立即發(fā)出各種晦澀難懂的喊聲。
胖子登時怒了,拎著獵刀回頭走向那個女人,罵道:“居然還敢通風報信,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胖子,別管那個女人了。”我想要叫回胖子,耳邊傳來一陣破空聲,“嗖”的一聲,一桿標槍釘在了我的腳下,槍身還在微微顫抖著,顯示著這把標槍的使用者擁有著怎樣的強勁臂力。
該死的,前面居然有土著在埋伏!
“嗖嗖嗖........”又是數(shù)道破空聲襲來,幾把標槍從天而落扎進了我和胖子之間的空地上。
用不著我提醒,胖子也知道此路不通,立即扔下了那個還在不停叫喚的土著女人,掉頭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下一刻,五六個土著模樣的成年男人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中,眼神兇狠,滿身殺機。
“這些土著還分紅藍陣營么?”胖子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問道。
被胖子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剛剛出現(xiàn)的幾個土著男人身上涂抹的圖案,大多是以藍色和黑色為主。
而之前我們遇到的土著女人,她身上的符號和圖案大多是以紅色和白色為主,兩者之間所使用的武器和身上攜帶的飾品也有著顯著的不同風格。
這時我聽到了土著女人更加凄厲的叫聲,驀然發(fā)覺出現(xiàn)的那幾個土著居然沒有追過來,我和胖子把身子藏在灌木叢中回頭查看,只見那個土著女人各種擺動身子想要掙脫束縛,無奈我綁的太緊,她這么做也只是徒勞而已。
與此同時,那幾個土著男人抄出隨身攜帶的黑曜石匕首緩緩逼近著女人。
看到土著女人臉上絕望的神情,我才猛然明白當初她為什么帶著拉哈曼來到這處祭祀島之后身上帶有傷痕,很有可能是遭遇了這些藍土著人的圍堵才受傷的,而她剛剛撕心裂肺的叫聲不是在通風報信,而是極端恐懼下的吶喊。
難得有連土著女人都害怕的事物,我忽然對這些新出現(xiàn)的藍土著人有了一絲好奇。
在我和胖子的偷窺下,一個藍土著人很干脆利落的用黑曜石匕首割斷了土著女人的喉管,女人的叫聲戛然而止,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從她的喉管間噴射出來。
另外三個藍土著男人則再次利用黑曜石匕首直接給還未斷氣的土著女人開膛破肚,有的在搶奪內(nèi)臟,有的在分割女人的四肢,接下來的一幕就是幾個土著男人將還流淌著溫熱血液的女人生生給分食了。
甚至是土著女人在徹底斷氣前還能看到一個男人將她仍在不停躍動的心臟撕碎咬爛吞進肚子里。
這一刻,我算是真正能體會土著女人剛剛流露出來的那種極端恐懼的原因了。
我很早就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食人族的傳說,卻沒有想到今天在這里親眼所見,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瞬間被幾個男人分食干凈,只剩下滿地的鮮血中不知名的臟器碎片和肉塊。
“我身上這么多的肥膘,應該不太好下口吧。”胖子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變得很難看,事實上,任誰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人分尸分食,那種強大的視覺和嗅覺沖擊都很難讓人接受。
滿以為這些兇殘的食人族被可憐的土著女人的血肉所吸引時,卻見一個舉著火把的中年土著出現(xiàn),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后很是不滿,像是在低聲呵斥著什么,貌似他就是這群食人族土著的首領。
距離太遠我聽不太清自然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見剩下的十幾個食人族土著舉著火把也圍攏在一起,土著首領用鼻子嗅了嗅,立即手指著我和胖子所在的方向低吼一聲。
胖子見狀,登時大罵:“日他先人板板,這些土著是屬狗的么,鼻子這么靈?!”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二話不說就背著葉柔轉(zhuǎn)身鉆進了密林之中,緊隨身后的胖子喘息聲越來越重,顯然體力快要到達極限。
后方的土著們似乎分散開來想要來個圍堵,我和胖子唯有奪命狂奔,面對這些兇殘的食人族土著,除了逃亡還是逃亡。
不知道跑了多久,背著葉柔的我雙腿似乎像是灌了鉛一般,體力幾乎被壓榨一空,跑到了我前方的胖子忽然哎呦一聲,整個人便消失不見,我甚至來不及停下腳步也感覺到腳下一空,和葉柔兩個人同時向前翻滾倒下。
“千萬不要下來!”胖子在下方提醒道。
“噗通”一聲,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方池水中,只是這池水也太粘稠了些,同時,一股奇臭直沖腦門,黑暗中眼前似乎有無數(shù)張牙舞爪的人在朝我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