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站了有幾秒鐘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明白,自己是中圈套了,趙勇跟李俊竟然是一伙的!
我下意識想跑,但現(xiàn)在不僅是妹妹和趙欣,就連王曉輝都昏迷了,我又怎么能扔下他們自己一個人跑呢?
“趙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連趙欣也下得去手!”
“放你媽的狗屁!”趙勇罵道:“老子放倒她,是因為不想看到她礙事。張軟蛋,我不知道你跟這位李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既然人家花了那么多錢把我從監(jiān)獄里撈出來,我總得還人家人情吧?你也別擔(dān)心,他答應(yīng)過我,除了你們兄妹,他是不會動小欣的。”
“是不是很意外啊?”李俊還帶著墨鏡,這時候摘下來,朝我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我恍然大悟,到這一刻才徹底明白,李俊利用家里的關(guān)系,將趙勇?lián)瞥鰜恚康木褪菫榱送ㄟ^他和趙欣的關(guān)系,再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緩和,讓我們消除戒心,最后把所有人約出來吃飯,下藥后一網(wǎng)打盡!
“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沒找你麻煩,你就覺得我怕了你了?”李俊皮笑肉不笑道:“現(xiàn)在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那天晚上掰斷我雙手的那個女人現(xiàn)在在哪。”
“我要是不呢?”我緊抓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李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答非所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把所有人放倒了,卻唯獨留你一個人?”
聽到他的話,我渾身一僵,立即明白了原因,破口大罵著就要沖過去跟他拼命。
然而還沒離開桌子,身后就傳來一陣響風(fēng),我躲閃不及,被人重重一棍子敲在頭上,意識立即天旋地轉(zhuǎn),腦袋像要裂開了一樣,最終無力栽倒在地。
慌亂中我被人拖著腳在冰涼的地面上拖行,耳旁一直有人在說話,我耳朵嗡嗡地響,卻聽不清楚。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拖行的速度停住了,就又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來了又遠(yuǎn)去,然后我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那刺骨的寒冷刺激得我瞬間驚醒,雖然頭部仍舊痛,但起碼意識清晰了些。
我吃力地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一處河堤邊,外面就是寬闊的大河,遠(yuǎn)遠(yuǎn)還能聽到波濤撞擊岸邊的聲音。
夜風(fēng)很冷,加上剛才被潑了一身水,即便穿著棉襖,我還是冷得瑟瑟發(fā)抖。
我掖緊了領(lǐng)口,剛一抬頭,就看到李俊正坐在我面前不遠(yuǎn)的一張搖椅上,輕輕繞晃著,旁邊站了七八個手下,手里都拿了棍子,正虎視眈眈看著我。
“醒了???”李俊抬了抬墨鏡,從鏡框下露出眼睛,說你要再裝死下去,晚上五分鐘,我就直接把你扔進(jìn)外面的大河了。
我牙齒打著顫,沉聲說:“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個你不用管。”李俊陰測測笑道:“反正是個弄死你的好地方就行了。”
“我妹妹和我女朋友呢?”我大聲喊道:“還有我兄弟呢!”
“你兄弟?是那個面癱臉嗎?”李俊聳了聳肩,往后一指,他的手下讓開,我立即看到王曉輝正躺在后面不遠(yuǎn)的地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王八蛋!”我罵道:“你們把他怎么樣了!”
“誰知道呢。”李俊陰陽怪氣道:“剛才反抗得那么厲害,應(yīng)該是被打了個半死吧。”
“而且,你與其擔(dān)心這個面癱臉。”李俊伸手指了指我身后,冷笑道:“還不如擔(dān)心一下這兩個女的呢。”
我吃了一驚,猛然回頭,發(fā)現(xiàn)就在我身后不遠(yuǎn),有一個木制的架子。架子上有兩條柱子往外伸了出去,而妹妹和趙欣被綁住雙手,嘴上封著膠布,吊在了兩條柱子上,剛好在我夠不著的高度,離岸邊一米多遠(yuǎn),只要掉下來,恰恰就會落進(jìn)大河里。
我看著昏迷過去了的趙欣和妹妹,其中妹妹臉上還有血跡,把耳朵旁的頭發(fā)都浸濕了,一股怒火在熊熊燃燒,恨不得將李俊碎尸萬段,對他大吼道:“王八蛋,你有什么事就沖我來,給我把她們放了!”
“我看你還是沒有弄清楚狀況啊。”李俊臉色猙獰,指了指我身后的木架子,我沿著那個方向望過去,發(fā)現(xiàn)綁住妹妹和趙欣雙手的兩根麻繩被纏在了一起,繩子下面被固定了一把自動式拉鋸,鋸齒正一點一點磨損著麻繩,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繩子已經(jīng)被它割斷三分之一了。
“我說過的,你要是再晚五分鐘醒來,這兩個女的就都得死。”李俊從搖椅上站起來,哈哈大笑道:“張阿牛啊,你先是拆散我跟唐芊芊,然后又打歪我的鼻子,還弄斷我雙手,這些新仇舊賬,終于可以在今天通通了結(jié)了!”
我不去管他,回身就要去解繩子,想先把妹妹和趙欣放下來再說。可我還沒走到架子前,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兩個李俊手下一陣拳打腳踢打了回來。
我來之前頭上那一棍還沒好,整個人昏呼呼的,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隨后又沖上去兩次,均被打回。
我很不甘心,抬頭看著,發(fā)現(xiàn)妹妹和趙欣都已經(jīng)醒了,但說不了話,長時間被捆著雙手,她們都顯得很痛苦,眼里蓄滿了淚水。
“啊!”我大吼著繼續(xù)過去拼命,但行動仍舊遲緩,被打翻打在地上,鉆心的疼痛再加上刺骨的寒冷,簡直讓人生不如死。
而架子上的繩子,已經(jīng)被割掉一半了,一旦完全斷裂,趙欣和妹妹就會掉到大河里,水流那么湍急,她們又被綁著雙手,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時候,橋的另一端傳來了趙勇憤怒的大喊:“李俊,你個王八蛋,你說過不會動我妹妹的,你他媽快點把她放了!”
“呸。”李俊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老子讓家里花了一百多萬打通關(guān)系,把你從里面撈出來,本還想讓你幫忙做點事的呢,沒想到居然是個負(fù)智商的傻逼。來人啊,讓他滾,別讓他靠近這里!”
旁邊幾個手下立即點頭,然后抄著棍子朝趙勇的方向沖過去,不多時就傳來了趙勇慘烈的叫聲。
我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有個人走到了跟前,我抬頭望去,是李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滿是猙獰的笑意。
我抓著他的褲腿,說你放她們走,我隨便你處置。
“就你也配跟我談條件?你以為你能跑得掉嗎?”李俊哈哈狂笑。
“不過呢,咱們是善良人,一切都有洽談的可能嘛。”李俊玩味地說道:“這樣吧,你現(xiàn)在開始給我磕頭,我不喊停,你就不能停,興許我一高興,就把她們放了呢?”
我一咬牙,立即在他面前跪下,額頭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發(fā)出“咚”的一聲悶響。
“哈哈,真聽話,繼續(xù)磕!”
我一下接著一下地磕頭,地上有石子,也有沙子,不一會兒我額頭就磕破了,流了滿臉的血。但我咬牙忍著。
我知道,此刻的自己受了傷,而且李俊人多勢眾,王曉輝生死不知,我根本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只要有一線機會能把妹妹和趙欣救下來,我也會去努力,哪怕因此付出一切。
身后一直傳來她們的嗚咽聲,但我不敢回頭去看,我怕她們看到我此刻最為狼狽的樣子。
磕了有二十多下,我眼前發(fā)黑,已經(jīng)有些撐不住了,被李俊一腳踢翻,然后往我臉上吐了口口水,張開腿說:“過來,現(xiàn)在不用你磕頭了,從這里鉆過去,老子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