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那女人的話，我心里一緊，連拳頭也緊握了起來。
坐我右手邊的趙欣離得最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后媽，猶豫了下，還是禮貌地說：“阿姨好。”
后媽就趴在車窗上，看著我和妹妹，有些皮笑肉不笑，“我剛才聽人說，張阿牛你出息了，連趙志全的女兒都跟了你，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了啊。還有你，張小小，傍上哪家的有錢人了？幾句話就把一伙催債的索命鬼給攆走，還替老趙家免去了三十多萬的利息，三十多萬啊！要不你給媽一小半兒，就十萬塊行不行？”
“你不要太過分。”我怒視著她，沉聲說：“小小她沒你這樣的媽，你少來打她的主意！”
聽到我的話，后媽那暴脾氣立即就炸了，哐哐哐敲著車門，潑婦一樣大喊大罵，說你個小畜生，翅膀硬了，敢跟你媽頂嘴了，趕緊給我滾下來，看我不打死你！
妹妹冷著臉，就要讓司機開車，可我伸手?jǐn)r住她，讓趙欣留在車上，一咬牙就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出到來，我才發(fā)現(xiàn)后媽腳邊還站了個約莫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啃著個玉米，仰起頭打量我。
妹妹也下了車，來到我身邊。
就看到后媽像小時候一樣，四下里找稱手的東西，最后在路邊折了一根竹條，往我腿上抽了一下，鉆心的疼。
她滿臉怒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跪下！”
我心里冷笑，這都多大了，還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一樣？
我站著不動，就這么平靜地看著她，后媽更火了，揚起竹條又往我身上打來，可妹妹站出來替我擋住，竹條就打在了她雪白的手臂上，立即浮現(xiàn)一條細(xì)長的鞭痕，看得我心中抽搐的痛。
“呵呵，這一個護一個的，你們兄妹倆感情還是這么好啊。”后媽冷笑，抬手又想往妹妹身上打，但我已經(jīng)將竹條抓住，用力一扭就掰斷了；后媽就想抽我耳光，同樣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冷冷說：“你給我適可而止吧！”
后媽掙了幾下沒睜開，抬腳就往我身上踹，我一側(cè)身躲開，抓著她的手往前推了一下，差點將她推倒，后媽見力氣不如我，還矮了我一頭，氣得不行，就對地上那個小男孩說：“小楓，你看到?jīng)]有，這兩個就是你的哥哥姐姐，這就是不孝，連媽媽都打！你以后可不能像他們這樣，一定得做個孝順的好孩子！”
趙欣看不下去了，也下了車，說阿姨你太過分了吧？明明是你自己不對，還拿他們兩個當(dāng)反面教材，這樣會教壞孩子的！
“我怎么教孩子，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后媽一臉怨恨地看著趙欣，說你媽一天到晚在背后說我壞話，你這當(dāng)女兒也指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趙欣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懶得跟后媽廢話，蹲下來，看著這個長得并不算好看的小男孩兒，說你叫張楓是吧？知道我是誰嗎？來，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帶你去買糖吃。
“呸！”這小孩往我臉上吐了口口水，臉上是跟他這年紀(jì)不符合的惡毒，“我媽說你最壞，你不是我哥，因為你不孝順！”
然后這小孩又指著妹妹，臉色好了一些：“我媽說你是撿回來的，你也不孝順，不過瞧你長得這么好看，如果你以后嫁給我當(dāng)老婆的話，我就叫你一聲姐姐！”
我嗤笑一聲，自然不會跟這么小的熊孩子計較，對后媽說：“孩子跟在你身邊真是個悲哀，幸虧當(dāng)初有奶奶在身邊，加上你又不疼我們，我和小小才沒有變壞。”
“你要是有什么事的話，就快點說吧。”妹妹臉色很冷漠，“我們趕時間。”
“呵呵，翅膀真硬了，擺著臭臉不算，連媽都不叫了？”
妹妹目光一冷：“你不是我媽！”
“喲呵，敢對我發(fā)脾氣了？”后媽咋呼著嚷嚷起來，說你這個忘本的小賤人，你小時候被那老不死的撿回來，是吃誰的東西才沒餓死的？是穿誰的衣服才沒凍死的？又是誰把你們兩個拉扯大的？都是我！現(xiàn)在你們風(fēng)光了，居然連回村子也不來看我一眼，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也配說良心？”我嘲諷道：“從小到大，你把我們當(dāng)過是你孩子嗎？恐怕連奴隸都不如吧？就連奶奶，還是你這個惡毒女人……”
“廢話少說！”后媽打斷了我，對妹妹說：“張小小，我知道你現(xiàn)在榜上大款，有錢了，我也不讓你難做，給我十來萬塊錢當(dāng)成是養(yǎng)老費就成了，以后你們怎么樣也好，我通通不會再管。”
我氣極，正想說話，可妹妹伸手?jǐn)r住我，面無表情地對后媽說：“你想要錢？可以，但我現(xiàn)在得問你一下，在小時候，你待我哥如何？”
后媽的臉色變了一下，將她兒子抱在懷里，說我對你哥嘛，雖然不算非常好，但好歹也給他飯吃了，也給他衣服穿了，沒讓你們餓死。至于家務(wù)那些，多做一點，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這就是你的回答？”妹妹嘴角勾起一點冷笑：“我本來祈望你說實話的，可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對不起，要錢？我一分也不會給你。”
后媽立即面目猙獰，大聲說：“你敢？張小小我告訴你，今天你要不給我一筆錢的話，我就去你們學(xué)校鬧！我知道你們在市里的二中讀書，到時候我將所有老師都叫出來，讓他們看看你們兄妹這不孝的嘴臉，再讓全校學(xué)生瞧瞧你們這丑陋的面孔！”
我簡直要氣炸，要不是趙欣在攔著我，要不是這惡毒的所謂后媽是個女的，我鐵定會將她的腦袋都給擰下來。
妹妹拉了我一下，說走吧哥哥，不用跟這女人廢話，她要是敢去學(xué)校鬧的話，不等她出村子，我就要讓她斷一只手，不信咱們走著瞧。
后媽耳尖，聽到了，立即叫喊得更加大聲，說快來人啊，兒子殺母，慘絕人寰啊，如此不孝，天打雷劈啊！
我拉著趙欣上了車，沒有再說一個字，只覺得心里濃濃的惡心。
車子開了，趙欣悄悄抹著眼淚，我跟她說，不要哭，無論以前過得多么苦，現(xiàn)在也都過去了。多虧了她，才讓我看清了現(xiàn)實，也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險惡。
我有些累，在車上很快就睡著了，夢到奶奶在天上看著我和妹妹，還是那個慈祥的樣子，笑得很開心。
回到學(xué)校之后，我們先去了一趟辦公室，好在班主任明事理，還沒有正式給趙欣辦理退學(xué)手續(xù)，找了個借口解釋清楚之后，趙欣就又重新跟我坐在了一起。
兩天沒見王曉輝了，我不敢去找他，趙欣也不敢，就這樣到了下午，我們像以前一樣，結(jié)伴去飯?zhí)贸燥?，結(jié)果碰到了李俊和張泓旭，他們帶著人十幾個人就坐在我們旁邊，故意大聲說話，說張阿牛，聽說你跟王曉輝鬧掰啦？哈哈，也對，你這王八蛋給人家戴了綠帽，換做我的話，早他媽一刀捅死你了！
我雖然氣，但也沒法反駁，很是被這些人羞辱了一頓。
到了晚上，趙欣突然打扮得非常漂亮，還化了淡淡的妝，跟我說她寢室有個女生生日，讓我陪她去參加聚會。
我沒想太多，也就答應(yīng)了。于是下完晚自修之后，趙欣向?qū)W校申請了出去，而我不想那么麻煩，直接翻起了圍墻。
原本想著自己熟門熟路的，也就沒有開燈，結(jié)果剛從圍墻跳到外面，一條布袋就兜頭罩了下來，我下意識想反抗，但腦袋立即被人敲了一棍子，打得我慘叫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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