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被宋輝摁在桌子上,嘴巴被捂住,怎么也掙脫不開,穿著短靴的雙腳亂蹬著,卻制止不了宋輝瘋狂撕扯她的衣服,蒼白的臉上已經(jīng)布滿了淚水。
宋輝的四個小弟在旁邊圍著,都不由自主地湊上前看,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直到宋輝回過頭看罵了一句:“湊個卵熱鬧,趕緊出去給老子把風(fēng)!”,有兩個手下才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出了教室。
在學(xué)校里面,對于這些無所事事的混子而言,每天面對著枯燥無味的課程,往往這種欺男霸女的行為,才能夠引發(fā)他們強烈的刺激感。他們都知道,這些女生正處在青春期,尤其要面子,最在意別人的看法和目光,往往受了什么委屈都不會跟別人說的,宋輝正是抓住了趙欣的這種心理,所以才敢在教室里光明正大地做這種事。
我躺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疼痛,剛才宋輝和他手下的那一頓打得實在太狠,好像有兩顆牙齒都被打松動了,伸手摸了一把嘴唇,手心全是鮮血。
我吃力地爬起來,利用肩膀一邊一個把宋輝的手下撞倒,然后從后面用雙手掐住宋輝的脖子,將他硬生生從趙欣身上拉了起來。
“走!”宋輝起來后,我立即又改成用手將他抱住,焦急地對趙欣說:“快走!”
趙欣在桌子上坐起來,整個衣領(lǐng)已經(jīng)被撕開了,臉上還掛著淚水,看到我和宋輝僵持不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過來幫忙。
我有些火了,沖她大喊:“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
趙欣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決心,用手捂住胸口的衣服,急匆匆跑出了教室。
趙欣離開之后,宋輝那兩個手下立馬鬼鬼祟祟地進來,嬉皮笑臉地說:“老大,這么快就完事兒了?”
“完你媽逼!”宋輝終于從我的控制中掙脫出來,反身扇了我一巴掌,看到趙欣早跑得沒影了,咬牙切齒說:“又是這王八蛋了我的好事兒,你們趕緊過來,給我廢了他!”
宋輝的四個手下這才恍然大悟,似乎因為我毀了他們的眼福而很不爽,所以將我拖到教室后墻根下,四個人八只拳頭,雨點一樣往我身上打來。
我反抗不了,只能把身體卷縮起來,用手抱頭。但是宋輝這四個小弟下手太狠,一次又一次抓著我的頭發(fā),將我的頭撞向墻壁,把我的額頭撞得鮮血淋漓,猶不解恨,拳頭打累了就換成腳踢,無論是腳、大腿、小腹、胸口,抑或是手臂,全成了他們的攻擊對象,短短的幾分鐘,就承受了起碼有四五十次腳踹。
到了最后,我被打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胸口又痛又悶,嘴巴不斷往外滲著血,也不知道傷到了哪。衣服已經(jīng)全臟了,露在外面的皮膚全是青紫的於痕。
宋輝往我臉上踹了一腳,掰了掰我聳拉的腦袋,冷笑說:“怎么不反抗跟條死狗一樣了?剛箍著老子的時候力氣不是很大嘛?瞧你這滿臉是血的樣子,我他媽都替你感到疼啊,你說你沒事當(dāng)什么護花使者,就你這長相,你以為人家會瞧得上你嗎?啊?”
宋輝越說越氣,干脆隨手從旁邊拎起一張椅子,高舉過頭,就要狠狠往我身上砸來。
我喘著氣,無力躲閃,只好閉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你們在干什么!”
宋輝舉著的椅子僵在了半空,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教室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身材纖細,皮膚很白皙,剪著個烏黑的西瓜頭,正憤怒地看向這里。
“你他媽誰???”宋輝被這女孩子的容貌驚呆了一下,隨即皺眉罵道。
反倒是他的四個手下有些慌了,其中一個忐忑不安說:“老大,這女的叫唐芊芊,是新選上來的學(xué)生會主席……”
“學(xué)生會主席?多大來頭?”
那個手下似乎知道宋輝平時的注意力都不在這方面上,于是低聲解釋說:“學(xué)生會是全校最高的學(xué)生權(quán)力機關(guān),有權(quán)對學(xué)校的各方面事情進行管理,等,等級……”
“媽了個逼別廢話,說重點!”宋輝不耐煩地催促說:“等級到底有多大?”
“能跟教務(wù)處副主任一個級別了!”那個手下望著慢慢走進來的唐芊芊,眼里滿是忌憚和慌亂。
這時候,唐芊芊已經(jīng)來到了旁邊,看了看宋輝,又看了看我,板著臉說:“你們居然敢在午休的時間打架?”
“呵呵,誤會,這都是誤會。我跟我這哥們兒開玩笑呢,誰知道他從桌子上摔下來,把自己摔傷了。”宋輝拿手指了指我,笑著解釋說。
“不用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剛剛才從教導(dǎo)處下來,要不你們也上去一趟?”唐芊芊盯著宋輝,面無表情地說。
“不用了,我們這就回宿舍睡覺。”宋輝忌憚地擺擺手,繞過唐芊芊,不著痕跡地朝我做了個“算你走運”的眼神,帶著幾個手下魚貫出了教室。
等到這些混子都走了之后,唐芊芊才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扶著在椅子上坐下,問:“看你流了這么多血,傷得很重嗎?要不我陪你找校醫(yī)看看?”
我重重呼吸著,好不容易才把氣喘勻了,擺手說不用,我挨打習(xí)慣了,這些都是小傷,很快就能好的。
“那你跟那些人有仇嗎?他們怎么會把你打得這么慘?要不是我剛好經(jīng)過,他們估計都要把你打死了,要不要我?guī)湍銏蟾胬蠋煟?rdquo;
我還是搖頭,說這些人都是流氓,如果不能把他們開除的話,一旦報告老師,往后反而會被報復(fù)得更加嚴重。
唐芊芊想了想,似乎也覺得有道理,就說那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回一趟教室,說完急匆匆走了。
然后過了不到五分鐘,她提著個醫(yī)藥箱回來,打開之后,從里面拿出棉布、酒精、消毒水等,給我清理頭上的傷口。
我傻愣愣看著她,看著她認真的的樣子,熟悉的臉蛋,突然鼻子酸溜溜的,心里無比難受。
我心想,這世上怎么會有那么相似的人,這個女孩兒分明就是妹妹,可她為什么就是不肯認我呢?是還在恨我?恨我當(dāng)初打了她,還對她說了那種惡毒的話嗎?
正在給我擦頭上血跡的唐芊芊突然停下了動作,說你這人怎么回事啊,剛才被打得那么慘都沒紅眼睛,怎么現(xiàn)在就哭了呢?
我連忙擦拭著眼淚,說沒有哭,只是沙子進了眼睛而已。
這時候,唐芊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異樣,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里面很快傳來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人聲音:“喂,寶貝兒,晚上有空嗎?我買了兩張九點鐘的電影票,咱們吃完飯一起去看好不好?”
唐芊芊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紅,點點頭低聲說:“好,到時候老地方見。”掛了電話。
看著她那有些慌亂的神色,不知為何,我的心像刀割一樣難受。心想電話里喊她寶貝的那個男的,應(yīng)該是她男朋友吧,聲音這么好聽,應(yīng)該是個帥哥吧?而且應(yīng)該還是個有錢的公子,否則以她的容貌,一般人是配不上她的。
雖然心里很痛苦,雖然也不知道唐芊芊到底是不是妹妹,但現(xiàn)在看她過得那么好,不用再像小時候一樣,日夜地被后媽打,我總算是有了些安慰。
我其實看得出來,她確實是不認識我,無論是臉上還是眼睛里,都沒有流露出半點對我的興趣或者感情,我們是真正的陌生人。
以前在一起時,無論我多么的愛理不理,妹妹都不會在意,她是一如既往的粘我,把我當(dāng)成唯一。如今闊別三年,妹妹已經(jīng)不再是妹妹,她不再愛我,也不再認識我,讓得我這些年為了尋找她而做的努力,全都變成了白費。
再沒有比這更諷刺、更悲哀的事情了。
唐芊芊說她還有事要先走了,但我想再看看她,于是也跟著出來。
就這樣,長長的走廊里,她急匆匆走著,我則跟在后面,默默注視她的背影,思緒萬千。
可走著走著,我突然看到旁邊的樓道口里,宋輝和他幾個小弟正鬼鬼祟祟躲著,一邊看著唐芊芊遠去,一邊低聲商量著什么。
這次我多了個心眼,在不被他們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悄悄接近,貓在一旁的花池邊上留心聽。
但是,當(dāng)我聽到他們談?wù)摰膬?nèi)容時,臉色變了,拳頭忍不住緊握起來,胸口升起一團火,恨不得立即出去,將這幾個王八蛋碎尸萬段!